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正在放肆地意淫,差點繃不住下流地笑出來,秦邇輕輕地握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小手,輕聲問道:“想去嗎?”
試探她?
她倏地驚回了思緒,暗暗心驚,幸虧一直低著頭,他即使懷疑,也一定以爲(wèi)她不過是心中千迴百轉(zhuǎn)地糾結(jié),肯定想不到她還有心思去想攻受的問題。聽到他問,她輕輕地想要抽回手,卻被他固執(zhí)地握緊,她平復(fù)好心緒,擡起頭來望進他的眼中,相觸只是一秒,瞬間又躲閃開,又長又密的睫毛顫了顫,彷彿受驚的蝴蝶的雙翅。
他的心瞬間凌亂。
她淡淡地說:“無所謂。”
“還是去吧,元宵節(jié)的時候燈會會很熱鬧,我?guī)闳ス涔洌采⑸⑿摹!彼麤]有計較她的態(tài)度,自顧自地做了決定。
她完全不爲(wèi)所動,將面前的碗一推,站起身來,神情漠然:“我吃飽了。”
剛剛步出飯廳沒有多遠,迎面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了上來。她停下腳步,淡漠地看著來人,不聲不響,靜等著他說話。
嘉榮上前施了一禮:“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她神情傲然,淡淡道:“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嗎?”
嘉榮無奈地嘆了口氣,苦笑著在心中感嘆:看來王爺想要挽回眼前這個鐵石心腸的小丫頭的心,任重而道遠啊。她看似天真單純,可是記仇得很啊!
慕凝夏見到他一臉難色,硬是拖著不開口,靜靜地注視著他。身後跟上來的瓏兒不幹了,走上前來道:“你怎麼回事啊,有話快說不行啊,我還沒吃飯呢。”
話音剛落,慕凝夏非常高興地看到嘉榮一臉便秘的表情,簡直想要拍手大笑,直要摸摸瓏兒的頭,然後丟根骨頭給她做獎賞。瓏兒現(xiàn)在的表情好像寵物啊!
(人家不是狗,人家要吃魚!這是瓏兒的潛臺詞。)
“公主。”嘉榮看起來簡直就快哭了,好,效果達到,到此爲(wèi)止。
她不情願地點點頭:“你儘量長話短說,我要回去睡覺。”
“是。”嘉榮忙答應(yīng)。
瓏兒快步追上來:“那我呢?”
嘉榮不耐煩地說道:“你不是還沒吃飯,那還不快去!”
“好。”瓏兒聽話地點點頭,又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嘉榮,我不跟你一起去看燈會了。”
“爲(wèi)什麼!”他不悅。
可是那個根本沒有理會他,向著慕凝夏道:“仙兒,你喜歡什麼樣的花燈?”
她欣賞著嘉榮的表情,不經(jīng)意地應(yīng)道:“蓮花吧。”說完又看向嘉榮,“你想等到我失去耐心的時候再說嗎?”
嘉榮忙搖頭,前面引路。
竟然是之前跟秦邇月下小酌的地方,物是人非,她不禁冷笑。
嘉榮也不拐彎抹角,單刀直入道:“公主,屬下知道這些話不該由我來說,可是王爺一直悶在心裡——”
慕凝夏冷冷地打斷他:“既然不該你說,那說了便是
愈矩。”
“公主。”他突然一撩衣襟,跪了下來。慕凝夏還真是嚇了一跳,雖然她貴爲(wèi)公主,可是還沒被人這樣跪過,尤其是這王府中人,一個個都跟秦邇似的,眼高於頂,都沒把她放在眼裡,見了面不是橫眉冷對就是好的了,更別說這樣子跪她。
她還真有點慌,不過接著就罵自己沒出息。
她表面上佯裝鎮(zhèn)定,淡淡地出口諷刺:“你這是幹什麼,想來嘉榮嘉賜王爺?shù)淖蟀蛴冶垭y道會有事對我這個落魄公主相求?我忘了,當(dāng)初是瓏兒向嘉賜跪地相求,他才勉爲(wèi)其難地救了我一命的。怎麼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倒跪回來了。”
嘉榮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任她譏諷,若是換成嘉賜,只怕早跳起腳來拍屁股走人了。他誠懇道:“公主,王爺對於之前對你的傷害早已後悔了,屬下每天晚上都看著他站在窗邊不眠不休地吹冷風(fēng),王爺對公主的心意公主應(yīng)該有所察覺了啊,事事陪著小心,只盼你能夠重展笑顏,公主,你別再恨王爺了,跟他好好過日子吧。”
她冷了臉,寒聲斥道:“嘉榮,你當(dāng)真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我治了你的僭越知罪!”
“公主要治罪,屬下無話可說,可是王爺?shù)囊黄囊猓€請公主珍惜。”
真是可笑!
他的一片心意,她怎麼沒看出來他對她有什麼心意?還事事賠小心,哼,不過是良心發(fā)現(xiàn)而已!要她珍惜,他又何嘗珍惜過她的心意呢?
憑什麼他要什麼她就得給,霸佔了她的身子,玩美了,玩爽了,現(xiàn)在又來要她的心!天下的美事給他一個人佔了。她身子收不回來了,只當(dāng)自己倒黴,可是心,再也不會拿出來了!
