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有開口,只見南潯的吻便要落在我的唇上。根本來不及躲,我做好了咬南潯的準(zhǔn)備,可沒曾想眨眼之間南潯便被人從他身后扯了開來,隨即便是一拳打在了臉上。
“啊!”人群中炸開了鍋,我急忙伸手想要去把南潯拉起來。
不過還不等我把南潯拉起來,自己就被人拉進(jìn)了懷里,熟悉的薄荷味充斥在周圍,一顆心終于回到了原位。也不知道扶搖是不是故意的,那么久不回我信息,偏偏卻在這個最關(guān)鍵的時候出現(xiàn)了。
“你誰啊,放開我!”我假裝醉意熏熏地一把推開了扶搖,轉(zhuǎn)身去把南潯從地上扶了起來:“南潯,你沒事吧?痛不痛?”
“陳安顏!”手腕被人抓住,整個人也一下子被帶了起來,跌進(jìn)扶搖的懷抱,“你好好看看我是誰。大半夜你不回家,原來是跟別的男人在外面鬼混!你還要不要臉,嗯?”
“你瞎說什么,我們不過出來玩兒而已!”我生氣地想要從扶搖手中抽回自己的,可是他勁兒實在太大了,根本抽不出來,反倒把我自己的手腕弄的生疼。要不是我知道扶搖在跟我演戲,真恨不得拈決一下把他擊退。
南潯被旁邊的人扶了起來,站到我們兩人面前,伸手想要扯開扶搖鉗制著我的手:“扶搖你瘋了嗎,沒看見她手腕都青了!放開!”
“我教訓(xùn)自己女朋友跟你有關(guān)系嗎,滾一邊兒去!”扶搖一腳踹在南潯身上,直直把南潯踹出了兩米遠(yuǎn),撞在旁邊的高腳凳上,眼看就要暈過去了。
我見狀直吼:“扶搖你瘋了嗎!我現(xiàn)在不想跟你說這么多,放開!”甩不開扶搖的手,實在沒辦法,我只好假裝在扶搖手上咬了一口,“我讓你放開!”
扶搖作吃痛狀,立刻放開了我,大喊一聲:“陳安顏!”
我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扶搖,眼神里的光線明明暗暗,分明是痛徹心扉的樣子。
“你今天要是過去,那我們就一刀兩斷。”扶搖的聲音哽咽了一下,“你自己選吧,是跟我回家還是……選他。”
“扶搖,你非要這么逼我嗎?”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問道,垂下的頭和我的身體一樣忍不住顫抖著,“也罷,反正你也不相信我了,那我跟你回家干什么呢?你走吧,扶搖。”
周圍一片寂靜,整個酒吧都被我們這邊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喧鬧的音樂都漸漸沒了聲音,就連燈光也只剩下了單獨的幾束,正巧打在我們這邊。
余光看見扶搖的身影朝我這邊靠近,我一點點后退:“我們完蛋了,扶搖。”說罷,扶搖的影子果然不再靠近,我趁勢轉(zhuǎn)身蹲下把南潯扶了起來,轉(zhuǎn)身朝著酒吧外面走去。
也沒幾個人攔著我,大概是看我們這幅樣子也沒心情付錢,況且扶搖還在里面呢。沒辦法,舍不得錢套不住南潯啊……
拉著南潯走到馬路邊,我掏出手機叫了一個代駕,扶著東倒西歪的南潯一直
等著。
“南潯,你確定不去醫(yī)院嗎?”我試探著問南潯,“我們還是去吧,檢查一下有沒有傷到骨頭啊。”
可是南潯大概真的喝多了,嘴里嘟嘟囔囔地,我只能聽得清什么“安顏,我喜歡你……安顏……你放開她,放開……”
南潯這個樣子肯定是沒辦法去醫(yī)院了,更何況我也懶得帶他去醫(yī)院折騰,不過是被扶搖打了一拳外加踢了一腳罷了,也不至于那么嚴(yán)重,我相信國師大人不會那么脆弱。
代駕沒多久就來了,幫著我一起把南潯塞進(jìn)了后座,我也跟著進(jìn)去。我不知道南潯家里的地址,現(xiàn)在也不可能回家去,只好帶著南潯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
第二天我還沒醒來的時候,聽見了一陣悉悉索索之后的噼里啪啦聲,大概是南潯起來了,索性我也就穿好衣服起了身。好在我開的房間是一個套房,雖然不至于能和總統(tǒng)套房相比,但也不至于大早上尷尬相對。
“安顏,你……我……”南潯一頭亂糟糟的發(fā)型,臉上還有烏青,看著我的眼神抱歉又略帶詢問。
我實在是想捧腹大笑,不過為了革命事業(yè),我還是忍住了,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個什么,昨晚的事情是一個誤會,你別往心里去。我回頭會好好教訓(xùn)扶搖……的。”
說著我就低下了頭,差點忘了我昨天已經(jīng)跟扶搖“分手”了。
南潯幾步走上前來,摸摸我的頭發(fā)說道:“沒關(guān)系的安顏,昨晚的事情我不會跟他計較。那你呢,昨天晚上說的話算數(shù)嗎?”
