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詝是刑部的總理部務,如果有引起京城安全百姓波動的案子,會影響他在父皇心中的印象,因此也希望快些將這怪案破案。他見溥善跟自己的六弟、皇六子奕訢關係極好,並不希望溥善能搶得頭功,然後官位高升後幫助奕訢。他還是希望由自己親自偵破此案或自己的心腹偵破此案爲好,以打壓跟自己搶皇太子之位的皇六子奕訢和奕訢的心腹。
半青說懷疑這案子跟江西會館有關係,奕詝於是讓半青發表對這案子的看法。他想看看溥善的小舅子,是怎樣的人。
半青說這案發現場在江西會館,死者一定是跟江西會館的人有關係,否則不會來這裡。
“對的,估計死者是跟江西會館有關係的!”奕詝對跟在他身後一位督捕司捕快主管叫皓山的使了個眼色,那位捕快主管離開他身邊。
半青繼續說:“有那位患有臉盲癥的目擊者,並不是江西會館的人,但據說他收到書信,書信中約他在在某時某刻到江西會館後院戲臺前見面。這位目標者,是被罪犯知曉他是臉盲癥,記不住人的,約他到來,看到案發現場,但又記不住是誰殺人。這是戲弄督捕司,有可能跟督捕司有什麼過節,故意做的!”
奕訢原本只有頗感興趣地想看溥善的小舅子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但聽到半青的分析,覺得很有道理,想著一個成熟的捕快,都沒有這等頭腦。
捕快主管皓山去了解江西會館的人員情況後,恐嚇那些廚娘,有一位寡婦廚娘,終於承認死者是她的相好。每天她在後院曬玉米籽或乾菜時,相好就來後院,跟她摟摟抱抱調情。但死者之死,她一點都沒知情,曬了玉米籽後,跟相好分手回到廚房忙乎,她聽到其他廚娘的驚叫,跑去後院,才知道相好被害已死掉了。因爲害怕,她什麼都不敢說。
“死者經常到江西會館的後院,讓罪犯掌握了他的日常行蹤!”奕詝點了點頭。
“爲什麼死者會穿著靴子進入正在晾曬的玉米籽上?”奕詝問半青。
半青想了想,說:“我覺得死者剛走幾步,好像想起掉下什麼或忘記什麼東西在戲臺上,回頭去尋找。但戲臺上有他幫著廚娘攤開那些玉米籽,懶得脫掉靴子,半跪著以膝蓋壓著那些玉米籽,在玉米堆中尋找他落下的東西,然後又不弄髒正在晾曬的玉米籽,不讓跟他相好的寡婦廚娘難做!”
奕詝問皓山:“你們在玉米堆中尋找到傳到東西了嗎?”
“沒有!”皓山回答。
“又去翻死者的身下,看有什麼東西!”奕詝向皓山發令。
“是,四爺!”皓山得令而去。
奕詝問半青:“你說死者會遺留什麼東西在戲臺上!”
“說不定是廚娘送給死者的禮物,或是死者要送給廚娘的禮物!”半青這樣認爲。
皓山翻開死者的屍體後,說沒發現什麼。
半青心中覺得現場應該遺留什麼纔對,否則死者不會回頭,還以這奇怪的姿勢壓著玉米籽過去。她走近死者,在一旁撿了一條棍,在玉米籽堆中輕輕攪動,看裡面是否有東西。
溥善見半青拿起木棍,在死者身邊的玉米堆中攪動,丟下正跟他說話的差役,跑到戲臺上。
忽然,正在玉米籽堆中攪的半青好像攪到了什麼一樣,她仔細一看,是一條以玉米籽穿成的手鍊。因爲混在玉米籽堆中,捕快沒注意到這些手工穿的玉米籽手鍊。
“玉米籽手鍊?”衆人看到半青從玉米堆中,居然找出他們沒找到的東西,有些吃驚。
“還是女子的心細!”奕詝讚道。
溥善忙行禮道歉:“四爺,對不起,屬下太大意了!”
奕詝冷冷地說:“以後要注意!”
“是,屬下會注意!”溥善答應。
奕詝對溥善的態度,半青看在眼裡,她想這位姐夫,真是太糊塗了。以後奕詝會登上帝位,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怎能讓他如此防備?
其實這也怪不得溥善,溥善自小就跟皇六子奕訢交好,而且他這世家公子,感覺皇六子奕訢天資穎異、文能武,當皇帝的機會大過四皇子奕詝。
也是,四皇子奕詝雖然是孝全成皇后鈕祜祿氏所生,是道光帝的嫡子,但皇后已離世多年。奕詝是由奕訢的生母靜貴妃撫育,而且家法傳嗣,不分嫡庶。靜貴妃雖然一直沒有得封后,但她現在是後宮最有權勢的女人,撫養四阿哥,又有她自己親生的兒子六阿哥,在道光帝面前,根本就是準皇后。
靜貴妃雖然撫養著四阿哥,但她在內心中,還是希望親生兒子能登上帝位,因此暗中幫襯著親生兒子。
兩位阿哥,隨著他們年齡漸大,對皇儲爭奪暗藏機關。
一些皇族及皇親,各投靠這二位皇子,幫著自己的主子上位,希望在自己的主子登上帝位後,能分得一杯羹。因此暗鬥涌動,下面人的爭鬥,比上面的主子更甚,甚至撕破臉爭鬥。
半青是從現代穿越來的,當然知道在以後,是誰能登上帝位。她見溥善投錯了主子,暗中著急,但又不挑明,怕她說了,會改變歷史,到時候,連她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半青在未來的皇帝面前,可不敢大意。因爲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次穿越中,能不能回去,如果回不去,就在要奕詝的眼皮子底下討生活。
“一定不能得罪奕詝!”半青自言自語。
差役又來找溥善,清善於是暫時走開。
奕詝問半青:“你覺得這罪犯,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半青說:“第一,我覺得罪犯曾經跟督捕司有矛盾。第二,罪犯很熟悉江西會館,說不定經常到江西會館來。第三,罪犯知道那個目擊者犯有臉盲癥,但從來沒有跟目擊者打過交道,否則目擊者多少會想起一起事。”
奕詝聽了半青的分析,點點頭,說:“我是督捕司總理部務,如果能親手破一些案子,這樣對督捕司的事務會更熟悉。明天,你來幫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