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雲在哪?”葉城忍了忍,打斷小四的話,問道。
他看出來了,花開的野心不止是這艘船,還想征服這艘船的主人。
真是好計策啊。
只要將凌天清收服了,這艘船根本不重要,她可以給他創建出更瑰麗的方舟。
“值班去了。”小四看了看葉城的臉色,“你該不會想……”
不會想逼宮吧?
“召集我們的人?!比~城越來越後悔自己躺在牀上沒有跟著凌天清,“所有人?!?
“你可別亂來,蓮露姐姐的事……”小四話還沒說完,就被葉城推開。
小四暗道不妙,葉城這勢頭,果然要“逼宮”!
想到這裡,小四拔腿就往船長室跑去。
作爲凌天清的好狗腿,他得先通風報訊。
從這裡去凌天清的房間太遠,如果去船長室用通訊器,就能最快傳達消息……
小四果然是給力的狗腿。
***
花開醒了。
事實上,他一直沒有睡。
他的身邊,某人睡得正香甜。
沒有一絲戒心,沒有任何防備,坦坦然然的酣睡在牀側,若非她的身體早已具備成熟女子該有的曲線,花開真的會懷疑,她是個生理和心理尚未成熟的小孩。
花開靜靜的看著她秀氣的眉眼,像是在參悟一本深奧的書。
他也許……應該再換一個方式來讀這本書。
“唔……”凌天清動了動,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閃,露出一絲水靈靈的眸光。
花開靜躺,眼神移到看著頂帳,一動不動。
“好渴……”凌天清還帶著一絲剛起牀的迷糊和宿醉,從牀上爬起來,往牀頭櫃摸去。
昨晚喝多了……
雖然都是極品好酒,也招架不住海飲。
“啊……你……”凌天清手突然一頓,像是終於發現牀上還躺著一位“客人”。
花開終於又看了她一眼,神情淡淡的,沒有初醒的迷糊,也沒有宿醉的難受。
“我們……談個朋友吧。”花開說這句話時,語氣也是清淡清醒的,沒有任何的醉意。
“啊……我們……不是朋友?”凌天清揉揉太陽穴,昨晚她沒幹啥破壞兩人關係的事吧?
“談朋友?!被ㄩ_筆直的坐起身,彷彿他的腰是機械做的,淡淡道,“和做朋友不同?!?
“?。俊绷杼烨逑袷墙K於醒過來了,一個骨碌翻下牀,瞪著花開,“談朋友?”
她太久沒聽到地球上關於兩性之間的話了,所以剛纔沒弄錯的話,花開是說“處對象”?
“或者叫……戀愛?”花開想了想,搜出這兩個詞。
“咳……”凌天清一口氣沒順下去,差點岔氣,“大哥,昨晚我們什麼都沒做吧?”
醉成那樣,想做什麼也不可能!
而且現在衣冠整齊,雖記不太清爲什麼花開留在這裡,但凌天清確定他碰不了自己。
恐怕他連自己的拉鍊內 衣都不知道怎麼脫。
“沒有?!被ㄩ_掀起被子,也下了船,衣著整潔。
“那……爲什麼你想升級我們之間的關係?”凌天清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果然花開的思維也天馬行空的可怕。
他以爲戀愛只要說一句就可以愛了?
真是天真呀。
“因爲你孤獨,我也寂寞,你缺愛,我也沒女人喜歡,你不知要去往何方,我則漂泊流浪,漫漫長途,相互做個伴也不錯?!被ㄩ_一臉深思熟路的說道。
“……”他說好有道理,凌天清竟無言以對。
媽媽說的對,女兒家果然不能和男人私下喝酒……
花開整理好衣袍,走到凌天清面前,看著她:“你意下如何?”
戀愛吧。
只因昨夜,月光太美。
只因昨夜,美酒太濃。
只因世人總是在意結果,而忽略了最驚心動魄的過程。
只因,他看到了她的寂寞。
所以,想給一場最美的愛情。
至少……至少讓她像普通的少女,擁有一段可以含笑回憶的過去。
“等等,你以爲這是……買賣?”凌天清迅速拿過水,連灌了幾口,確定自己不是幻覺,才問道。
好吧,她的確很孤獨缺愛,但照花開的說法,寡婦們都忙著戀愛去了,世界早就充滿了愛,哪有那麼多不願將就的癡男怨女?
“我只是匹配了我們的性格和條件,數據相像,可以融洽相處?!被ㄩ_竟用了不少現代詞彙。
嗯,他們是很配,無論是最萌身高差,還是長相性格,簡直是爲彼此量身打造,配的一臉血。
“數據?”凌天清啼笑皆非,“的確我們是同類,但……戀愛不是你想戀就能戀,請問,你是第一次準備談戀愛嗎?”
