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翎嵐看看那劍,很明顯就是云毓剛用劍氣給弄斷的。
他只是關心她,只是剛剛藍昊君真刺過來的時候也被嚇到了。這些她明白,可如此狠話,當真聽了不爽。
“你站住。”喊了一句,那悶.騷也還是停了腳步,對自家娘子要說什么,洗耳恭聽。
“云毓,你不覺得你近來一直都很過分嗎。”她冷冷問他,可他不以為意。
“本座是為你好。”
“哼,為我好?”拓拔翎嵐笑笑,隨即沉了眸光,“我是什么性格,你應該清楚。就你剛剛說的話,最近對我做的事,你若不知悔改,定要后悔的。”
“后悔?”他揚了嗓音,似覺得可笑,轉而周身氣場沉了下來,抬起了她的下巴,字字句句。
“翎嵐,對于你的所有事情,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后悔,即便是人生重新來過,我也還是會像即今生待你。包括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她與他四目相對,那深若玄冰的眸子里沒有波瀾,卻仿佛是藏有無盡的深淵,要把她深深的吸入其中。
“哼!”拓拔翎嵐冷冷哼了一聲,這話她本應該感動,但因為這雙眼睛仿佛讓她看見了一個沒有出口的牢籠。
心里莫名的就泛起了一股寒意。
之后與他擦身而過,也再不說什么。
看著那背影,云毓瞇了瞇眼睛,不由得緊了拳頭,卻面具下的一雙眼暈開了一絲哀傷。
兩天后,七殿下舉行了登基大典,而云毓他們則趁著典禮作為掩護,偷偷撤離了幽韓國的帝都,但并沒有馬上啟程回天玄教。
他們在一個小城里等了幾天,便是皇后和七殿下微服私訪的扮作富商找來了。
“能有今天,扳倒落霜漪他們母子、還將余黨一網打盡,全是要多謝天玄教啊。”
皇后一來就是頷首道謝,非常的客氣,不過七殿下現在即便當了國君,似乎也不那么開心。
弒君之事他也頗為震驚,甚至是震撼。而且,他是在事前就得知的消息!
沒錯。
這一手確實太狠了,太絕了,但他卻并沒有反對,由著天玄教教唆著太子,毒殺了自己的父皇!
雖然趙晗的心里會有愧疚和不安,可如此總好過讓落貴妃和太子那兩個廢物毀了幽韓國!
光明的背后就一定有陰暗面,王者路更是如此。自古帝王,哪個不是踏著荊棘一路走過來的。
所以今次,趙晗非但得到了皇位,也學到了人生中無比重要的一課。
而皇后和七殿下現在專程過來,除了道謝之外,還有就是完成和天玄教之間的約定——
成事之后,將幽韓國老帝君的頭顱和玉璽交給云毓。
親手奉上父親的頭顱,這對趙晗來是莫大的不孝,所以就暫且先回避了,而皇后也是落了淚。
一.夜夫妻百日恩,即便她不是那么得.寵.,卻對先皇還是有些感情的。
交托了東西之后,皇后又說:“教主,夫人,此次天玄教畢竟在明,對我幽韓國影響不是太好,故而在明面上,十天之后就會
對你們下達通緝令。但你們大可放心,我們不會真的盡全力去追捕。”
“不管怎么樣,你們都是我們的恩人,這份人情,我們母子一定會銘記在心的。”
卻云毓道:“娘娘客氣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天玄教素來只有交易,沒有恩情,不用介懷。即便真的全力追捕,你們也不一定能抓到。”
這話說的是有點太狂了,但皇后卻是十二分的放了心:“既然教主如此干脆,那么哀家也就不多言了。”
嘖嘖嘖,之前還是臣妾,現在就已經成了哀家。拓拔翎嵐暗暗感概,這種權力的游戲里面,人心的可怕當真是被體現的淋漓盡致啊!
之后,皇后和七殿下就是走了。
哦,不對。
是幽韓國的新王和太后。
如此,當年聯手覆滅鳳棲國的九國,云毓已拿到了三國老帝君的頭顱和玉璽。
怎料這悶.騷竟是搖頭:“已經拿到八國,只剩紫清。”
“已經都拿到了?!”拓拔翎嵐吃驚,從頭到尾也就是折騰了流焰國、夕照國和幽韓國這三個國家,還有五個是怎么拿到的?
瞧她一臉不解的樣子,云毓就是解釋給她聽:“早幾年其他幾國先后都有動蕩和政變,不然你以為這十年來,本座都只是在過家家玩游戲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冷,多半也是因為涉及到過去的緣故。
而前幾年,拓拔翎嵐還是原本的拓拔翎嵐,是那個養在深閨中的王府千金,對外界風云幻變之事當然不會知曉。
所以現在這個拓拔翎嵐才想不出什么線索來。
此刻,他們正在返回凌霄峰天玄教的路上,兩人把這些說完之后,就是沒什么可說的了。
而彤彤正在馬車的一角,玩她的各種泥人木偶和玩具。發現拓拔翎嵐正在看她,就是沖這邊揮著小手叫喚:
“爹……爹爹!”
