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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黑鐵膽簡單地用了一下“讀心術”,粗略地看了看,就覺得李秋水和任我行的關系非同一般,顯然是情人關系。雖然,任我行的年齡要比李秋水大上二十幾歲。
在閑聊中,任我行似乎對高層的事情極為了解,輕松地說這說那,似乎他就一直住在中南海一樣。在談話中,任我行還接了幾個電話,聽口氣,打電話似乎都是省部級的官員,或是中國知名的大企業(yè)家。
黑鐵膽就想,越是這樣,這個任我行的身份就越有點不靠譜。
不過看李秋水同任我行那親昵的關系,黑鐵膽也只好裝作很感興趣地同任我行東扯葫蘆西扯瓢。
吃罷飯,任我行走的時候,坐的還是一輛掛著軍牌的奔馳車。
黑鐵膽就笑著對李秋水說,秋水啊,這個任我行,坐著這樣的車,那在北京城可真的是任我行了!
李秋水說,黑總,其實任總還是很低調(diào)的。
黑鐵膽就想,這樣的人還能稱上低調(diào)?!
臨別的時候,李秋水給韓冰表示了一塊價值十幾萬元的瑞士手表,韓冰堅決不要。
李秋水說,嫂子,你和我們黑總結婚,這可是天大的喜事,更是我們整個白沙集團的喜事。作為集團的一份子,我這點心意,你可一定得收下。
黑鐵膽見推辭不掉,就對韓冰說,冰冰,那你就收下吧,這是秋水的一片心意。
韓冰陪著黑鐵膽在北京逛了幾天,最后忍不住說,蛋蛋,你真是一個工作狂。這次出來,你沒把我當成新婚的妻子,你把我當成你們白沙集團的秘書了。
黑鐵膽笑笑說,對不住了,娘子,這都是我的錯,以后不會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得去祭奠一位故人。
韓冰問,去哪里?八寶山?
黑鐵膽說,懷柔飛來峰!
原來,王大森自殺后,家人就把他的骨灰葬在了飛來峰。
黑鐵膽在超市里面買了一些鮮花、水果、紙錢,又帶了兩瓶白沙鉆,這才開上李秋水的車帶著韓冰去了飛來峰。
當黑鐵膽和韓冰來到一處偏僻的墓地時,卻見一個老太太在墳排好四碟菜,一碗飯,立著哭了一通,化過紙錠。
韓冰心里暗暗地想,“這墳里的她晚輩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一生之大痛啊!”
這個老太太,黑鐵膽見過,她正是王大森的老母親。
幾年前了,黑鐵膽曾借故給過她一筆
錢。但老太太早就認不出黑鐵膽了。
在老太太的眼里,墳頭的景象有些奇怪。因為墳頭上分明有一圈紅白的花,圍著那尖圓的墳頂。她的眼睛都已老花多年了,但望這紅白的花,卻還能明白看見。花也不很多,圓圓的排成一個圈,不很精神,倒也整齊。
老太太起身來到跟前細看了一遍,自言自語的說,“這沒有根,不像自己開的。這地方有誰來呢?孩子不會來玩;親戚本家早不來了。這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想了又想,忽又流下淚來,大聲說道:“森兒,他們都冤枉了你,你還是忘不了,傷心不過,今天特意顯點靈,要我知道么?”
她四面一看,只見一只烏鴉,站在一株沒有葉的樹上,便接著說,“我知道了。森兒,可憐他們坑了你,他們將來總有報應,天都知道;你閉了眼睛就是了。你如果真在這里,聽到我的話,便教這烏鴉飛上你的墳頂,給我看罷。”
因為已是深秋時節(jié),微風早經(jīng)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銅絲。一絲發(fā)抖的聲音,在空氣中愈顫愈細,細到?jīng)]有,周圍便都是死一般靜。
黑鐵膽和韓冰也順著老太太的目光仰面看那烏鴉,那烏鴉也在筆直的樹枝間,縮著頭,鐵鑄一般站著。
許多的工夫過去了,烏鴉一動不動。
老太太嘴里自言自語的說,“這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離開墳頭準備回去,卻看到了黑鐵膽和韓冰,黑鐵膽的手里還捧著一束鮮花。
老太太自言自語地說,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還有好人啊,還有好人啊!
