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召見晚不召見,一出事了他就召見自己了?
盡管曾家輝不知道領導怎么會這么快就得知這事與自己有關,但卻也是不敢怠慢,立即趕到了團中央,在第一書記辦公室,曾家輝老老實實的站在門口,“鐘秘書,吳書記找我?”
鐘秘書的年紀也不算小了,估計比曾家輝小不了兩三歲,不過級別還只是一個正處,穿著一身得體的服裝,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有幾分儒雅之像,他跟曾家輝不算太熟,只是見過兩面罷了。
“曾部長,請您稍等一會兒,吳書記正在接見客人!”
鐘秘書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一臉熱情的說道。
并招呼曾家輝到自己的辦公室里坐一會兒。
曾家輝在鐘秘書的辦公室里坐了幾分鐘,閑聊了幾句,就看到一個年青小伙子從吳陽的辦公室里耷拉著腦袋出來了,看到鐘秘書的時候甚至連個笑臉也沒有就離開了。
“吳書記,青少年權益部的曾部長到了。”
鐘秘書待那人離開之后,敲了一下吳書記辦公室的門,進出匯報道。
“讓他進來。”
里面響起了一個沉穩的聲音,鐘秘書傳達了領導的意思,曾家輝起身向鐘秘書點了一下頭,然后推門而入。
曾家輝今天感覺不算太好,因為想著昨晚發生的事,心中還是有點忐忑,自己這怎么像請罪來了?不過,自己在下面做市委書記的時候,“宣召”犯事的下屬,也是這么做的。
團中央雖然無實權,但級別擺在那兒,而且誰都知道這第一書記遲早是要主政一方的,曾家輝看著吳陽書記,那種久居上位者的氣勢,剎那間就朝自己迸發過來,他感覺一只無形的手掐向了自己的脖子,有一種強烈窒息感。
按說當初自己見省委書記,也完全不太當一回事兒,可今天是怎么了?
或許是因為現在是在京師重地。
“家輝部長,坐吧!”
曾家輝只能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道:“吳書記今天召見我,我還是站著為好!”
“哦。”
一絲詫異之色從吳陽的眼中閃過,曾家輝的表現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在自己刻意散發之氣勢下,他竟然能從容鎮定的選擇這種應對之勢,這在團中央還是僅此一人。他不禁多看了曾家輝幾眼,雖然這是第二次見曾家輝,但上次只是匆匆一見,算是一個面見新人之舉,并沒有細談過。
今天一句話,可見此人有些與眾不同。
曾家輝自然也是悄悄打量吳陽一番,五十好幾的人了,竟然一點兒也不顯現老態出來,身上既有儒雅之氣,又有威嚴之風,隱隱還透著一比才氣。如果不是內情,估計一定會以為他是一個學識淵博的專家學者呢。
曾家輝現在算是明白,為什么有的人眼睛視力并不太差,卻總是要帶一副眼鏡裝斯文了。
吳陽最后和藹的一笑,也不招呼曾家輝坐了,一個部長還沒有資格跟自己較氣量,愛坐不坐。至于這個曾家輝,要不是聽說他與江部長有些什么淵緣,自己今天也不一定會召見他了,“家輝部長,你昨晚在娛樂場所門口遭遇了一場襲擊,有這回事嗎?”
吳陽問完,雙目如電的掃盯在曾家輝的臉上。
曾家輝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妙!
這吳陽表面上看似和藹有加,語氣上也并無異樣。但是,他一個“娛樂場所門口”,那聽起來就有點意味深長了,一個正廳級的領導干部出入娛樂場,而且還是在京城之地,這與身份顯然有些不適合。雖然俱樂部不像一般的娛樂場所那么低俗,但問題是吳陽已經認定他昨晚去過“娛樂場所”了,而且并沒有強調自己遇襲的事情,這足以說明某些問題。更為讓人費思量的是,他是在問自己去沒去過?
否認,顯然不可能!
承認,似乎也不太妥當。他是怎么這么快就清楚情況的,又是什么意思?曾家輝心念電轉之間,已經打定了主意,沉下心來認真的點了一下頭,“是的,吳書記!”
“你自己現在怎么看這事?”
“這事有較大的社會影響,我給團中央抹了黑,我應該深刻的檢討……”
吳陽的眼里再次閃過一絲異樣,揮手打斷了曾家輝的話,說道:“你說說看,為什么京城早報這么快就曝光此事,一是時間上為什么這么及時;二是這樣的事情以前也沒少發生過,但還從沒這么重視過,為什么?”
老子又不是報社的總編,更不是宣傳部長,鬼才知道為什么?
可他現在面對領導,可不能因為心中有氣就胡說八道。曾家輝早就思量過這事,只是不清楚吳陽問這事的目何在,現在經他當面提及,心中不由一動,“吳書記的意思,是不是說這事晚爆不如早報,能堵住某些人的口,又或者是說此事到此為止。只是……會不會還有人故意炒作?”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影響肯定有的,不過也并非壞到什么程度。我想這么快有個說法,后面就算有人要說,也不必在公開媒體上說這事了吧?希望能到此為止吧。在京城這個地方,一個京城市人大代表、企業老總干出這種事來,說明京城也有不法分子,那不是咱們團中央的干部有什么問題,是別人故意找事。”
吳陽皺著眉頭說了一通,曾家輝對事情的認識程度,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說句不中聽的話,曾家輝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駕馭能力,盡管他是團中央的部長,可吳陽明白這人在團中央不會呆太久,只是不想這事鬧太多、太大。
而且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是別人找事,不是團中央干部的問題,只要能把團中央從中摘出來,什么事都與已無關,那就ok了!
至此,此次召見部長,也算是明確交待這層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