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三人詭異的笑容讓我有些膽寒,仿佛那便是他們?nèi)说倪z照一般。
遺照!
腦中突然閃過的這個想法讓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趕緊將這個郵件發(fā)給高建寧,同時撥通了高建寧的電話。
“磊哥?大半夜的,又怎么了???”電話那邊傳來高建寧那小子極其不耐煩的聲音。
“大半夜怎么了,我給你發(fā)了封郵件,幫我搞清楚那封郵件發(fā)信人的一切信息,還有,查清楚郵件中最后一張照片上的那個男人的身份?!彪m然說出這一連串的話,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強烈的心跳,郵件中最后一張照片上的那個男人,是誰?
“好好好,不過我的大哥啊,您總得給我點時間吧,我這才剛剛打個盹兒呢。”高建寧有些哀怨的說道。
“沒問題,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不要再磨蹭了?!彪m然心里也知道高建寧這幾天的確是忙得夠嗆,但是心中的急切不容許我再多等,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在我頭頂盤旋,事情越來越不簡單。
“大哥,你還不如去搶劫……”高建寧幽幽地答道,卻在我快開口罵他的時候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目光再次鎖定在電腦屏幕上,王東、陶家豪、還有最后那個陌生男人,他們?nèi)齻€人的照片就這樣呈現(xiàn)在我眼前。我來回拉動進度條,將這三張照片來來回回翻看,每看一次,心中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浮現(xiàn)出來。這照片上的三個人既像是在笑,又感覺不單單是在笑,三個人笑得程度各不相同,嘴唇半開,最后一張笑得最為僵硬。雖然感覺在笑,但是他們空洞的眼神卻讓我從頭頂涼到了心底。
現(xiàn)在我最想知道的就是到底是誰?是誰給我發(fā)了這樣一個郵件,這之后到底又有什么隱情?那第三張照片上的人又是誰?發(fā)這封郵件的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接連不斷的問題在我的腦海里不停地閃現(xiàn),拉扯著我的每一根神經(jīng)??墒俏矣謪s像著了魔一般無法從這些問題中逃脫出來,被束縛的窒息感愈來愈強烈,直到我頭痛欲裂才緩和了一些,但沒多久就又開始陷入瘋狂的掙扎之中。
“帥哥,接電話!帥哥,接電話!”
就在我再次從那種痛苦中走出來的時候,手機鈴聲極為突兀地響了起來,雖然說的內(nèi)容挺好聽,但是我現(xiàn)在的注意力不在那里。我急忙拿起手機,看見來電顯示是高建寧之后趕緊接了電話。
“怎么樣?找到了嗎?”我實在是有些迫不及待,急切地想要理清楚腦中的那一團亂麻。
電話那頭沒有絲毫回應。
“怎么不說話?問你結(jié)果怎么樣了?”我繼續(xù)追問。
仍舊是毫無應答。
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我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而是仔細地聽著電話,準備捕捉著任何從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
可是等待著我的,卻只有一片死寂。
甚至,是從電話那頭蔓延到我整個家里的死寂……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我的心跳以我完全抑制不住的速度跳動著,在我即將喘不過氣的那一刻,電話卻突然被掛斷,耳邊響起一陣“嘟嘟嘟”的聲音。
“帥哥,接電話!帥哥,接電話!”
我還沒來得及將手機放下,手機就再次響了起來??戳艘谎?,還是高建寧打來的。準備接聽,但是卻稍微遲疑了一下,說不清是這猶豫是來源于恐慌,還是心悸。但是最終,我還是滑動屏幕接聽了電話。
“磊哥,搞什么,不是那么急嘛怎么接個電話還搞這么慢!”高建寧埋怨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我的心頓時就安定了一半。
“你小子,讓你辦個事還磨磨蹭蹭的,現(xiàn)在還敢教訓起我來了?。俊蔽也挥勺灾鞯丶哟罅松らT兒。
“嘿嘿,反正磊哥你也見怪不怪了不是?”看來那小子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啊。
“還不趕緊交代到底結(jié)果怎么樣了?有沒有查清楚?”一想到那個郵件以及這個案子的事情,我整個人又嚴肅了起來。
“咳咳!這個……這個嘛……”
“廢話少說,不要給我吞吞吐吐的。”我可是最見不得別人說話這么吊人胃口。
“其實吧,這件事情有些蹊蹺,我已經(jīng)動用了我的十八般武藝,可是就是沒有查到這個發(fā)件人的信息,我甚至已經(jīng)黑進這個郵件所經(jīng)過的所有服務(wù)器了,可是卻在最后一步被擋住。”高建寧現(xiàn)在倒也稍微正經(jīng)了起來。
“什么意思?”我到現(xiàn)在還想不出來有什么東西能夠在計算機領(lǐng)域擋住高建寧這小子的腳步的。
“意思就是我黑不進去那最后一層防護所,可能性有兩個,要不這個發(fā)件人自己是個傳奇黑客,要不就是他聘用了一個傳奇黑客來保護他的身份不被泄露。總之對于他所開啟的那個防火墻,我到現(xiàn)在是無能為力了。”從高建寧的聲音中,我也能夠聽出他所隱藏的憤恨,畢竟他一直都是以計算機天才著稱,卻沒想到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栽了跟頭。
“行,這個我不難為你,那照片上那個人呢?他的信息到手了嗎?”對于高建寧剛才的話我絲毫不懷疑,畢竟他可是從來不會拿自己“東方不敗”的名譽開玩笑的,現(xiàn)在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這個當然查到了,不過我說了你可別不信,最后一張照片上的人就是你準備要見的歐陽旻?!?
