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成爲他生命的一部分,然後……再硬生生的撕扯下來,讓他明白,什麼是痛。
黑化……凌謹遇不就是想讓她黑化嗎?
殺人,絕情,追逐權力……
她可是個學習能力一流的好學生,一定會努力做到滿分。
“你知道就好。”凌謹遇隔著被子抱著她,鳳眸微合,掩住沉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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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外面吵吵鬧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天清昨晚熬夜,一大早被吵醒,起牀氣一下冒起來。
“外面怎麼回事呀?”凌天清坐起來,看見嫣語正靠在窗邊往下看,凌謹遇已經不見了人影,鬱悶的問道。
“小少爺,有人來搶人。”嫣語的腰間盤繫著玉骨鞭,回道。
“什麼破地方,什麼破世道!怎麼治理國家的!”凌天清忍不住低低的罵了起來。
“是,連小少爺都敢搶,不要命了!”嫣語點頭說道。
“嗯?”凌天清微微一愣,搶誰?
外面的一羣官兵,正是昨天的那羣人,還多了個總督大人,在樓下吵吵鬧鬧,被曉寒和綠影攔在樓下。
“我哥哪去了?”凌天清這會清醒過來,改嘴改的倒是順溜,立刻問道。
“半個時辰前,帶著藍逸和紅纓出去了。”嫣語關好窗戶,笑著說道。
“神秘兮兮……”
凌天清想起這幾日,凌謹遇似乎總是神秘的失蹤半天,她的心突然有些縮緊,莫不是,凌謹遇察覺到什麼了吧?
她應該沒有露出任何的馬腳,因爲她幾乎沒有改變自己的性格,一如之前。
難道溫寒被查出了什麼?
爲什麼凌謹遇從出王城時,就把溫寒支走,讓花解語隨駕?
凌天清想到這個,再無睡意,她得想辦法見溫寒一面,否則怎麼都放心不下。
被嫣語伺候著凌天清洗漱,不多時,凌天清就被打扮成俊俏可愛的小公子,嫣語不可能知道凌謹遇的行蹤,只有綠影才知道。
樓下正吵的不可開交,甚至已經兵刃相見。
綠影一向顧全大局,王上臨走時囑咐莫要惹事,怕露了行蹤,所以此刻才容忍這麼久。
總督大人最好男色,尤喜十五六歲的小倌。
他昨夜一聽有個極品小公子,身段風流,相貌水嫩,當即起了色心,又聽聞這小公子從神秘的中國而來,會點石成金之術,心中更癢,第二日一早立刻趕來所住的客棧,想擄回去嚐嚐鮮。
總督大人的時間很緊,因爲花解語尚在府中,雖然送了許多美女過去,但是花侯若是醒來找不見他,大動肝火可就不妙了。
“下面在吵什麼?”凌天清站在欄桿邊,看著亂糟糟的一團官兵,問道。
“大人,就是那小公子。”
總督大人一擡頭,當即眼珠子都要掉了下來,只見欄桿邊站著一個雪膚柔頰的小少年,眼眸烏黑,脣紅齒白,眉眼帶著盈盈笑意,說不出的靈俏可愛。
凌天清看著下面色迷迷的老頭,不覺皺了皺眉,這五十多歲的大叔,本該是正值壯年,卻長了一張縱、欲過度的臉,眼袋鬆弛的掛在臉上,眼神渾濁,嘴脣泛著些微的紫色,一看就不是好人。
“小公子長的真俊秀,跟本大人回府,給你好吃的,如何?”總督大人被站在樓上的粉/嫩少年看了一眼,魂兒都要飄走了,這少年果真是極/品,那肌膚雪嫩的隨便一捏,就是個紅印兒。
“總督大人,本侯找您找的好苦呀。”
不等凌天清說話,客棧門口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薔薇色紅脣的妖孽男子,舉止一點也不像個侯爺,斜斜的靠在門口,說道。
“錦……花侯……”總督大人微微一愣,看著州府大人點頭哈腰陪著的年輕男子,顫著脣喊道。
凌天清歪著頭,看著花解語,突然跑下樓去,綠影和曉寒立刻貼身護衛,生怕她被髒手碰了。
“爺,您是官嗎?”凌天清撲閃著眼睛,問道。
花解語看著她,眼眸閃過一絲笑意:“小公子,你有冤情?”
