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一出,嚇的我當即一個前仰后翻,一屁股蹲在沙地里。
遠處打著燈籠的那人正是之前的黃老爺子,他此刻正顫顫悠悠沿著果林空隙往進來走,娘的,這嚇的我趕緊就往出去跑,悄悄繞出去十幾二十米的模樣。
我輕輕蹲在一旁,遠遠聽前面那沙沙沙的聲音,一群人集體在挖地,他們在找自己的兒子。
難道他們的兒子埋在沙地里?
這一瞬,我控制住自己不可思議的表情,不斷搖頭,世界上哪里來的這么多鬼?
但不要忘了,我最近一直倒霉,一直撞鬼,時運底下,此刻的我突然被嚇到了,難道說真的有鬼,那些人不會是正在沙地里挖他們那些兒子死去的尸體吧?
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然真的往這邊想,而且越想竟然越離譜。
前面沙沙沙的聲音依舊不停,這時候的天色徹底黑了,在一陣慌亂中,我突然聽到黃老爺子的聲音:“快點,快挖,把娃們放出來,晚上就給他們娶媳婦!”
娘的,果然如此,我心里猶豫不定,剛想再湊過去看個明白,卻就在這時,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氣氛突然在這時變得緊張,完了,我被人發現了!
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兒,唉,早知道就應該早點離開,真是好奇心害死貓,這時我心里后悔,正要轉過去,趁機看形勢跑路。
卻在這時,一個傻乎乎的聲音傳來:“咦……又要娶媳婦了,嘻嘻……媳婦……又要娶媳婦了!”
聽到這聲音,我驚出了一身冷汗,猛然一回頭,我作勢就要跑,但看到面前這家伙,我突然愣住了。
這人長得牛高馬大的,但嘴里流著哈喇子,一看就是個傻子,他此刻一只手伸進嘴里吃著,還不斷吆喝:“娶媳婦,又娶媳婦,我要媳婦,我也要娶媳婦……”
擦!
這傻子一聲大叫,直接就暴露了,我拔腿就撤,這樹林子里到處都是霧氣迷蒙,陰風陣陣亂吹。
遠遠的,我突然聽到一陣聲音,當即嚇的我后背直冒冷汗。
那是棺材板被撬開的聲音,我絕對不會聽錯,因為在墳地的時候我跟王八也干過那事兒。
這時,遠處傻子的聲音又一次傳過來:“開棺材,娶媳婦,又娶媳婦,又有好吃的嘍!”
“快,抓住傻子,別讓他搗亂?!?
這時我隱約聽見的最后一道聲音,發話的正是黃老太爺,此刻我再也顧不上了,一路上趕緊就往回跑,臨過那道橋的時候,我突然退縮了。
這時我睜大了眼睛,瞪著橋底下,生怕再出現那樣的聲音,自己再暈過去。
然而看來,還是我多慮了,橋底下并沒有什么異常,月光照耀著河水,嘩啦啦的流淌著,橋下十分安靜。
遠處有一陣陣腳步聲急促,我飛快的回到黃老太爺家,悄悄翻窗進去,趕緊把窗戶的合頁塞了回去,隨便固定了一下,方便拆卸。
這時候,我重新躺回床上,裝作沒事人一樣,但此刻我的心里卻根本不能平靜。
這個村子太怪了,那些人的兒子埋在土里,還在棺材里,那分明就是死人!
而十幾個村民還要給那么多死人娶媳婦,最要命的一點是,聽傻子的口氣,這樣娶媳婦的怪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渾身冰涼,就好像一瞬間撞了煞似的,這時,屋子里飄來陣陣肉香,簡直比白天殺豬時候那肉還要香的多。
甚至兩者根本沒辦法比,我被這陣肉香引誘的食欲大增,這時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已經快癟了,甚至這時我又有了一種打開那口大缸的沖動。
“娃,學生娃,睡覺呢?”
還好,正在我忍不住的時候,門外這時候傳來黃老太爺的聲音。
“老爺子,我睡醒了,您這一天干啥去了?”我假裝打了個哈欠,門外黃老太爺笑了笑,道:“唉,張燈結彩,今天在大隊場院上張羅一整天,都快忙死了。”
嘿,我心說你個老東西果然有問題,單現在這處境根本不妙,我要找到林小潔,還要知道他們搞什么鬼,甚至,我害怕他們一旦發現我知道了秘密,會對我不利。
“老爺子,結婚是喜事啊,新娘子來了嗎?”我問了一句。
“放心放心,新娘子嘛,一會兒就到。”這老頭兒說完話,帶我往村里的場院走去。
過去在農村待過的都知道,那時候還搞公社的時候,場院就是村子里經常集中人的地方,地方自然很大。
我跟黃老爺子一起來到場院,沒想到這些人真的已經弄好了。
場院上擺滿了桌子,整個村子里來了三四十人,九張桌子上每一張上面都擺著一個大盆,里面裝的全都是燉好的肉。
說句不客氣的話,這么一大盆肉最起碼也得三十來斤啊,九張桌子那得多少肉啊?
