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眼可沒看好啊。”他自嘲著,“要是你一開始就找人收了我,我就不纏著你了,讓你安安生生過好日子,沒準現在已經找到一個疼你的好男人了。”
“你閉嘴!”我容不得他多說什么,直接撲進了他的懷里,“薄冷,我有時候真的好恨你啊!你知不知道,我有時候在想要是當初沒認識你,我該過的多好?賣賣小鬼,沒事就去捉捉鬼騙騙錢,我怎么過都比跟了你好。可是你這混蛋就這么悄無聲息地住進了我的心坎里。現在好了,心都沒了,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
他干巴巴的笑了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最后干脆閉上了嘴巴聽我說。
“你這沒良心的,沒事就跟我玩失蹤,搞得我這里跟你臨時約炮的酒店一樣。你走就走啊,最后還不是又回來了……我造了什么孽!”
該死的他,聽到這里不由得發生大笑起來,“你有時候瞎想起來真的是什么人都不敵你。我的好雅兒,我再也不會舍棄你走掉的,不會的。”
“好!這是你說的,如果你再敢這樣,我就是做鬼做僵尸都不會放過你的!”我說著,張了張僵硬的嘴巴一口咬在了他的身上,就當是給他下了個戳兒。
“嗯,我說的就一定算數的。不過……”他頓了頓,折身看向前方,“不過我內心終究是不想讓你跟我一輩子都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過下去,如果月竹說得是實話,那你就還有機會。”
“我明白!”
若說放棄,我跟薄冷就不會下來了。
深淵下面的環境對我們而言已經不算的陌生了,不過想到之前我遭遇的那場洪流,我多少還是存著疑惑的。
“薄冷,有件事我想問你,這囚龍穴的‘尾巴’處到底是什么地方?那日我跟失散之后在一口棺材里發現了碧潭,他說是被什么人給弄暈放進去的。可我就很納悶,碧潭的本事本來就不小,是什么人能襲擊了他。而且就在他得救之后,我們就遭遇了一場洪流,幾乎要了我們兩個的命。所以我很是好奇這囚龍穴的‘尾巴’處是否還藏著玄機。”
“這……”薄冷陷入到了沉思當中,良久才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對這囚龍穴的了解其實不多,還是多年之前在古籍中看到。不過我所了解到的并非是像你說的那樣。而且你說有人……”薄冷的表情越發的凝重,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可惜他最后什么都沒說,致死緊攥著我的手繼續往前走。
我們兩個的身體因為受到重創,行動前起來不像之前那么得心應手。連同趕路的速度都慢了不少。
沒走多久,我們就在河邊發現了不少具被洪流沖散的棺木,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尸體漂浮在河面上,有的已經沖到了岸邊。就在這時薄冷在一具尚未完全腐爛的尸體旁停了下來。
“雅兒,你把燈抬高點。”他吩咐道,手指已經在翻動那具看上去還不算完整的尸體。
我往他那邊湊了湊,同時將探照燈往上又舉了舉,這才看清楚尸體的模樣,幾乎就剩下上半身了,而且連腦袋都沒了,不過從衣著打扮來看應該是女人。
“薄冷,她是什么人?”我小心翼翼道,看著他將尸體上的衣料扯開了一段來,這才發現尸體肢截處好像是被什么利器給一下子砍斷的,傷口比較平滑,倒不是像是被自然力量損毀的。
“沒猜錯的話可能是寨子里的人,這深淵下面有這么多的棺木,還都是金絲楠木的,可見下葬他們絕非一般人物。我初來的時候也注意到了這些棺材,奇妙的是棺材內沒有存放尸體,而是放于棺木之上,這種習俗聞所未聞!”他若有所思,然后將尸體給放回原地。
我經他這么一提醒忽的就想到一件事來,“對了,碧潭說過他躺過的那具棺材里面全是眼珠子,而且他還說在棺材內發現了一顆眼珠竟然還是我的。起初我相信,如今想想真的覺得太駭人了。”
“他當真是這么說的?”薄冷雙瞳一蹙,然后快速地將周圍掃視了一遍,最后將視線落在了河面上一口保存尚且完好的棺材上,只見他身子輕輕一躍便跳到了那口棺材上,同時手中幻化出了一把長劍,直接劃開了棺材蓋,頓時一股濃重的黑氣從里面鉆了出來。薄冷身子一閃,跳到了附近巖壁上的一塊大石頭上,算是躲了過去。
我見此忍不住提醒他,“你小心點,雖然梵小吟不在了,可不保證這里沒有別人的東西!”