“什么?真的假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騙你做什么?我盡早才看了歐陽旻的資料,雖然有些細節(jié)不一樣,但是明顯能看出來是同一個人。為了確定,我還特地用計算機比對了一下,結(jié)果與我判定的一樣?!备呓▽巹倓偛疟皇矞绲臍庋嬗种匦氯剂似饋?。
“歐陽旻……”我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一個想法再我腦海里閃現(xiàn),“不好!你趕緊去查一查歐陽旻到哪兒出差去了,搞清楚他現(xiàn)在的具體位置,我們必須馬上找到他!”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高建寧還沒適應過來我的突然轉(zhuǎn)變。
“歐陽旻的照片出現(xiàn)在王東和陶家豪的照片之后,而且以同一種風格和方式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而王東和陶家豪都接連以同樣的方式死亡,這很有可能是兇手的暗示,現(xiàn)在我更加覺得這件案子是他殺了!”我快速地給高建寧分析,“不管怎樣,現(xiàn)在我們的首要目標就是趕緊找到歐陽旻,保護他的安全!”
“哦哦,好,我現(xiàn)在馬上對他的手機進行追蹤?!?
緊接著我便聽見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敲擊鍵盤的聲音,我沒有再說話,生怕打斷了高建寧的操作,可是這種等待,只會讓我更加焦急。唯一可以讓我安心的就是不久前才剛剛跟歐陽旻通過電話,可以確定他現(xiàn)在還是安全的。
“搞定!”高建寧輸了一口氣,“衛(wèi)星定位顯示歐陽旻現(xiàn)在正在六臺河市桃山區(qū)古豐路一百五十三號?!?
“好,你趕緊給我聯(lián)系包強和張杰威,讓他們立馬開車到鶴大高速路口等我。”我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將一些必要物品帶在身上,尤其是那把傍身的手槍更是不可或缺的。
“沒問題!”
“對了,你這死小子,剛剛打電話過來怎么都沒聲音的啊,還不趕緊去換一個能用的手機。”一想到剛才那個莫名其妙的沉默電話,我的心還是有些不安定。
“磊哥,你燒糊涂了吧?剛才明明就是你給我打的電話,不是還讓我查這些東西嘛。”高建寧好像不明白我在說些什么。
“你小子別給我裝傻,就前兩分鐘的事兒,我分明就看見來電顯示上顯示的你的名字,還想給我耍賴不成?”話雖然這么說,但是我自己也有點懸,剛才接那個電話的時候我整個人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冤枉??!我可真的是比竇娥還冤,暈!比嫦娥還怨啊!肯定是哥你剛才看錯了,我可總共就打了這一個電話而已?!甭牳呓▽幍恼Z氣,不像是在裝傻,這倒讓我有些疑惑了起來,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
“好了,趕緊做事去,不跟你胡扯八扯地?!?
我匆匆掛斷了電話,再翻看了一下通話記錄,手機上果然是顯示的高建寧在剛才一共打了兩個電話進來,而且都被我接通了的。這小子,還跟我玩兒起鬼花樣來,看老子我有機會怎么收拾他去。
眼前的事實讓我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想到歐陽旻那邊的事情就又急忙出了門,在樓下晃悠一圈,終于看見不遠處正有一輛出租車駛來。急忙攔下出租車,二話不說就坐了進去。
“別動,警察辦案,臨時征用車輛,我不會傷害你,只管開你的車配合辦案就是!”我一關(guān)上車門就掏出手槍對著司機說道,同時還不忘出示我那張不知道姜大人從哪個假冒偽劣市場買回來的特偵科警員證,瞬間感覺自己剎那間霸氣側(cè)漏。
“額,好的好的!哥,請問去哪兒?”這位司機年齡不大,比我要小上3-4歲左右,社會經(jīng)驗短淺已經(jīng)被我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鶴大高速路口?!蔽液敛华q豫地說道,當然,我也不能太黑心,總得替這年輕市民省些油錢不是?
