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江向跨出一步,又停下來了。
“過來,我是說躺下好說話。”羅玫目光溫怒地說。
“玫姐,我們——”
“你別儘想好事,我只是不想起牀,你也來躺好,我們好好說一說話?!绷_玫以清楚明白的語氣說。
白江再不好拒絕,慢步走過去,又慢慢在羅玫讓出的位置上睡下,真不敢做出讓羅玫不高興的事情。
“那個老傢伙真該死是不是?”羅玫沉默少頃,語聲如絲地問。
“玫姐,我不該——”
“盡說廢話。我早就說過非你不嫁了,我們親熱是早晚的事。對了,我除了看你,還想問你刀的事。”
“刀,玫姐是說羅天使的那把刀?”白江立即想起以前的事。
羅玫自然清楚弟弟不用刀,白江這話必然是父親告訴他的,而父親曾經(jīng)說過有關(guān)佛光的事可以問白江,事情就再清楚不過了。
“是呀,我昨天才聽說那把刀是無劍門的東西,據(jù)說還關(guān)係不淺呢!”羅玫以輕鬆的語氣說。
“我不清楚。莊主說羅天喜歡它,爲(wèi)了不讓羅天玩刀,才丟進(jìn)井裡。我那次落進(jìn)井裡,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莊主就拿去藏起來了?!?
“既然是我爹拿去了,我們就不要談它了?!?
“玫姐,我還——”
“我說過不說它就不說它了,再說我要生氣了。來,抱緊我?!?
羅玫打斷白江的話,沒有讓白江說下去,否則無劍門很有可能因此成爲(wèi)江湖霸主,白江想有所作爲(wèi)就難了。白江心裡也不想告訴羅玫刀上的秘密,他已經(jīng)隱隱覺得那把刀不是一般的東西,刀上的刀招和內(nèi)功心法更不是平凡的東西,羅玫阻止他說下去,白江大爲(wèi)心安,順?biāo)浦?,不再堅持說下去。但要他抱緊羅玫,他又有些害怕,如果再控制不住,恐怕就要做出獸行來了。
“玫姐,我們還是起牀吧。”
“你——”羅玫聽了白江的話就生氣,扭身背向住白江,肩背抽動,咽咽有聲,還真的哭起來了。
“玫姐?!?
“走開,別理我?!?
白江再不敢亂動,更不敢起牀不管羅玫。羅玫哭了一會兒,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如幕,變幻不定,注視白江許久,這才默默地爬起來,輕拍白江胸脯一下,讓白江也起牀。
щшш? ttκǎ n? c○
兩人落地,羅玫語氣平淡地說:“我還沒有吃飯,我們出去吃飯吧。”白江自然不敢再惹羅玫不高興,點頭滿口答應(yīng)下來。
兩人吃過飯,又回到店裡,品了會兒茶,也沒有說出去走一走??傊?,羅玫就是一付混時間的樣子,白江也看出來了,卻不敢問她。直到中午,羅玫才站起來,目光有些閃爍地說:“你也去無劍門吧,掌門師伯想見一見你,問你到底喜歡我們姐妹中的哪一個,以好爲(wèi)我們做主?!?
“這——玫姐,我現(xiàn)在不去行嗎?”白江立即慌了神,口不擇言地說。
“你說什麼,再敢說一遍?”羅玫當(dāng)即大吼起來。
“我——我去就是了?!卑捉戳_玫這樣,再不敢說不去的話。
“哼,我們都這樣子了,就差沒有拜堂了,你還敢推三阻四的,是不是這兩天又有豔遇?”羅玫怒氣不息地逼著白江問。
白江再不敢多話,乖乖跟著羅玫走,只是走得很慢。羅玫似乎沒有覺得白江走得慢,因爲(wèi)她比白江走得還慢,真像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嬌小姐。兩人如此龜行蟻步,走到無劍門時,天已經(jīng)快要黃昏了,要是再走慢一些,怕就要天黑了。
無劍門沒有人理會白江和羅玫,似乎無劍門中根本就沒有人,直到羅玫將白江帶進(jìn)她居住的亭子裡,白江也沒有見到無劍門裡的一個人,也沒有見到羅瑰和羅天。白江心裡有些奇怪,想問一問羅玫,看她一付心神不守的樣子,白江又不敢問,只能跟著羅玫走。
羅玫安頓好白江,立即去見無劍門主。那個叫風(fēng)三的侍童正等在院子外面,看見羅玫來了,立即上前伸手邀請羅玫,帶羅玫進(jìn)去。無劍門主還在廳裡,只是沒有伏案讀書,而是在廳裡走來走去,表情十分著急。
“你來了?很好!風(fēng)三,守住院門,不準(zhǔn)任何人進(jìn)來;不準(zhǔn)任何人接近院子。”
風(fēng)三退下去了,羅玫也沒有主動說話,默默地在院子裡跪下,府伏在地。
“在什麼地方?”
“羅家莊井裡?!?
“招式呢?”
“刀上?!?
羅玫早有答對之詞,本想蒙過去,沒有想到還真給她蒙對了。無劍門主自然不是好騙的人,不過羅玫的回答還算合符他的推導(dǎo),至少羅玫沒有搞出一本秘籍出來。
“嗯,你回去吧。等一會兒風(fēng)三給你們送飯來,你和他一起吃,其他事你就不要管了?!?
