武元王朝處在整個齊洪大陸的中央,是整個大陸的政權中心,第二代統治者子車恆權勵精圖治,武元王朝國泰民安。大陸的東西北以及南海四個方向分別是陳國、趙國、季國和海上之國韓國四個大的附屬國以及一些小國、部落。其中以季國和韓國的國力最爲強盛。
“啊--”
“公主!”秋雪和秋憶衝進來便看到冉姒坐在牀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公主,發生什麼事了?”貼身大丫鬟秋憶給冉姒拭去額頭的冷汗。
武仕秋雪皺眉:“許是公主又做惡夢了。”
冉姒漸漸從夢中抽離出來,看了一眼窗戶,發現天已經大亮,陽光甚至有些刺眼,便知道自己定是又起晚了。冉姒掀開被子欲起身。
秋憶知道冉姒這是要起牀了,便讓秋江進來伺候冉姒穿衣,吩咐秋然準備早膳。
冉姒懶懶的任幾個丫鬟擺弄,自己發起呆來。
“公主,今個兒宮裡又來人了。皇上賜了您一件火狐氅衣,說是上次冬獵獵到的,這天愈發冷了給您禦寒。”秋憶道,“奴婢本想喚您起牀,但萬公公說皇上吩咐了若您還在休息便不必起身領旨謝恩了。”
“嗯。”
“秋然姐姐,皇上真疼愛咱們公主呢,三天兩頭的總會有好東西賞賜下來。”豆兒是新被派到安園伺候的丫頭,短短一個月便看見宮裡賜了不下十次東西到這來了,“公主真的不是皇上的親生女兒嗎?可奴婢覺得皇上對咱們公主比宮裡的任何一位公主都好呢。”豆兒幫秋然備著早膳聲音壓得極低。
“公主當然是王爺和王妃的親生女兒!”秋然瞪了一眼豆兒,“你這嘴巴胡說點什麼!皇上疼愛長公主武元王朝誰人不知,公主是長公主唯一的女兒皇上自然也是疼愛的。公主還未出生皇上便親筆賜字‘安平’,寓意此生安康平樂。公主出生後更是立刻下詔封爲公主享正一品俸祿。以後可別再說什麼‘公主是不是皇上親生女兒’這樣的胡話了,你這小命還要不要了?”
豆兒畢竟年紀小,被秋然這麼一警告嚇得話都說不出了。
“下去吧。”
待梳洗穿戴完畢後秋然也讓人把早膳上齊了。一身雪蓮白的冉姒坐在桌邊開始享受美味。
“公主,您這樣太簡單隨意了,根本不符合我朝一等公主的打扮!”被迫給冉姒只弄了個簡單髮髻,插了根淡粉梅花玉簪的秋江嘟著嘴,向冉姒表達她的不開心。可惜冉姒沒理她,看了她一眼後繼續享用美食。
秋憶捂嘴輕笑:“公主說,她一不出門,二又沒人欣賞,這樣便足夠了。”說完還不由地嗔怪了冉姒一眼,連她都覺得公主這邏輯真讓人氣惱。
大家小姐哪個不是巴望著自己時時刻刻漂漂亮亮的,就公主這樣怕麻煩,寧願整日素淡不願被她們打扮。真是苦了秋江,光擁有一手無處使的好手藝。
秋江聽了甚是無奈,伺候冉姒穿戴多年她自是深知她的脾性,卻還是忍不住每日說上一番,沒準她這主子哪日就被她說開了竅了呢。
不過也虧得冉姒好說話,他們這些個下人說道她一些話,只要不觸碰到她的底線,她也是不理會的。
冉姒吃飽喝足便帶著秋憶到院子裡曬太陽去了。雖臨近年關,可忙是其他人的事,她盡情享受生活便是。
冉姒躺在美人榻上,秋憶給她蓋了張雪狐毛毯。
今天的風不大,陽光帶著一股暖意,照得冉姒昏昏欲睡。
滿院子的臘梅開了,昨夜還下了場雪,覆在在梅花上,紅白相映。有些雪還融化了,折射著陽光,晶瑩透亮。白衣白毯雪膚的冉姒似乎快與周圍融爲一體了似的,要不是那一頭烏黑的青絲在一片白中顯得格外醒目,秋憶都快錯以爲冉姒在榻上消失了。
公主她,實在是太靜了,靜得讓人莫名的心疼……
秋憶幾個是四年前才被奚老王爺派來照顧冉姒的。
聽說安平公主因爲奚王妃的關係出生之後身子一向不大好,武元王都偏北,氣候偏低,六歲那年實在扛不住了,奚老王爺、奚王爺和王妃纔不得已決定把冉姒這個唯一的女兒送往南方的暖城養著,直到四年前才把人給接了回來。
秋憶貼身伺候著冉姒,自然比其他人看得更清楚些。
她這個主子良善,不愛說話,更不愛笑,即使是笑那笑意也是不達眼底的,好像什麼東西都不能打起她的興趣。整日不是發呆就是看書,太過安靜,少了年輕女子該有的活力。
女子本該十五及笄便談婚論嫁了,可主子她如今愣是十八了也沒有這個意思,其他人雖爲她著急,也旁敲側擊過不下數回,可都被她回絕了,連當今聖上也沒轍只能由著她去了。
“年關臨近,各國必會派代表到京都朝賀,其中不乏英年才俊,想必公主的婚事又要被提上日程了。”秋憶暗暗想到。