最要命的一點是這里面他娘的一點菜都不放,除了肉還是肉,肉里全都是肥油,遠遠看去,盆里油光瓦亮的,我一下沒了食欲。
“來,按照我們老祖宗的規矩,這男女婚龍鳳配,這配婚之前要照例進行個儀式,乞求吉祥?!?
一說完這些話,我就聽黃老太爺吆喝道:“請新娘子!”
新娘子?
我愣了下,倒是想看看這些人怎么這么快就找來了新娘子。
場院上的燈光昏黃,老太爺一說這句話,遠處傳來一陣汪汪汪的聲音,沒錯兒,緊跟著從昏黃的燈光下,我看到一條條被拉的長長的影子。
這就是新娘子?
可等那影子越來越明顯,我才發現不對,這些“新娘子”全長了四條腿,狗叫的聲音在這一刻,就變得更大了!
“汪汪汪,汪汪……”
很快,幾個村民趕著整整十五只大黑狗,那些大黑狗縮著身子,仿佛十分害怕的模樣,根本提不起來一點脾氣。
我記得小時候在姥爺家里玩,他是地地道道的農村怪老頭兒,沒事老喜歡打狗,每次狗在屋里胡亂撒尿,他都跑過去把狗打一頓,這連著好些年,那條狗不但不怕他,每次看他拿著搟面杖,就呲著牙對著我姥爺狂吠。
狗的兇性是有的,這家伙那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可現在一群人舉著棒子,這些狗卻一點也不反抗。
那狗總會跑吧?可愣是周圍這么大的空子,這些大黑狗嚇的縮在一邊,卻連動都不敢動,沒了兇性,遇了危險不跑,這些狗究竟怕什么?
我從旁邊也拿了一根棍子,舉起來做了個要打的姿勢,頓時一群黑狗呲著牙,滿臉兇相的看著我,十五雙狗眼睛在這一刻全部發出綠油油的光,它們怒了。
“滾,找死嗎?”這時一個舉膀子的村民又一聲吆喝,大黑狗們頓時服服帖帖趴在地上,就連動都不敢再動,又是那樣,渾身顫抖。
好家伙,這些狗究竟在怕什么?
“給這些狗蓋上紅蓋頭。黃老爺子這時候一句話,差點把我眼珠子給驚掉了。
這是他們祖宗留下的規矩,配婚之前的一個儀式,可這給狗戴上紅蓋頭,這算是怎么回事兒???
但更令人出奇的事發生了,這些狗不但很聽話,黃老太爺一說站起來,那些狗全部后退著地,人立著站了起來。
一條條鮮紅的紅蓋頭蓋在十五只大黑狗身上,這時我看見老頭兒拿著十五章黃紙,每個黃紙條上都寫了一個女生的名字。
“都來領你們兒媳婦的條子。”
臺上這是鬧哪一出兒???我真有些暈了,就看所有紙條全都發下去,那十五個家長每人領著一條狗,把各自的紙條給狗貼在蓋頭上。
就在此刻,我突然看到一股黑氣,烏漆墨黑的黑氣!
看到這里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那口朱漆斑駁的棺材,我明明還記得那口恐怖棺材里的不斷往出溢黑氣,那種烏漆墨黑的黑氣跟眼前我看到的黑氣簡直如出一轍。
那些黑氣突然不斷從黃紙上逸散,很快鉆進黑狗全身,突然之間,所有黑狗變成了死狗,疲軟的趴在地上,仿佛成了一條任人宰割的狗尸。
一切事情就發生在眨眼間,這時的黑狗尸體被人提起,看到這一幕,我腦海里突然浮現出自己突然清醒,走在街道上,發現自己一手拎著狗尸的情境,此情此景竟然跟我當初看見的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的!
難道……
“請新郎入場!”
一聲洪亮的吆喝,霎時間四周圍起了一股子陰風,吹的地上風沙四起,樹葉子不斷打著旋兒,四周圍忽然到處都是嗚嗚嗚的鬼哭一樣的風聲,在這陣陣陰風當中,我靜靜的看著此刻所有人盯著的地方。
足足一群人,他們手里似乎都捧著個東西,那玩意兒裝在一個禮盒里,用紅布蓋上,看起來紅彤彤的。
隨著這群人的出現,四周圍的溫度一下就變得冷了起來,簡直在瞬間就像是來了冬天一樣,我打了個冷顫,一腳踩下去,這才發現,地面竟然被凍得僵硬一片,尼瑪,地面上啥時候竟然結了一層小冰晶。
“請新郎下轎。”
下轎?
我突然發現,那些人手里捧著的小盒子還真像一排排的小轎子,但等所有人把盒子里的玩意兒打開,帶出來的時候,我直接看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