安陰市的深夜顯得異常落寞,出租車疾速行駛,周遭的景物和建筑物飛速后退,還沒有來得及捕捉那些影子,就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掏出手機,翻出藍瑾萱的電話,準備撥通,卻在中途停了下來。想來她已經(jīng)忙活得夠累了,今晚還是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在高速路口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看見了張杰威和小挫閃著應急燈停在路邊的車子。
我拉了拉風衣領(lǐng)口,徑直往那邊車門處走去,敲了兩下車窗。
“磊哥?把我們叫到這兒來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我這才剛一上車,小挫那八卦得不行的嘴巴就停不下來,估計肯定是跟張杰威這個不是啞巴勝似啞巴的人在一起憋得太久,看見我忍不住要開始“放縱”一下了。
“去六臺河市古豐路一百五十三號?!蔽页隈{駛位的張杰威說道,沒有著急回答小挫的問題。
直到我們的車駛上了鶴大高速,我才對小挫說道:“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內(nèi)容很奇怪,除了幾個簡單的字和一張莫名其妙的鄉(xiāng)村風照片以外,還有王東、陶家豪和另一個人的黑白照片,看上去像極了遺照。”
我頓了頓,轉(zhuǎn)過頭看著小挫,發(fā)現(xiàn)他好像在想些什么事情。
“另一個人就是歐陽旻?”小挫皺著眉頭說出他的猜測,倒不像平時那么吊兒郎當?shù)?,不過猥瑣樣可是一分未減。
“沒錯,我覺得這極有可能是一種暗示,兇手在向我們發(fā)出挑戰(zhàn),我們必須趕在歐陽旻未出事之前找到他,不能讓兇手再次得逞?!彪m然我不敢以正義的使者自居,但是這點社會責任心我還是有的,無法忍受這種把人命當兒戲的行為。
“我明白了,我們現(xiàn)在是去找歐陽旻?”小挫恍然大悟的說道,但是那一閃而過的慌亂眼神卻盡收我眼底。
“嗯?!蔽尹c了點頭。
只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給我的感覺卻遠遠沒有這么短,一路上小挫的聲音都在我耳邊盤旋。真是不知道他哪來那么多話可以講,東一句西一句的,三句不離“那東西”,我看他本人就是個“那東西”。
“磊哥,你可別睡啊,難得今天有機會能讓我們兄弟兩個聊聊天增進增進感情的。”小挫一臉可憐樣兒,就差沒有哭出來了,之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他還有這等“楚楚可憐”的技術(shù)。
“你小子別這么娘們兒成不成啊,哪有哪個女人長你這么猥瑣的。”我毫不客氣地回了他一句,從我的理性分析來看,小挫這“丫頭”是絕對不會被我的話給打擊住。
“哥,你就聽我說說嘛?!毙〈煲宦犖疫@么一說還真來勁了,操著一口娘娘腔就扯著我的衣袖扭來扭去。
“行行行,算我服了你了,想說什么盡管說!不過一定要能提起我的興趣?!蔽亿s緊將手臂從小挫的魔爪中抽了回來,繼續(xù)接招他的魔音神功。
“保證沒問題,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保準能提起磊哥你的興趣,不然我就不姓包了!”小挫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地說道。
“你不是姓‘小’嗎?”我打趣地說了一句。
不過小挫那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使他完全不受我的話的影響,繼續(xù)侃侃而談。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那個案子?”小挫一臉神秘地問著我。
汗!他都沒有跟我說是哪個案子,我怎么知道自己有沒有聽說過啊,只有毫不客氣地甩了他一個白眼。
“好吧,是這樣的,大概是在二十三年前,我們安陰市發(fā)生了一起神秘兇殺案,兩名民警受傷,一名民警被嚇瘋,但是這件兇殺案卻沒有再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也沒有最終結(jié)果?!卑鼜娚眢w微微向前傾靠近我,非要用那小得不成樣子的眼珠子死死地瞪著我。
“你以為你黑貓警長啊,眼睛瞪那么大!”我沒好氣地瞪了回去,“完全沒聽說過我們安陰市還發(fā)生過這種案子?!?
“這可是被列為我國歷年來懸而未決的靈異案件之一。”小挫正兒八經(jīng)地對我說著。
“既然這案子這么出名,那想必有很多人去查了,估計他們都沒有查出什么結(jié)果,不然哪兒還有這么多花頭。”我雖然這么說著,心中卻也對這案子稍微有了些興趣,到底是什么案子能夠把民警給嚇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