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煙住的這屋與陸老大夫坐診的前廳隔得并不遠,雖然門窗緊閉,但前廳里吵嚷的聲音還是傳了過來,其中還夾雜著孩子的哭嚎聲。阿楠小孩心性,有熱鬧當然會往前湊。腳底抹油般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又折了回來。
婉娘問:“外面怎么了?”
阿楠氣喘吁吁道:“福兒病,張屠夫鬧。”
“什么意思?”玉煙自然是聽不太懂的。
婉娘嘆了口氣,道:“上巖村有個靠殺豬賣肉為生的屠夫,姓張,他家的兒子名喚福兒,年方三歲。那可是家里的命根子啊,兩口子婚后多年才得了這么一個兒。前兩天聽說得了怪病,到處尋醫,連昭縣都去過了。現在跑來鬧,怕是孩子不好了吧!”
“醫鬧啊!奶奶的!我去看看!”玉煙掙扎著起身,一聽到醫鬧,臟話也就不自覺的冒了出來。
婉娘忙不迭的阻攔,道:“你身子還弱著呢!有什么好看的?”
玉煙道:“姐姐也許還不知道,我上輩子可是大夫啊!”
婉娘一愣,想起她昨日對阿楠的斷癥,只好閉了嘴巴。扶起她,為她披好褙子,扶著她去了前廳。
前廳外的院子里已經圍了很多的人,只見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正在院子里喊叫,“陸老頭,我告訴你,這福兒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這神醫谷就等著稀巴爛吧!”一個披頭散發的婦人抱著一小兒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大人哭,孩子也哭。
“我知道你著急,但你就是把這神醫谷砸了,就能救這孩子了嗎?不是我不想救,而是老夫無能為力啊!現在,除非神醫花果現身,否則就準備后事吧!”老大夫搖頭嘆息道。
人群里有人議論,“這神醫花果已經從繪稷山走了十多年了,到哪里找去呀!看來這孩子------”
“你算什么大夫!”張屠夫一個跨步沖到陸老大夫面前,一把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直接把人給提了起來。
“放開!”玉煙甩開婉娘的攙扶,沖了出去。
“煙兒,別沖動!”婉娘完全沒有防備,反應過來趕緊上去扯玉煙的胳膊試圖阻止。
“想活命就少管閑事!”張屠夫沖著玉煙腳邊啐了一口,眼睛紅紅的,似乎要瞪出來。
見陸老大夫的臉色現出青紫,玉煙推掉婉娘的胳膊,再往前一步,道:“你若想讓你兒子活命,就立刻松手。”
張屠夫放開了陸老大夫,轉向玉煙而來,“你算是那顆蔥?”那想要吃人的眼神像極了在醫院里那個把她扔到墻上的男人。
玉煙揚起下巴,道:“神醫花果是我的師傅!”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人群中開始有了麻雀的叫聲。陸老大夫咳嗽了一陣后才理順了氣,對玉煙道:“柳姑娘又何必強出頭?”
正在哭的婦人,抱著孩子奔著玉煙而來,一下子跪了下來。哭道:“你真是花神醫的徒弟?我家福兒有救了!”
“蠢婆娘!”張屠夫上來拉扯他的妻子,“她一個黃毛丫頭,說是就是呀!還從來沒聽說過神醫花果收過什么徒弟,她這分明是唬人的!”
卻聽人群中有個聲音洪亮的想起,“神醫花果此生的確只收了一個徒弟,那個女徒也的確姓柳!”
張妻立馬甩開張屠夫,再次跪倒在玉煙面前,道:“我不管你是誰,只要能救我家福兒,我就奉你為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