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疼,自己的婚姻,別人無可取代,究竟是苦趣,還是苦中尋樂,尋那過去的點點滴滴。
然而,情感的災(zāi)難似雪崩,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在經(jīng)歷了柯柏事故與陳詩雅事故後,它迅速而徹底地將曾經(jīng)點點滴滴的美好掩蓋得不留一點痕跡。
有著歌,這麼唱來著:“承諾不過是你一時的感觸。”
是吧,那個時候楊小新說要永遠對她好的時候,也是一時的感觸吧。
朱筱筱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她很努力地想把事件事情梳理明白。
儘管,它看上去明白得不再明白了。
這個男人,已經(jīng)不再有愛,不再想呵護她。
朱筱筱想仰天長號,然而,剛開了個頭,就讓自己給憋了回去,戛然收聲。當(dāng)一個男人,已經(jīng)變心,已經(jīng)不再對你有責(zé)任感的時候,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喪失被愛的特權(quán)。她明白,然而她想做的不是斂息屏氣,給自己留點力氣,走完剩下的路。她想找楊小新好好談?wù)劇l妒牵鹕恚潦们约貉劢堑臏I水,收拾完自己沙啞的聲音,走到臥室門前,輕輕釦了扣門。
咚……咚……咚咚……
門聲清脆地響著,一聲接著一聲。
門裡卻是一片死寂。
朱筱筱扯了扯嗓音,“老公,我們能好好談?wù)剢幔俊彼齼嵙勘3制届o,但聲音還是著涼似的抖動著。裡面好久沒有反應(yīng),她瞬時急紅了眼,“老公,你開開門,我們談?wù)労脝幔俊?
她再次敲門,得來的依舊是一片沉默的迴應(yīng)。
“老公,我只想跟你談?wù)劊懿荒懿灰@樣……”拒我千里。後面的話,她始終沒有勇氣說出口,聲音越來越沙啞,鼓足的勇氣也越來越奄了。
終於,楊小新隔著一道門說:“我累了,我想睡了。”聲音渾濁,卻讓朱筱筱聽得清清楚楚。
門裡,再次歸於死寂。
而門外,朱筱筱再一次淚流滿面。
她試圖找一些更有力
的語言,讓楊小新開門,聽她好好同他談?wù)劇?桑煅e的話卻蒼白無比,稀薄得如同冬天裡呵出的白氣,瞬間消散。她什麼也沒說,從儲物櫃裡拿出去年拍的婚紗照,一一翻看。
合影之上,她與楊小新都是幸福的,笑容自然而甜美,誰也沒有心事,努力地想要呈現(xiàn)自己的幸福。
看著,看著,朱筱筱就覺得心如刀絞,撕心裂肺。
因爲(wèi)調(diào)班,朱筱筱連著休了兩天,才轉(zhuǎn)爲(wèi)白班。
休息了兩天,她反而覺得更累。再見葉小草的時候,她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葉小草問她情況怎麼樣,她只是極其輕淡地一笑而過。
朋友再好,畢竟是朋友,走不到自己的心底,當(dāng)然無可取代,也代替不了任何人。愛情和友情,永遠無法相提並論,她淡淡地說:“小草,只要你幸福,我就安慰了。我的事,別太操心。”
中午從食堂吃完飯,再回到崗位,朱筱筱和葉小草一起巡視病房。
葉小草一邊陪同著朱筱筱,一邊安慰道:“筱筱,別總一臉陰雨好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下個月醫(yī)院決定升我爲(wèi)婦產(chǎn)科主任。”
聽起來似乎是個很不錯的消息,朱筱筱卻淡淡地恭賀道:“那祝賀你……”
葉小草掃興道:“你怎麼總是不會笑呢。要不,晚上我請你吃飯。”
朱筱筱揚起臉,努力擠了一個笑臉給這個閨中蜜友,“好啊,晚上你請客。”
走近病房,就看到一張讓朱筱筱與葉小草熟悉的臉龐。
葉小草用手肘頂了頂她,她卻裝作沒有看見似的。有什麼好奇怪的,陳詩雅的姐姐住院了,做爲(wèi)她情人的楊小新,怎麼著要該來看看這個未來的姐姐。
楊小新投來一束淡淡的目光,衝著葉小草微微笑了笑,算是以熟人見面的方式打了個招呼。
葉小草調(diào)開頭,理也不理。
朱筱筱的視線裡,病人桌臺上擺著一幅花籃,和幾盒高檔營養(yǎng)品,一看就知道是闊綽的楊小新送來的。
陳詩雅也不解釋,衝著朱筱筱以一個病者家屬的口吻說:“護士,我姐說她小便不方便,前天剛剛做了剖腹手術(shù),動一下都不方便。我又要上班,沒人照看她,每天輸這麼多藥水,只能小便在牀上了。能不能再給她接一下尿管?”
葉小草給陳詩雅的姐姐測量了一xiati溫,並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口吻極淡地說:“那就請個護工,幫你照料一下。”
陳詩雅說:“請護工很貴的。”
朱筱筱看了一眼楊小新,疑問道:“貴?錢對你這樣的女人來說,賺得很輕易,還請不起一個護工嗎?”
從朱筱筱的話裡聽出話外之意,陳詩雅不悅地道:“朱筱筱,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跟你老公,是爲(wèi)了錢嗎?你自己看不好自己的老公,別在這裡污辱別人。我和他不過是一夜情而已,你吃哪門子醋,憑什麼說我在外面賣?”
朱筱筱只淡淡地說:“我有說嗎?賣沒賣,你自己還不清楚。別人說什麼,都無關(guān)緊要。”
同一病房的其她兩位產(chǎn)婦不約而同地望向她們,似乎聽出些什麼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們。
這時,楊小新走近了兩步,口氣陌生地道:“護士小姐,你沒聽見病人說想裝一條導(dǎo)尿管嗎?請別對病人家屬進行人身攻擊,否則我們有權(quán)向貴醫(yī)院起訴。”
朱筱筱一揚頭,看著陌生的楊小新,那一眼裡幾乎是絕望的。緩了片刻,她鎮(zhèn)定地道:“是嗎?那你們?nèi)テ鹪V吧。”
葉小草看到情況不妙,插入到他們的話題中,“病房又不止你們一家病人,安靜一點。剛做完手術(shù)的時候,是你們自己申請不需要尿管。現(xiàn)在如果想重新使用,請先到收費處絞費,絞完費,我們自然會派人給病人裝上。不過,若是再說不舒服,也必須得忍著了。醫(yī)院不是專門爲(wèi)你們一家開的,這麼拆了又裝,裝了又拆的,我們醫(yī)院有再多的人,也折騰不起。”
楊小新似乎並不罷休,揪住剛纔的問題不放,“這位護士,麻煩你向詩雅道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