就在這個時候,忽聽得背后“啞--”的一聲大叫。三個人都悚然的回過頭,只見那烏鴉張開兩翅,一挫身,直向著遠處的天空,箭也似的飛去了。
此時的韓冰有一種夢游的感覺,眼前的畫面,不是和魯迅先生的一篇小說里面描寫的場景極為相似嗎?這,這也太玄了!
見老太太要走,黑鐵膽就上前兩步說,大娘,你稍等,一會兒我們用車送你。
老太太擺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謝謝你們了,你們是好人!
黑鐵膽把手里的鮮花擺放在王大森的墳前,又拿出一瓶“白沙鉆”打開了,倒在墳前墳后。接下來,他又為王大森點上了一沓子紙錢。
突然,黑鐵膽感到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那只血核桃似乎在跳動,他掏出來放在手心里,把玩了幾下就問韓
冰道,冰冰,你看我的這個血核桃是不是在自己動?
韓冰看了看說,血核桃沒動,是你的手在哆嗦。
黑鐵膽笑笑說,我就想它不應該自己動啊!
韓冰看了看四周說,蛋蛋啊,咱們還是快走吧,這個地方太瘆人了!
黑鐵膽這時也感到頭皮有些發(fā)麻,他忙點上煙抽了兩口說,好好,走,走。
韓冰突然指著墳前的幾朵小花問,蛋蛋,這是什么花?
黑鐵膽看了看說,丁香花。
見韓詫異地問,丁香花,那不是夏天才開花嗎?這都深秋了,應當是野菊花的天地,怎么還開有丁香花呢?
黑鐵膽說,就是奇怪,難道這里是反季節(jié)的丁香花?
此時此刻,黑鐵膽也感到王大森的墓地有些怪異。
他就小聲哼哼道,“你說你最愛丁香花,因為你的名字就是它。多么憂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當花兒枯萎的時候,當畫面定格的時候,多么嬌嫩的花,卻躲不過風吹雨打。飄啊搖啊的一生,多少美麗編織的夢啊,就這樣匆匆你走啦,留給我一生牽掛。那墳前開滿鮮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你看那漫山遍野你還覺得孤單嗎?你聽那有人在唱那首你最愛的歌謠啊,塵世間多少繁蕪從此不必再牽掛……
韓冰問,墳里是一個女子嗎?
黑鐵膽笑笑說,想哪里去了,里面住著的是一們純爺兒們!
韓冰也笑了,我還以為是那個丁香姑娘呢!
黑鐵膽就在想,自己和韓冰是在度蜜月,今天真不應該帶她到這個地方來。
黑鐵膽緊緊地攥了攥手中的血核桃,心中暗自對王大森說,大森啊,我一定會好好努力,混出個樣子來。不然的話,我黑鐵膽就實在是對不住你。
要去東北了,李秋水又張羅著要給他們倆設宴餞行,韓冰說,妹子,不用了,這幾天在北京,我們可沒少打擾你。
李秋水說,嫂子,可別這么說,黑總和你難得來一趟,妹子我總得表示表示吧。
黑鐵膽說,秋水啊,真不用。這幾年,你把華北地區(qū)的業(yè)務開展得這么好,說實在話,我的心里很感動。
李秋水見他們二人堅決不讓設宴了,只好為他們倆買了兩張去東北的火車票。
李秋水本來是要買兩張飛往沈陽的飛機票的,但黑鐵膽說,你嫂子愛坐火車。
最后,飛機票就變成了火車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