“你是###第幾次?”花開反問。
“不管我是###第幾次,我也比你有邏輯和經驗?!绷杼烨蹇嘈χ?,沒想到她遇到的同類是個奇葩。
比她還要奇葩。
“總之,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以後,我可以陪你喝酒,陪你看星星,或者,陪你睡覺?!被ㄩ_一板一眼的說道。
“而且,保持穩定親近的關係,對你我來說,也能迅速消除隔閡,瞭解彼此?!?
“G!U!N!”凌天清的“滾”字還沒說出來,通訊器響了起來。
凌天清忍住將花開踹出去的衝動,按下牀頭那個紅色的按鈕。
當她聽到小四急匆匆的彙報,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你也可以擬定條約,畢竟我對女人不太瞭解,要是有條約註明,更容易……”
“滾!”凌天清終於把這個字吼了出來。
誰有興趣談戀愛!
要是花開說說他來自哪顆星星,她還能留下來陪他喝杯茶。
要不是看在同類的份上,真想殺人。
花開看著她急吼吼的衝出去,用力關上門,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笑意。
雖然……想過許多種方法,但今早看著她漂亮的睡顏,腦海中突然跳出的想法,還是讓他有一絲期待。
而此刻,葉城正在一樓的外廳“點兵”。
“葉城,你在做什麼?”
略帶怒氣的聲音從門邊傳了過來。
凌天清很想少生氣,但是今早顯然諸事不順,還略帶點起牀氣。
她以爲花開是個最最不會接觸感情的人,沒想到相處不到半個月,他竟碰觸了禁區。
沒錯--她的禁區。
每個人都有不能碰觸的地方,凌天清的禁區,就是感情。
所以,凌天清很喜歡葉城。
因爲葉城是個很清楚自己要什麼的男人。
他從不會給予多餘的東西。
這樣的人,雖有些冷血無情,但也最不會浪費時間和感情。
“少爺?”葉城顯然沒想到凌天清這麼快趕來,“你沒事就好。”
“我問你,這是要做什麼?”凌天清口氣略帶不耐煩,又問道。
“保護你的安全?!比~城鎮定的說道,“爲防萬一,以後少爺身邊至少要有兩人陪同。”
“你這是想控制我的自由?”凌天清臉色一黑,語氣越來越差。
“除非,船上恢復原樣,沒有危險人物,才能解除武裝?!比~城堅持道。
“反了你!”凌天清上前劈頭就是一巴掌。
她身高不夠,只能打到葉城的後腦勺,略顯……萌。
“上次你私自調船,留在東海,我還沒找你算賬,這回又想……”
“我只想確保你的安全?!比~城不卑不亢的回答。
“看來平時對你太好!”凌天清也覺得他個子太高,呵斥起來有點費勁,索性站在臺階上,瞪著他。
所有的壞毛病都是寵出來的,凌天清現在深以爲然。
“所以,我只想確保你的安全?!比~城加重語氣。
“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別杵在這裡!”凌天清對那羣聚集在一起的老老少少喝道。
頓時,那羣人鳥獸散,只剩葉城還站在大廳。
“昨天,是你讓蓮露給我下藥的吧?”凌天清給自己倒了杯水,昨晚喝多了,喉嚨好乾。
葉城眉尾微微一挑,隨即說道:“不明白少爺在說什麼?!?
“蓮露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把這船開走!”凌天清越想越氣,當初最省心給力的葉城,現在越來越是個麻煩。
“我當時在牀上,哪裡都沒有去。”葉城辯解。
“後天,船到南海,你和蓮露,都走吧?!绷杼烨搴攘丝谒剖亲龀隽似D難決定。
“你要拋棄我?”葉城問道。
“不是你,是你們?!绷杼烨寮m正。
“爲了那個後來者,拋棄我們?”葉城又問道。
“我不是因爲花開。”凌天清重重放下水杯,盯著葉城,“你知道我是爲了什麼!”
葉城看著她閃閃發亮的眼睛,沉默下來。
是的,她太聰明,很多事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她不願意插手別人的事,除非……別人已經影響到她的生活。
“你心意已決?”片刻後,葉城低聲問道。
“還在搖擺。”凌天清直言不諱。
“你在等我求你嗎?”葉城咬咬脣,問道。
“要麼,告訴我實話,要麼,帶著你的秘密離開。”凌天清一把拽過葉城的衣領,站在臺階上,正好與他平視,“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是我與蓮露說過,花開不除,永無寧日,所以……一切都是我做主,讓她給你下了藥,同時通知船長離開。”葉城眼裡閃過一絲忍耐,終於坦誠。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绷杼烨宥⒅~城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道,“你還想回東海,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