靠!
這什么眼神,她明明是娘親好嗎?!
拓拔翎嵐差點吐血,雖然知道自家女兒天資聰慧,但看來還是有必要教一教的。至少現在看起來,她這個就是典型的見異思遷——
也就是說,和她爹爹呆在一起時間久了,便是把她娘親給忘的一干二凈了,而且她爹爹還是個美人。
哎呦,這寶貝女兒真不愧是他們兩個的種,不管好的壞的,該遺傳的算是全部給遺傳了。
而且這才一歲剛過,學她爹的愛甜食,喝水都加糖的,不然就使勁哭。真不知道以后再大一點,是不是就得長成個胖妞了。
拓拔翎嵐想到這些,心里就是捉急,而她那個好爹爹,被女兒這么一喊吧,雖然臉上莫名是黑了,可還是十分溺愛的從車上的矮腳柜里拿了一包蜜餞出來。
這家伙,這才多大的孩子呀,成天喂甜食!先不說長胖那些,萬一剛長牙就長的是蛀牙怎么辦?!
拓拔翎嵐正要說他,便是馬車停了下來,馳楓在外面稟報:“主子,翁祝云他們,好像在前面岔路等咱們呢。”
翁祝云?
他們藥王谷的人之前不是就已經走了嗎,皇后和七殿下怕節
外生枝,就安排他們自己找了個‘藥王谷還有事’的借口先走了,想不到現在竟然會在這里等他們。
不過。
拓拔翎嵐眸光一沉,剛剛云毓說現在頭顱和玉璽只差紫清一國,莫不是這背后還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狐疑著,便和云毓一起下了馬車過去,而一看到拓拔翎嵐和云毓,翁祝云跟李寶山就迎了上來。
“夫人,真是好久不見啊!”翁祝云激動的抓著她的手,能和李寶山有情.人終成眷屬,全虧了拓拔翎嵐的幫助。
而李寶山也同樣很激動,一個勁的點頭:“是啊,真的好久不見啊!先前在皇宮的時候也沒機會說上話,這心里頭一直惦記著。”
之前王虎一事,他們在宮里必須裝作不認識,否則天玄教其實是和皇后一隊的真相就暴露了。
后來他們走的也急,也沒時間去別宮跟天玄教打招呼。
不過這些都不是翁祝云和李寶山在這里等他們的主要理由。
“教主手刃蘇繹,替我報了殺母之仇,祝云感激不盡,請受我們夫妻一拜!”翁祝云說著,就和李寶山一起跪下了。
而這一拜,云毓也欣然收下了。只是手刃蘇繹一說讓拓拔翎嵐有點別扭,畢竟死要見尸,而云毓并沒有帶她去看過蘇繹的尸體。
也不是說不相信云毓,只是總覺得在這件事上面,云毓的態度總是很含糊。
之后就又是聽翁祝云說:“我爹爹的死,之前一直錯怪了你們,護法大人前來解釋的時候,我還覺得是在找逃避責任的借口,直到教主派人將洛夢的骨灰送來,才知道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她剛剛說什么?!
云毓把洛夢的骨灰給了翁祝云處置?
拓拔翎嵐甚是驚訝,她以為云毓會把洛夢的骨灰在鳳棲國的故土入土為安,卻竟是……
而云毓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對翁祝云說道:“你相信那是洛夢的骨灰就好,殺人償命,不管是什么理由,活著還是死了,該負的責任都是逃不過的。”
他一句話說的深沉,而且深明大義,不過從他的內心來講,這般做法定會讓他愧對洛夢的吧。
拓拔翎嵐不認為他是會為了這種大道理就會把洛夢骨灰交出的人,所以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為了她。
他是想告訴自己,在他心里,對他而言,自己比洛夢重要麼。
但他這么做,為了她而去褻瀆死者,她似乎并不高興。她并不是那么小氣的女人,即便他什么也不做,善待洛夢的骨灰,她也沒有意見。
因為他有多重視自己,她心里是再清楚不過的。
而之后,幾個人又是一番寒暄,這條岔路是往藥王谷和凌霄峰的兩個不同的方向,若翁祝云他們不在這里等著,那么就是見不到他們了。
然而拓拔翎嵐最開始的預估似乎是猜錯了,翁祝云他們話別之后就是走了,云毓好像并沒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兩撥人各自上路回程,卻是天玄教這邊走了沒多久,就是一個探子送來了情報:
“教主,紫清國那邊有消息了,已經找到目標,確定核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