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麗,你放心好了,雖然我讓人擱槍打了,到現在還不知道是哪個干的,但公安局那幫人正在查,遲早能把他們查出來!馬了個逼……”白雙喜摟抱著楊美麗輕輕在她的耳邊說,他看出了小姑娘的心思,他也在給她交心,“但憑借我的個人關系和財力物力,保護你還是不成問題,這個你放心好了……”
“嗯,我知道。”楊美麗絕對信正在玩弄她的這個白雙喜,她乖巧地點頭,抬頭看了眼胸脯上面的那張唯一只屬于發達集團董事長、著名種豬王白雙喜的大臉,就在白雙喜和楊美麗在醫院高干病房大套間最里面那間豪華型的大床上唧唧我我——這個時候,白雙喜才有生以來第一次親身體會到一句話,那就是真正體驗和領會了神馬叫“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滋味兒,有一陣子,他甚至于急得想叫楊美麗給他用別的方法弄出來,解決問題,可是看看眼前什么也不懂,只是害羞讓他隨便擺弄、動作的小姑娘,想想還是算了……
誒,自己和她的父親同學了十幾年如一日,一直是朋友,她主動來獻身自己已經夠不是人了,要叫她那樣做,是不是也太他馬的不是人了?
太惡心!
所以,最終他迅速打掉了心里頭的這一猥瑣污穢想法,只是一邊跟她說話,交心,除了他的一雙大手忍不住在她的身上摸摸摳摳,只是用手過一下干癮之外,卻什么也沒干,至少沒有真正解決問題。
而這個時候,市委常委、市公安局長李云南那邊,卻還在全力以赴偵破有關他被槍殺的案子,一邊追查槍支,一邊追查人員,槍殺大案之前沖撞白雙喜那輛原裝寶馬車的大卡車雖然找到了,然而最終查出卻是已經在下面某派出所報案丟失的一家公司的卡車。
不過,作為一條重大線索,槍殺白雙喜前的這輛重型卡車非常之重要,憑經驗絕對不會只是一種巧合,李云南局長仍然不想放棄,仍然安排人重點追查。秘書從李云南局長辦公室出來在門外差點兒跟一個人撞個滿懷,本能地躲閃后看清了來人,趕緊道歉。
嚴莫成沒理會他,也沒敲門,直接就進去了……
李云南正在寬大豪華的老板臺后面看材料,一抬眼,看見進來的人是嚴莫成,瞪了他一眼,沒說什么,他在局里雖說十分強勢,但唯獨對這個在局里混了二十多年、有深厚背景和資歷的老人卻不敢太過,剛才秘書他沒理會,進來卻對李云南笑笑,一看是他,也沒說什么,只點點頭:“坐吧。”
秘書在門外呆了一會兒,轉身走了。對于這兩位強勢人物,無論是他這個李云南局長的心腹之人秘書,還是李局長李“老大”本人,包括嚴莫成副局長,包括全局上下,大家各自心里有數而已。
嚴莫成進屋后把手包扔到桌上,見李云南在審閱什么東西,掏出手機拔了一串號碼,沒通。他點上煙,看看李云南說:“謝大慶回來了。”
李云南問:“準嗎?”
“差不了。”
“人在哪?”