“嗯!”他點了下頭,等待棺材內的黑氣都散去才又躍回到了棺材上,兩腳各踩在棺材的兩側,以保持身體的平衡。然后才敢放心看一看里面的東西。
“需要光源嗎?”我問。
他朝我伸手勾了勾,我立刻將一盞探照燈丟了過去,他一照臉上頓時露出了驚異的表情來,冷不丁的倒抽了一口涼氣,“這里頭的東西遠比我想象的要……”
“是什么?”聽他這么說我更是好奇了。
“這是一種失傳已久的五葬!”他不忍在多看一眼棺木中的東西,直接跳了回來,然后跟我解釋起來,“相傳,‘五葬’之法來源于一個古老的氏族,他們的族人死后會將眼耳口鼻都割下來,然后眼睛歸眼睛,耳朵歸耳朵,以此類推下去,不管是族中的什么人,最后他們的眼睛、耳朵、鼻子會集中安葬起來。剩余的尸體則會放在棺木之上由禿鷲與老鷹吃掉,后者的做法類似與西藏的天葬。”
我聽他這么說,不由得感慨起來,世間之大真的是無奇不有啊。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那個安葬的方式。
“是不是這個古老氏族有著某種的信仰?不對,那照你這么說的話,這蠱寨里的人豈不是這個氏族后人?”我將自己所想到的說了出來。
不過薄冷卻不肯定了,“可是這個氏族早已在兩千多年前已經滅亡了,而這種喪葬儀式早就沒了。我實難想象還有什么人會用這種方式安葬死人。”
“薄冷,也許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復雜呢?咱們繼續走吧,可能前面還有什么發現也說不定。”我見他情況不對,剛想拍了拍他肩膀讓他離開,不料這時他突然沖我大叫起來。
“你閉嘴!”忽然間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他瞪著眼睛瘋狂的搜索著什么,看中一具棺材之后,直接沖了過去,用劍剖開一看,果然又發現了什么。緊接著我就聽到了他不斷地嘀咕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會這樣……”
“薄冷,你怎么了?你別這樣,有什么話你好好地跟我說……薄冷!”他忽的就成了這樣,總不能棺材內藏著什么東西刺激了他吧。
“怎么會是這樣,怎么會……騙我!沒想到竟然是他騙了我……”這一刻,他臉上流露出從未有過的絕望表情來,仿佛整個世界都遺棄了他。
“薄冷,你冷靜點,有什么話你回來說。薄冷!”我在河邊急的直跳腳,可他仿佛是沒有聽到我說什么,只是一個勁兒的說什么有人騙了他。
看到最后我也跟著亂了,一股腦兒的直接沖了下去,很快河水就湮沒了我大半個身體,好不容易靠近他了,剛準備拉他一把,不想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腳好像被什么給絆著了,下一秒,一股強有力的拉勁兒直接將我往下拉。
“薄、薄冷!”
“哇啦”一口河水直接灌進了我的嘴里,我費了好大的力氣從水里掙扎出來,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棺材的一角,剛想借力攀上來,不料腳下的拉力更大,我手上一滑直接被拽了下去。
就在這時薄冷恢復了清醒,見我已經被拉了下去,他自己也跟著跳了下來。
混沌的河水中,我們幾經掙扎,剛找準上去的機會,不料這時我們才發現這下面的情況遠非是我們在岸邊看到的那么簡單。
這水下像是另一個世界,我甚至能看到腳下還有各式各樣的建筑,高聳的牌樓,林立錯亂的住宅,都是清一色的老宅子,而且根本就是中原的建筑格式。
我閉緊了嘴巴,從剛才的慌亂中恢復了鎮定,此刻薄冷一手摟著我,一手往上劃動著手臂,他試圖將我送上去。但是腳下的吸力太強,我們兩個壓根就敵不過。
到最后我們兩個反而被水中的吸力直接拽了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時候轉醒的,總之“醒了”之后,我們兩個躺在一塊平坦的沙地上,周圍空蕩蕩的似乎沒有什么人煙。
而薄冷此刻就躺在我的身邊,他的身體越發的虛弱了。我動手推了他兩下后,他才醒來,看到周圍的情況時跟竟然沒有像我一樣流露出驚訝的表情來。
“薄冷,你感覺怎么樣?”
“我沒事,倒是你干嘛這么沉不住氣,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他責備道,但說完又將我的身體檢查了一遍,然后就發現我的兩條手臂被泡的發白了。
我扁了扁嘴,從他手中抽出了手臂,“我還沒問你呢,你剛才在棺材里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會如此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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