這一個算數(shù)嗎,我足足想了一周時間才告訴南潯。畢竟那天晚上的場景,是個男人都會跟扶搖一樣氣憤,更何況南潯也知道扶搖向來看不慣他,自然說話會過分很多。
所以我和扶搖又通過幾次“惡劣”的電話,甚至我還不死心地跑回家去跟扶搖理論。結(jié)果無一不是被扶搖冷漠拒絕,無情推開,做足了我是一個被男朋友誤會,得不到理解的可憐女人。
而這一切又好巧不巧全部都落在了南潯的眼里,所以當(dāng)我說出我和扶搖再也不會有關(guān)系的這種話時,南潯一點兒都沒有感到吃驚,我還分明聽出了他語氣里的放松。
“南潯……雖然我現(xiàn)在是單身,可是我并沒有盡快接受另一段戀情的打算,更沒有準(zhǔn)備,所以,你能不能不要逼我?”我坐在南潯車?yán)锏母瘪{駛上,眼神落在我今天出門前被扶搖“踩”了一腳的鞋尖上,醞釀著恰當(dāng)?shù)那榫w。
南潯沉默了一下,語氣溫柔道:“放心吧安顏,我知道你能不抗拒我和你接觸,已經(jīng)付出很大的努力了。之前你不是單身的時候我都沒有著急,現(xiàn)在就更不可能逼你了。”
“謝謝你,南潯。”
“可是安顏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南潯說道,幫我打開了安全帶:“等你恢復(fù)好了之后,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好好追求你?在這期間,就讓我用朋友的身份照顧你
吧。”
“……”我點了點頭,朝南潯微笑:“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的。謝謝你南潯。”
這一照顧又是一個月,我一邊要假裝和南潯慢慢地打開心扉,一邊還要制造機會幫扶搖在臨市抓不少鬼魄來維持他的元力,否則不等我跟南潯“修成正果”,扶搖就革命為成身先死了。
其實我有點擔(dān)心現(xiàn)在做的一切,究竟是自己在套住南潯,還是南潯早就識破了騙局,準(zhǔn)備跟我們將計就計。
“林雷,你最近跟劉小妃怎么樣了?”我一邊忙著將鬼魄注入法器,一邊看著突然來幫忙的林雷。
可惜林雷對這個問題置若罔聞,只是冷漠說道:“與你無關(guān),你還是趕緊想想萬一計劃敗露,你跟扶搖該怎么辦吧,泥普薩過河。”
“你這人怎么這樣!”我無奈地?fù)u搖頭,反正我跟林雷本來就是仇敵,相見沒有分外眼紅已經(jīng)不錯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他跟劉小妃的事情還是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
扶搖見我走神,一個閃身過來幫我收了一個鬼魄:“阿顏,不然我們加快計劃吧,這么久了,南潯要是識破了,那該不會有這么好的耐性跟我們耗下去的。”
我點點頭道:“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要是再拖下去,估計整個大陸的鬼魄都要被我們收完了……”
“到時候估計不僅南潯發(fā)現(xiàn),你們面對的怕是全部驅(qū)鬼師的共同討伐。扶搖,你的圣主身份現(xiàn)在如同虛設(shè),勸你們別冒險。”林雷說罷,見鬼魄已經(jīng)收集的差不多,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林雷說的沒錯,眼看著S市和如今我們所在的H市的鬼魄都已經(jīng)瀕臨殆盡,再不加快速度,一定會露出馬腳的。
“阿顏,不用害怕。”扶搖輕輕摟住我,熟悉的薄荷味竄進(jìn)五臟六腑,“反正已經(jīng)不能做圣主了,要那么多元力也沒什么用。”
我一把推開扶搖的懷抱,冷言道:“扶搖,我們費了多大力氣才設(shè)下這么一個局?你要是不肯堅持到最后,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眼淚夾帶著苦澀流進(jìn)嘴里,模糊了視線。
直到唇上被一陣溫軟輾轉(zhuǎn)而過,我才知道扶搖竟然這么不安。每次他舍不得我做什么,或者說是擔(dān)心我卻又沒辦法不讓我做一些事情的時候,就會這么吻我的。
帶著絕望和盡數(shù)的憐惜,一遍一遍地吻著我,彼此交換著不安和信心。而這一切在夕陽余暉的輝映下染上了悲傷,像極了兩個走投無路的戀人,在做著最后的道別和挽留。
多年后每當(dāng)我回想起來這一幕,都會無比慨嘆自己和扶搖的愛不僅是美好純粹交織,更多的是給了對方足夠的信任和力量。才能在每一個危難關(guān)頭,都可以攜手跨過。
只是如果可以的話,我一點兒也不想經(jīng)歷這么多的苦難。什么后位美貌,金錢地位,我一點兒都不稀罕。
可惜老天爺不是每次都會讓我們稱心如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