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姐是家中唯一長女,雙親痛失愛女,怕下葬後此生再無法相見,所以遲遲不曾行下葬禮?!笔盏进P傾的肯定,慕容慕青哽咽的說道。姐姐的頭顱都發(fā)臭了,好在現(xiàn)在的天氣不熱,雙親不捨得埋她,就把她的頭顱在那桶裡泡著。生著這樣,死了也這樣。
慕容慕青心裡不好受,只是她的這份不好受不敢表露的太明顯,她知道,慕水寒的心裡肯定比她難受百倍,他和姐姐從小青梅竹馬,山盟海誓,如今姐姐說沒就沒了,他以前在宮裡頭因爲姐姐還有個念想,現(xiàn)在,他連這份支撐的念想都沒有了。
“那就好,就勞煩慕容姑娘領著寒貴君去看看令姐,也好了卻他一個心願?!笨諝庵袨吢还杀粔阂值目喑?,鳳傾得以安靜,漆黑的眼睛閃了閃,由著元灃璟在那發(fā)號施令。
“是,民女這就帶寒貴君去見家姐,只是希望寒貴君不要嫌棄家姐醜陋,面容恐怖,氣味難聞?!蹦饺菽角嘀荒芤姍C行事,他們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只不過她這一連串的三個不嫌棄,說的慕水寒硬邦邦的身體先是一動,瞅她的視線,更加的冷了下去。
慕容慕青無所察覺的上前請他,“寒貴君,請跟民女來?!币郧?,她是叫他姐夫的,雖然叫的爲時過早,他還沒有和姐姐成親,但那時,他已經(jīng)是姐姐擬定的人,鐵板上的事實,就差那一紙婚姻。現(xiàn)在,她生疏的喊他貴君,物是人非,他也不似之前那樣笑著賞她一記暴慄,笑罵她是個鬼精靈。
慕水寒深深看著她,身形未動,直到她不厭其煩的出第二聲,他仍是態(tài)度平平,漠然的視線移向別處。
“寒貴君這是耍起了小性子?!痹獮柇Z打趣的聲音,不給他留半分的餘面。
慕容慕青也是心驚肉跳,就算不知道陛下心裡打的是何算盤,但大發(fā)慈悲的讓慕水寒見她姐姐一面,那就是對他的莫大賞賜,他再這樣不識好歹,當著陛下的面耍小性子,再把陰晴不定的陛下給激怒,到時候他們?nèi)圆涣硕抵撸?
“雙親不在,如今房裡只有姐姐一人,寒貴君若是不領陛下好意,等雙親回來,寒貴君想見也見不到!”她的言語中,處處的向著鳳傾,實則,又像是在給慕水寒暗示,“姐姐一人在那桶裡暗無天日的過著,不能出去見人,不能讓那刺眼的陽光照到流膿的身體,不僅寒貴君,就連民女每日見了,都要暗暗心驚,也難爲寒貴君不願意去見姐姐。”活著,就夠嚇人的,死了,又怎會是一副好模樣。慕容慕青潸然淚下,油污的袖子擦擦臉,才勉強的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麼失態(tài)。
她的真情流露,是個人都會垂憐三分,元灃璟在一旁默默地品著色香渾厚的茶水,當了無事人。
鳳傾乾瞪眼,慕水寒表現(xiàn)的這不不溫不火的態(tài)度!
其實,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想去見她,嫌棄,怎麼會嫌棄?他愛她敬她還來不及,又怎會嫌棄她?
嫌棄的字眼在腦海一出,慕水寒苦澀的無聲扯笑,他被鳳傾凌辱,已經(jīng)是夠髒的了,昨日,又被迫和狼狗。他這ang髒不堪的身體,怎麼去面對雨兒,面對她在她心裡的美好與純淨,那是對她的侮辱,他怎捨得髒了她乾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