“是,我家大哥虐待我,爺,您帶我去官府,我給您細細道來。”凌天清衝著他一笑,說道。
“這個嘛……”別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可花解語知道,王后娘娘這麼開口,他很難回答。
“青少爺,遇爺讓您在這裡等他回來,不得亂走。”綠影上前一步,說道。
“官爺,您看,我家哥哥回來就要虐我,您可要給我主持公道啊。”凌天清給花解語使眼色。
綠影他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勸說,因爲王后娘娘看上起執意要和花解語回府。
“好吧,不過你家哥哥要是來領你回去,本侯可不管。”花解語沉吟片刻,對凌天清說道。
“一切後果我自己擔當。”凌天清立刻笑瞇瞇的說道。
她要想辦法出去,這樣纔可能遇到溫寒的人,知道他現在的狀況。
“花爺你死定了,貪戀女色,不好好給王上辦事……”凌天清在州府大院裡站著,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說道。
“冤枉啊,昨天晚上他們塞給臣八個如花美女,臣一個都沒收。”
花解語口中說著冤枉,一雙桃花眼卻緊緊的打量著小王后,怎麼感覺她今天出來的目的是找人?
“得了,你回去和凌謹遇解釋吧。誰相信你一個沒收?你又不是凌雪,也不是莫笑,更不是溫寒!”
凌天清雖然能出客棧,卻無法擺脫身後的兩個女俠和綠影,她只能想著法子試探花解語,從他口中得知溫寒現在人在何處。
可是花解語也成精的狐貍,一個不小心,反被套住可不好。
“凌雪那是心有所屬,他肯定早收了蘇筱筱,莫笑是年幼,還不知情字;至於溫寒嘛……”
這院子清場了,花解語說話也沒什麼顧忌起來,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溫寒有病,不能近女色。”
“胡說。”凌天清挑了挑眉,“凌雪是正人君子,纔不是你想的那樣,溫寒也是正派人,你就不要給自己找藉口了。”
“王后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花解語前四個字說的極爲小聲,低低的笑道,“臣和他們一起長大,能不知道幾個人的脾氣嗎?”
“纔怪,我看隨便找個誰,都會比你辦事好。”凌天清在院子裡一邊走著,一邊狀似生氣的說道,“要是凌雪或者溫寒在,就不會有人一早在客棧把我吵醒。”
“這個……是臣疏忽。”花解語道歉的一點誠意都沒有。
“溫寒在哪裡?!”凌天清突然轉身問道,“我要讓王上把他調回來,你沉迷女色,差點害我被那麼老的大伯抓走,太可惡了!”
“臣真的冤枉啊。”花解語大聲呼冤,卻開始不提溫寒,“王上一定會明察秋毫,那些女子,臣一個都沒收。”
“王上自然會明察,反正你小心點!對了,我要點資料,州府大院,應該有一些人口登記本之類的東西吧?”凌天清見花解語立刻隻字不提溫寒,心中也異常小心,立刻換了話題,說道。
她今天被盯的太緊,可能很難得到溫寒的情況,而且花解語更是老狐貍,將這裡清場的一個人不剩,還不如在客棧裡能多看見幾個生人……
罷了,既然試探不出什麼,她還是繼續想辦法對付凌謹遇吧。
“那是戶籍嗎?”花解語不太聽得懂,沉思了片刻,問道。
“對,登記入戶本,還有一些賦稅方面的東西,我都要看。”凌天清生怕凌謹遇也會疑心,所以很聰明的在凌謹遇追殺過來之前,找個理由擋住他們的視線。
事實上,她做到很好,凌謹遇氣來“討人”的時候,見她在州府大院的戶籍部裡翻查著資料,怒氣立刻去了大半。
她昨天晚上寫到半夜,說什麼資料還不全,許多東西要調查,所以今天就來州府大院查找資料?
真是辛苦了她。
凌謹遇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凌天清工工整整的記載著一些數據,伸手拿掉她手中的筆,雖然可以免去她擅自跑出來的大膽,可還是要裝裝樣子讓她知道以後不該任性行動。
“花解語被本王罰了。”凌謹遇在這州府大院的資料庫,不怕有外人進來,說道。
“你是不是還要罰我擅自離開客棧?”凌天清低著頭,看著那組數據,倒是挺清楚凌謹遇的性格。
“你也知道錯?”凌謹遇聽見她有些可憐的聲音,心中不由一軟,問道。
“我有些資料沒有核對,但是又不知道你去了哪裡,綠影他們也不說你什麼時候回來,恰好看見花侯,所以就讓他帶我來州府大院……”
凌天清已經學會滴水不漏的應付凌謹遇了,她擡起眼,看向華服男子:“凌謹遇,你以後去哪裡,能帶著我一起嗎?或者……跟我說一聲也好,不要一大早醒過來,就不見你人影……”
凌謹遇定定的看著她,看的凌天清心裡開始發毛,她在腦中將剛纔的話想一遍,似乎沒有出錯的地方。
可爲什麼這男人死死的盯著她,也不說話?
“好。”凌謹遇看了她半晌,終於吐出一個字來,眼裡閃過淡淡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