他聽到他一陣冷笑,焦急地勸道:“公主,王爺爲(wèi)了你與皇上已經(jīng)鬧得不愉快了,你知道王爺現(xiàn)在盯著多大的壓力嗎?”
“關(guān)我什麼事?是我讓他這麼做的嗎?”她不急不惱,輕聲質(zhì)問他,“他做的一切事情有問過我的意見嗎?本姑娘現(xiàn)在對他不屑一顧,他做什麼又能怎麼樣?”
嘉榮一咬牙,道:“公主,這段時間你雖然在園子裡逛蕩,可還曾見到容姑娘?”
她冷笑:“嘉榮,你又愈矩了,她現(xiàn)在可是公主,與我平起平坐,不,在這王府裡面,比我要有地位。你們王爺爲(wèi)了她還出手打了我,不是嗎?”
嘉榮霍地站了起來,又把慕凝夏嚇了一跳,他深吸一口氣,眸中已經(jīng)有了一絲怒意:“王爺爲(wèi)了你,已經(jīng)爲(wèi)容姑娘和薛姨另置了府邸,只是怕你看到會不高興。”
她聞言,點了點頭。這叫——金屋藏嬌吧,是吧?
嘉榮見她依然不爲(wèi)所動,簡直衝動地想要挖出她的心來看看究竟是不是紅色的,王爺爲(wèi)她做了這麼多事,她怎麼還是無動於衷呢?
他恨恨道:“你知道薛姨她們母女和王爺又什麼樣的淵源嗎?薛姨的丈夫容將軍,當(dāng)初是跟隨老元帥的一員大將,戰(zhàn)場上屢立戰(zhàn)功,很得老元帥的賞識,兩家人關(guān)係密切,而老元帥早就相中了舉止
優(yōu)雅、大方得體的容姑娘做未來的兒媳婦。”
他這是惱羞成怒了,想要刺激她嗎?她早就已經(jīng)從秦邇對容採依的態(tài)度看出來了,何止是老元帥喜歡,他自己也中意的不得了呢。他以爲(wèi)在秦邇已經(jīng)那麼深的傷害她之後,這些不痛不癢的事情還會令她難過嗎?
他聲音低沉,繼續(xù)道:“那年大宋與金國的一次戰(zhàn)役中,老元帥身陷險境,是容將軍捨命將他救了出來。”
她靜靜地注視著他,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慮。
他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加重了語氣:“對,就是捨命,老元帥救了回來,容將軍卻再也沒有醒過來。”
她的內(nèi)心忽然感到無限淒涼,原來如此。難怪秦邇對她們母女禮遇有加,親近而尊重,對容採依那樣的呵護備至、溫情款款,原來他們有這麼深的淵源。
虧她之前還要癡心妄想,她一個什麼都不懂得小丫頭,是一直打壓他的皇上的女兒,他又怎麼會容許她進駐自己的世界呢?
看開了,終於看開了。若說之前看到秦邇對她態(tài)度的變化還有一絲奢望,還有一絲執(zhí)念,知道這些之後便真的放下了。終於想開了,心,一下子輕了,好像失掉了好多東西,爲(wèi)什麼好想哭?
嘉榮見到她眸中微微閃爍的淚光,鬆了口氣,見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終是有些不忍,不過倘若他今天的一番話能夠使她回心轉(zhuǎn)意,正視王爺對她的好,也便值得了。
她鼻子有些澀重,忽然直視著嘉榮,對他輕展笑顏:“我知道了,謝謝你今日對我說這番話。你不過是想要讓我明白,王爺這麼做是爲(wèi)了我。可是你們都不知道,能傷我的,只有他。”她沒有理會嘉榮瞬間錯愕的表情,仰頭看向天空,將已經(jīng)溢上眼眶的淚逼了回去,“好了,我真的要回去休息了,你下去吧。”
梳洗之後,披上一件棉衣坐在牀上發(fā)呆,外間的門吱呀一聲輕響,她一個激靈,聽到腳步聲才鬆了一口氣。下一秒,瓏兒輕快地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熱湯麪,笑嘻嘻地說道:“仙兒,你晚飯都沒怎麼吃,來嚐嚐我做的面。”
慕凝夏沒情沒緒地站起來走到桌邊坐下,看著麪碗裡五顏六色的材料,皺起了眉:“你這都是什麼啊?”
“是我的新發(fā)明啊,我放了好多材料在裡面,肯定很好吃的,你嚐嚐看。”瓏兒獻寶似的一個勁地催促,跟她在一起久了,也會說一些稀奇古怪的詞。
她就知道這丫頭沒那麼細心,怎麼會破天荒地發(fā)現(xiàn)她沒有好好吃飯呢?原來是拿她做實驗對象。
不會食物中毒吧?
算了,看在她這樣興致勃勃的份上,就不跟她計較了。
拿起筷子挑了一箸,放進嘴裡,還沒來得及咀嚼,熱氣氤氳之下突然淚流滿面。眼淚啪嗒啪嗒地滴落在碗裡,她埋起頭,大口地吃麪。吃了沒幾口,便抑制不住地抽泣起來,已經(jīng)嘗不出吃到嘴裡的都是些什麼,只知道不停地往嘴裡塞東西,怕一擡頭,情緒一瀉無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