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想到四十九場法事的時候,腦海中棺靈突然驚喜道:“大自在功德真的出現了,好漂亮。”
這死丫頭,說話就說一半,你也不形容一下?要不是時間不對,我都想進功德寺廟看看,到底怎么個漂亮法了?
沒等我想法落下,就聽棺靈小丫頭接著感慨道:“漂亮是漂亮了,可惜曇花一現就消失了,還就那么一丟丟。”
“一丟丟是多少?”我無奈的問她,死丫頭,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誰能告訴我一丟丟到底是多少?
“哎呀笨蛋,一丟丟就是一丟丟啦,你問那么多干嘛?趕緊接了那個羅總長的法事,這就是很明顯的征兆了。”棺靈說完這話,就消失在我的腦海里,留下苦笑不已的我。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披差擔憂的看著我問,他知道我能跟陰靈時刻保持溝通,更有個神奇的棺靈小丫頭,所以才會這么問。
“沒事,羅總長的法事我接了。”我看著披差鄭重點頭道。
“那就好,哎……我升警司升了二十年,還沒升上去,到老快退休了,能熬個高級警司,我就心滿意足了。”披差一聽我答應下來,這才放下心事,接著嘀嘀咕咕起來。
這讓我哭笑不得,這才明白披差為什么對羅總長的事這么看重,果然,還是跟自己的烏紗帽掛鉤啊。
這老頭在貪財的同時,又把升官發財的美夢寄托在我身上,我說披差老大哥,您老可我一個人當搖錢樹真的好嗎?
當然,這個想法我只是腹誹一下而已,跟披差當面對質?我沒那個勇氣,我真的怕挨揍。
我突然有些明白了,大強跟坤康的關系是怎么來的,看來暴力永遠是最快解決問題的不二法門。
見我表情十分精彩,披差仿佛猜到了什么,他沖我哈哈大笑道:“還愣著干嘛?吃火鍋去啊。”
“走吧……吃火鍋去。”我無奈的翻白眼道。
——
第二天早上,我跟羅總長兩人,站在唐人街華天醫院大門樓前,望著熠熠發光的門樓感慨萬千。
李中華出家了,但是華天醫院并沒有倒下,相反的,這里越發的繁榮起來,這就像是華夏,歷經磨難,卻總能爆發出該有的威武雄姿。
新的華天醫院院長也是個華裔,是泰國政府指定的,是個在曼谷生活了幾十年的老華僑,姓孫,叫什么我沒聽清,這老華僑哆哆嗦嗦的親自迎來,已經是給羅總長最大的禮數。
孫院長對羅總長一家人很上心,可惜這一家人的病真的很讓他惱火,一路上喋喋不休,翻來覆去的就是一句話:不知道。
孫院長帶著我們,來到了華天醫院三樓最深處的幾間豪華病房,這里靜悄悄的,也很黑,連一點聲音都沒有,隔著老遠,孫院長就用手指示意我,前面就是羅總長家的患者了。
羅總長哆嗦著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詢問我有沒有什么發現?這讓我皺眉搖搖頭,并非什么都沒發現,而是這里太靜了,靜的有些嚇人。
一般的醫院,不管是在怎么安靜,都會有腳步聲,竊竊私語聲,以及各種醫療器具發出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總歸能聽到。
自從開啟天棺后,我的聽覺就被加強了很多,幾米之內的風吹草動我都十分清楚,這里太安靜了,安靜到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這實在不正常。
羅總長無助的看了我一眼,他的神情充滿糾結,想過去關懷下父母,又像是被嚇壞了,想走又覺得不妥,直至我大手一揮,他這才懊惱的跺跺腳走了,看他離去的樣子,就像在躲避什么,十分沉重。
沉重?
我一個激靈,總感覺羅總長應該有很多秘密沒說,我仿佛抓到了重點,這個重點,就像是當初找到趙家樓的養尸地線索一樣,這件事不會就是養尸地的后續變化吧?
不知道為什么,我腦海中突然就產生了這種聯想。
這讓我本能的緊張起來。
這一次來華天我壓根就沒帶人,大強和坤康被披差抓了苦力,修葺我們自家那一畝三分地去了,據披差說,誠意金沒到之前,他不好意思在叫人幫忙,還有材料供貨商的錢只能先欠著,只能辛苦大強跟坤康他倆了。
我心中替他倆默哀三秒鐘,又平復一下心情,這才一個人走向病房。
過道里黑漆漆的,越往前,趙家樓的感覺越涌上心頭,這讓我苦笑搖搖頭,雖然那些可憐的女人跟小女嬰已經被我送去輪回了,但是那件事始終沒結束。我相信自己的這個直覺。
推開最后一扇病房的實木門,一陣刺耳的吱嘎聲,從門上傳來,這讓我一皺眉,心說不應該啊,被推開的病房門嶄新的很,配件怎么會老化這么厲害?
沒等在一瞅,就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順著腐朽的門上合頁看進去,病房里一切都太了老了,就像是被腐朽了上百年的遺物,而且遺物不止一件,而是目光所及的一切。
窗簾,破敗的產生了絮粉,正在無聲的掉落。
靠窗的擺設,沙發,電視,電話,醫療器材,病床,輸液管,地磚……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如此古舊,古舊到讓人心驚肉跳。
病床,就像是被腐蝕了上百年,上面的銹跡已經斑駁得觸目驚心。
而病床上的一位老人,卻依舊紅光滿面的呼呼大睡著,他呼吸間,詭異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吸入的是腐朽的灰塵,但是噴出來的竟然是一縷縷金色的塵埃,塵埃不斷的變幻著顏色,看起來極為詭異,又極為美麗。
一瞬間,我竟然找不到一個準確的詞匯,來描述那一縷縷金色的塵埃到底是什么?
莫名的,我突然想到了七卦中那個掃地僧掃起的塵埃,都是如此的不凡。
可是,這種不凡跟病房里的詭異有什么關系嗎?
我按捺心情,靜悄悄的向著老人走去,這位老人近看跟羅總長長相有幾分相似,他壽眉很長,紅光滿面,要不是周圍的詭異,外加上他呼吸間的奇異,這就是一位很長壽的普通老人模樣。
我試著伸手去觸摸他的額頭,正想著要做哪種法事,哪知道他突然睜開眼,又突然抓住我的手,苦苦哀求我道:“吳帥,我等你好久了,求求你快救救我。”
他苦苦哀求我的樣子,像極了當初的某個人,那個滿臉經線,痛苦求死的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