“正在查。”
嚴莫成是他的副手——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全局上下,包括局黨組斑子其他成員進李云南辦公室不敲門的只有他一人,長期的刑警生涯養成了不拘小節的個性,說話辦事,歷來如此,李云南也是刑警出身,理解這種作風。不過,偶爾在跟個別人談話時如果他不請而入闖進來還是令他尷尬,不大高興,但也無奈。
從嚴莫成犀利的目光和走路有風的動作習慣,任何時候都能讓人一眼看出他不同于一般人的身份和能力。也許就是民間通常所說的一股氣,一股令人畏懼的煞氣。平時他下去到分局或者各個派出所,不要說老百姓怕他,就連那些大大小小的警察頭目也都格外小心翼翼,生怕惹火了這個爹。
而來自省廳直接空降下來當大局長一把手、人稱李“老大”的李云南也有這股煞氣,這可能跟他們的職業有關,更可能與他們獨特的個性經歷和權力有關。
時間長了,這種煞氣就變成了他們面部肌肉的一部分,透露著某種懾人心魄的鋒芒,總之,這是兩個雖說并非一模一樣,但隔很遠都會讓人躲避的那種角色。
這是兩只虎。
更何況,嚴莫成副局長在局里資格最老,比他更老的人不是出差出車禍死了,就是之前出現各種不同類型的意外,或被紀委請去喝茶再也回不來了,剩下的沒幾個能光榮退休、或病退的了,只有他還仍然混在第一線,混到了副局長的位子上。原本,他是奔著大局長使勁兒的,也多次跑省委省政府,還跑市委市政府,當然,跑得最勤奮、次數最多,花錢也最多的還是省公安廳……
然而最后,他的美夢只差一步之遙,還是意外地讓李云南占了大位,因此既然如此,李云南也就感到不便指出這一點。
那樣,也許會傷害感情,影響工作。
嚴莫成喜歡抽煙,話不多,所有人都覺得他很踏實可信,半年來,他們相互配合默契,作為這座城市刑事偵查力量和治安行政力量的首腦,他們擁有在常人看來“令人生畏”的權力,但這同時意味著他們必定比他人面臨更多的誘惑和心理沖突。
李云南將只看了三四頁的舉報材料順手鎖進辦公桌,這一動作讓對一切微小現象都不會放過的嚴莫成似乎感到了什么,他隨手拿起那個空信封,翻來覆去看了看,再看看里面,放下。
“內詳”二字,也許引起了嚴莫成的注意。
我草!
怎么看著看著,我一進來就鎖抽屜里了,防備我?還是他馬的跟我有關啊?心里雖說這么一轉悠,可畢竟此人的城府極深,他哈哈大笑,重新坐下了。
“謝大慶回來了?”李云南不動聲色,詢問他:“你剛才是這意思吧?”
“是滴,他馬的,這個小子到底是回來了!”
他剛才說的這個人,是前期警方正在追捕的一個流氓頭目。
不過,此時此刻,李云南的心思并不在此人身上。
嚴莫成看一眼李云南,摸出煙盒。
一些小說、電影和電視劇的故事情節,經常喜歡給人們尤其是給傻子一樣的觀眾留下了一種粗淺的錯誤觀念,換句話說,也就是凡是某些涉及到深層次的大案要案只要偵查人員仔細地勘查犯罪現場,他們幾乎總能發現查獲案犯的線索,而且,一旦警方找到案犯,他們就會痛快地供認自己的罪行或企圖逃跑等行為來表明自己有罪。
其實不然,這在真正的警察和公安局看來,這大多純屬杜撰,屬于屁扯扯的,扯淡而已。至少,在李云南和嚴莫成副局長他們這個層面看來,他們認為那些人往往忽視或者說根本就不了解一點,那就是當今社會之復雜性,許多有極深背景的大案要案,案子破了,然而真正麻煩和可怕的往往是操縱案子發生的那只手卻在破案的同時組織輿論,施加壓力,以驗證自己的力量。
這個謝大慶的案子就是最好也是最說明問題的了……
還有,就是眼下剛剛發生的這個種豬王白雙喜的大案要案!
以他們的職業敏感和豐富多彩的經驗而言——都是這種情況下發生的,它絕對不是槍殺一個小小的老百姓那么簡單,要么情殺,要么仇殺,要么為了什么什么發財致富那點逼事兒,不,絕對不是!!
這背后的事情不挖便罷,一挖,線索復雜、多了去了……
因此,從某個角度講,目前他們這兩只權力和性格強勢的“老虎”,在市公安局乃至整個省城警方內部,既是上下級關系,也是合作搭檔關系,更是暗中較量的競爭者、甚至于是你死我活的斗爭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