“四兒,你怎麼睡在這兒?快回牀上躺著去,一會兒吹了風又該生病了。你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也不注意著點,也任由你們主子這樣胡鬧了去?”一個身穿絳紫色衣裙,頭挽貴婦髻的女子緩步走了進來,看見冉姒躺在美人榻上便加快了步子趕忙把冉姒扶了起來。
“公主教訓得是。”秋憶看著沒有什麼血色的冉姒心裡內疚。
冉姒本就沒有睡著,這會兒也是清醒得很,朝正欲扶她回房的秋憶擺擺手:“無妨。嫂嫂不要責備她們,是我自己要在這躺著的,不關她們的事。”冉姒接過秋憶遞過來的手爐捂在手裡,頓時覺得手沒那麼冷了。
“你身子虛,自己要多注意纔是。”子車溫婉替冉姒整理好鬢髮,覺得眼前的人兒臉龐有些冷,臉色也有著些許蒼白,不免得又嘆了口氣。
子車溫婉是武元王朝的大公主,當今皇上的大女兒,封號“淑雅”。既是冉姒的表姐,也是她的大嫂。
雖說冉姒是獨生女,可在冉姒之前,奚王爺和奚王妃就收養了三個孩子,大兒子華堯,二女兒奚寶兒,三兒子柳忠,子車溫婉也正是嫁給了冉姒的狀元大哥華堯。
“嫂嫂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自己身子差也不是一朝一夕了,冉姒不想身邊的人整日記掛著她這點,時時爲她憂愁。
“穎兒和章兒被父皇接進宮去了,今日也是樂得清閒,正好來看看你。”
冉姒不接話,只是淡淡一笑。
子車溫婉熟知冉姒不愛說話的性子,也不介意繼續說道:“這臨近年關,各國使臣來朝你大哥也忙得很,禮部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柳忠那小子也不知道幫幫他,就知道成天找人比武。”話中不免有些埋怨的味道。
冉姒仍是回以淡笑:“嫂嫂這是心疼大哥了。”
“你這丫頭……”子車溫婉臉上染上一抹紅。
“有人心疼總是好的。四兒,你也不小了,別嫌嫂嫂唸叨你。據說今年各國派來朝賀的都是才俊,你也該好好替自己打算打算了。”子車溫婉認真起來,她可沒忘了今日來的目的。
早上去老王爺那裡請安的時候,老爺子話裡話外無不是讓她到安園來勸勸這個小祖宗,讓她爲自己的終身大事上點心。
“你是武元的一品公主,父皇又疼你,必定會爲你挑選一個配得上你的好夫婿。”只要你鬆口願意嫁。
“古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由我說的算的?”冉姒四兩撥千斤又將話題踢回去給子車溫婉。
“父王母妃不是早四海雲遊去了,少拿她們當藉口。”子車溫婉嗔道。
冉姒聳肩,一臉無奈的樣子:做父母的本該操心卻不管,我能有什麼好說的?
“這不是還有爺爺嗎!”
“嗯……”冉姒點點頭。她這個反映倒是讓子車溫婉沒了話,爺爺不是父母自然是不行。
勸不動,子車溫婉又坐了一會,囑咐了冉姒幾句讓她注意身子後便向奚老爺子覆命去了。
冉姒在院子坐了一會覺得起風了便回房裡的暖炕上窩著了。
“今日的蓮子羹味道剛剛好,不膩不淡。”冉姒放下碗,接過溼布擦了擦手,又抱著手爐發呆去了。
“秋憶,今年來朝賀的都是些什麼人?”
“聽說各國都派了各自的公子或者世子親自來朝拜吾皇。”
“哦。”冉姒雖覺得奇怪卻也沒多問。按說這朝賀最是平常不過。派臣子也是可以的,偶爾也會派公子、世子前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突然每個國家都這樣就顯得突兀了。
“據說……”秋憶有些爲難,說話也吞吞吐吐的。
“嗯?”
“據說……皇上今年要給公主挑駙馬……”秋憶說完嚥了一下口水,有些擔心地看著冉姒等待著她的反應。
哪知冉姒跟沒聽見似的又開始發呆了。不由得讚歎,公主可真淡定,皇上都要給她挑駙馬了還那樣沉得住氣。
秋憶哪裡知道是冉姒理解錯了。“給公主挑駙馬”,她先想到的自然是她那些個表姐妹,哪裡記得自己也是公主中的一員。
“子車柔兒是該嫁了……”過了好一會兒冉姒才悠悠的冒出一句。
“公主,比起五公主您是更該嫁的那一個。”秋憶翻了個白眼腹誹。
“最近在傳皇上打算把五公主嫁到季國去。”秋憶接了冉姒的話。
“嗯。”冉姒又恢復了興致不高的樣子,打了個哈欠,讓秋憶秋江伺候她更衣午睡。
子車柔兒……季國……
冉姒在混沌中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