“掌門師伯。”羅玫急叫。
“本座的話也敢違抗,掌嘴。噢,暫時記下二十,去吧?!?
“掌門師伯。”羅玫不信邪,又急聲呼叫。
“何事?”無劍門主看出羅玫確實有話說,暗“哼”一聲,這纔不耐煩地問。
“他只是在井裡發(fā)現(xiàn)了那把刀,後來就給我爹了。我爹雖然留有話問他,保不定沒有在井裡?!?
“除非你不要你妹妹、弟弟和你自己的命了。”
“他還有大用,爲(wèi)人很聰明,可以拜在掌門師伯門下。”
“再說吧?!睙o劍門主揮了揮手說。
羅玫知道不能再多說了,心裡卻希望找不到那把刀,或者找到刀而沒有刀譜。而最有可能的是沒有刀譜,無劍門主就必須回頭再問白江,白江就有活命的希望了。羅玫退出院子,芳心安定了許多,臉上也多了幾分喜氣,多了幾分舒展和自如。
白江還在屋裡,正有些坐立不安,羅玫看出來了,卻沒有認(rèn)真去體會白江爲(wèi)什麼會這樣,反而高高興興地上前抱住白江,又叫又笑又跳,一付高興得不能控制自己的樣子。白江不好推開羅玫,心想無劍門主一定在哪裡看見了他,答應(yīng)了羅玫的婚事,羅玫纔會這樣高興。白江想起早晨做的那個夢,覺得自己和羅玫一起生活也許不會有好結(jié)果,羅玫的高興一點也沒有感染到他。白江心裡還對羅瑰有些愧疚,好像對羅瑰真的做下什麼,深覺對不起羅瑰。
“怎麼了,你不高興?”羅玫放開白江,這才發(fā)現(xiàn)白江的表情有些不對。
“我、我不知道見了你掌門師伯說些啥子。”
羅玫聽了白江這話,頓時想起曾經(jīng)給他說過的話,再聯(lián)想到白江的不高興,她的芳心一下子體會到白江真正喜歡的不是自己,而是二妹羅瑰。羅玫心裡頓時噴出一股酸氣,很想大哭大鬧一場,又想到這是在無劍門,她現(xiàn)在任何情緒的表露都有可能招致殺身之禍。羅玫不敢張揚,離開白江,自顧坐到一邊去,盯住白江,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心裡也吵開了。
“你個沒良心的,我爲(wèi)你使盡心機(jī),你卻不以我爲(wèi)意,你該死!死一萬次我都不會再管你。二妹有什麼好,哪裡又比我好了?你要愛她不愛我。她又爲(wèi)你做過什麼,她能夠救你的命嗎?她的命還要我救呢!你愛她有屁用,更救不了你的命,你該死!我不會再管你了,就讓那個老鬼殺了你,大家乾淨(jìng)——”
羅玫心裡又叫又罵,臉上表情也十分兇狠,盯住白江,好像就要撲上去狠狠地咬白江幾口,嚇得白江一顆小心兒也不由狂跳。
“玫姐?!?
“別叫我?!?
羅玫沒有按捺住自己的情緒,嬌叫起來,嚇得白江更不敢上前去碰鼻子了。
正在這時,門外一個十三四歲的侍童提著一個食盒進(jìn)來,放在桌子上,掃了兩人一眼,又一言不發(fā)地出去了。羅玫見了,一躍而起,似乎剛纔的憤怒從來沒有過,手快腳快地拿出食盒裡的食物。
食盒裡是八碟精緻的冷熱菜點,色香味具全,只看一眼就讓人嘴饞,更別說吃進(jìn)嘴裡了。另外還有一壺酒,純白色的磁壺,上面有仕女飛天圖。
“過來,你不餓我還餓了呢?!绷_玫語氣冰冷地嬌叱。
白江不敢多話,默默地坐下去,按照羅玫的要求吃飯喝酒。一頓飯吃過,羅玫也沒有和白江說一句話,讓白江吃得膽顫心驚,生怕自己又有什麼地方?jīng)]有作對,羅玫又對他怒目相對。吃過飯,羅玫也沒有跟白江多說,直接將白江送到一間臥室裡,讓白江休息,明天再帶他去見掌門師伯。
臥室裡的佈置還算不錯,至少比白江以前住的地方好得多了,乾乾淨(jìng)淨(jìng)的被子,雪白的蚊帳,讓白江一下子就忘記了羅玫的憤怒,坐到牀上去,想先調(diào)息一下,再睡覺。白江剛纔坐好,還沒有調(diào)勻氣息,腦子裡的睡意就襲上眼皮,那薄薄的眼皮好像重得有千斤,再也擡不起來,他不想睡,也有些辦不到,腦子一昏,眼皮就合上了,以至於白江還沒有睡下去,他就睡著了。在最後一瞬間,白江已經(jīng)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他以前再睏得厲害,要想不睡還是能夠辦到,不像今天一樣,想不睡都不行。所以,白江腦子裡一下想到無劍門是不是想害他,在飯菜裡下了什麼藥,對了,像是蒙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