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的品行,他再次笑出聲,恐怕是女子吧。
這所宮殿,沒有名字,沒有匾額,但里面的布置卻是極其的寬敞,從里面的一桌一凳,帶有上好雕刻珍珠的茶具,足以看出,無名沒有將她的話當耳旁風,除了沒有下人的伺候,他這里的一切,就是以貴君的頭銜在招待。
他替她騰出一個干凈的位置,請示她坐下。
“眉梢的紅痣哪來的?”鳳傾不等坐好,就直奔主題。
衛玨站立的身子恍惚了一下,垂下頭,“自小便帶的。”算命的先生說是一顆煞星,所以他便因此被雙親遺棄,自小便以討好幼小的皇女為由,給送進宮來,從而結識了她。
也正是因為這顆紅痣,他比任何人都少了一份殊遇,從小便跟在她的身邊,以她為首侍安。見她自從十一歲成人禮,身邊陸續男妃無數,聽那些男人在她身下被折磨的死去活來,滿是血腥,她卻唯獨不碰自己。他與她年齡相仿,直到現在,她還沒有動過自己。
想到這,他就難掩眉宇間的懷疑,她是不是嫌棄他,所以才會一直不碰他,還是說,他的容貌,比不上她后宮的那些男人。
“自小便帶?”這個理由勉強還說的過去。“你的雙親可是朝中人?”她這問話還是有所保留的,他們是從小相識,按照史書記載,本尊對這個玨貴君,一向是忽冷忽熱,算得上是幼年的玩伴,可長大后,關系就逐漸的淡了。
這種淡然的關系,到幼時不會問那么多有關的廢話,她問出這些,也不會引來他的懷疑。
“是——一些小官小吏。”衛玨回答的艱難,每吐出一個字,都像是在心下斟酌,陛下是嫌棄他的卑賤身份,所以才不會碰他的嗎?。
小官小吏?那就是不在朝廷中為官,上不了朝堂的人。她點頭示意,繼續往下問,“你跟著朕最久,朕身邊的人你應該也都知道一二,朕想知道的是,關于皇貴君這個人,你了解多少。”
“皇貴君為人聰慧,心思手段明細,長相又俊美,堪比當年先皇身邊的古貴人——”“朕不是問這個,朕只是在問其它。”他給人的假象究竟有多少,竟有那么多人替他說好話,包括衛玨,他這贊美的話一出,她都不知道他究竟是站在她這一邊的,還是站在他那邊的。
衛玨被她的突然打斷,聲音低沉嚇到,急忙改了口,“剩下的我不知,望陛下恕罪——”
“不知道算了,那當年刺傷你的人,可還有些印象?”
“回陛下,是軒轅閣的人。”他們慣用的水花圖案,他還是隱約記得的。
“是他們?”原來他們從一年前就出現了,怪不得無名之前說他們是個神秘的組織,有了衛玨的證詞,大抵是不會錯的,既然不只是傳說,那就是真實存在的人,看來,皇宮里最近發生的一切,和他們脫不了關系。
軒轅閣?元灃璟?她將這兩人串聯在一起,元灃璟的身世是個謎底,到現在都沒有被查出頭緒,那軒轅閣的組織,又是同樣的神秘,這樣說來,他們二人,是不是就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說——他們就是同一人?!
“元灃璟是怎么進的宮?你可知曉?”
“皇貴君是自請進宮,陛下見他貌美,沒問緣由,便收下了。”后給他的,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只是他這人實在是聰明有取悅人的本事,很快的,陛下便放心的把一切事物全權交給他處理。
他這位子,也是爬的飛快,從一個不顯眼的沒有名分,直接一躍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貴君,讓那些押錯寶了大臣,差點沒有驚駭的眼珠子掉下來,她們以為,皇貴君的位子本該是由他坐,先不管陛下是不是真心喜歡他,可他卻是真的是和陛下一起長大的人,這青梅竹馬,主夫的關系在這放著。
可最后的結果誰知道,讓她們大跌眼鏡。
“就這么簡單?”她詫異,看來有關他從天上掉下來的謠傳,全是以訛傳訛,假傳的了?。
如果她的猜測不假,那這元灃璟就真的和軒轅閣脫不了關系。
“衛玨,從今日開始,沒有朕的通傳,無論誰宣你,你都閉門不見。”地牢死傷那么多人,絕對不是偶然,如果元灃璟是軒轅閣的閣主,那她和南岳慕三人在地牢里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的探子看在了眼里,要不然,也不會那么準確的捕捉到她的位置,也不會放縱假消息。而她最愿意相信的是,元灃璟的人就在一個她看不見的角落里,時刻的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那衛玨的出現,他肯定是知曉了。怕就怕的是,他會突然對他下手。
“你現在可還有武功?”
衛玨早就沉浸她喚自己名字的聲音中無法自拔,這久違的喚聲,他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聽到了,久到竟回想起她小時候掐著腰,只要稍稍不滿意,就指著自己的鼻子,以命令的語氣這么喚他。
良久,在她的第二聲叫中,他才反應過來,木訥的“嗯”了聲,表示回應。
“我的功力都被封了起來,無法運行。”想他一身的絕學,都是用來保護她的,只是再次見面,他會以一個廢物的身份,面見她。他深深懊惱的想要自毀傷口。
鳳傾眼疾手快的攔住他這個自殘的行為,“封起來就沒關系,說不定還有解封的方法。無名!”她抓住他的手,靜謐的空氣中喚了別人。
“屬下在。”
“衛玨說他的武功都被封起來了,你看看可有破解的法子。”不求他的武功有多大,總之有自保的能力就行。撇去這點,還有她自己身上的功力。事情迫在眉睫,不能再往后拖了。
無名的內力雄厚,宮里頭,也只有他,暫且靠得住。
“封起來?”無名疑惑的看向他,封起來有兩層含義,究竟是被人連帶著真氣封起來,還是以一種藥物給刻意的壓制了下去。
他請示的看了一眼鳳傾,得到她的同意后,將手伸向衛玨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