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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龍行老墳到底出了什么問題,龍行搖了搖頭,“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那天從老墳過,就感覺怪怪的,我一時間也說不上來,這個就必須等到時候動土才能知道。”
“你這么肯定?”我將信將疑。
當年秦家滅門那一夜,那個游方道士也說老墳有問題,老墳一個勁兒的不停往外冒水這個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已經無從考究,不過有一點,那道士當年隨手插上去的那根樹枝還在。
這點倒是可以證明,的確曾經有個道士去過老墳,而且是那個道士救了姥姥,為秦家留下唯一的后人。
一直縈繞在我內心的疑惑,其實找到那個游方道士就會迎刃而解,只可惜年代過于久遠,那道士當年離開后也沒有留下任何蹤跡,現在再去找無疑是大海撈針。
龍行說他可以肯定,在路過老墳時,他懷里的羅盤一直在跳動。
羅盤很多人都接觸過,甚至擺放在家里對著大門的入口處作為化煞的風水物使用。其實如果你與羅盤這樣一種特殊的法器之間沒有靈魂的溝通,是很難起到作用的,充其量只不過是一件工藝品而已,沒有靈魂溝通的法器就算用來測量方位也不會準確,更不可能揭示出此地的風水秘密。
龍行說他的羅盤是他師父留下來的,他從還是毛頭小子的時候開始用,一直到現在,這件法器救了他三次,所以他對這件法器深信不疑。
先生看一處風水,除了正常的測量方位、看表面的砂水以外,還要感應到其深藏的、內在的氣感,感應到地下的暗潮涌動,感應到此地曾經發生的事,這樣才可以確定是否合適建陰宅或陽宅。
說到這里龍行頓了頓,從他懷里掏出羅盤,問道:“奇針八法,你應該聽說過的,對吧琉璃?”
我點點頭,做古玩這一行當,對這些有少有涉獵,不過奇針八法現在會的人已經很少了,簡單來說,奇針八法就是,古圣賢按照羅盤天池內的異常動作,來推斷測量之處的氣場可能發生的變化,作為不同于一般指南針的羅盤配上八卦、陰陽、五行后
,對氣場的感應比指南針靈敏百倍。
龍行點點頭,算是對我說的奇針八法認可,“天黑之后,你跟我去一趟老墳,就知道到底是什么問題了。”
我自然答應下來,龍行說完就回西廂房休息,他說他昨天晚上沒睡好,現在要回去睡個回籠覺,時間到了他會招呼我去老墳。
下午沒什么事,鳳皇打掃完衛生也坐在院子里曬太陽,沒一會兒就直接睡過去了。
隔壁王家還在準備后事,我想去看看,可是想到王嬸肯定不愿意見我,所以只能到叔公家去找方容,看看有沒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
走出宅子,迎面就是金燦燦的一片,麥子到了這個季節也快要收割了,滿鼻子都是金燦燦的味道裹著小麥的香氣,讓人格外的舒服。
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時不時有人打招呼,看樣子都是到王家去幫忙的。
到叔公家的時候,方容媽正在院子里裁白布,是拿來做孝布用的,地上堆了一堆的白布,我也坐下來一邊和方容媽聊天,一邊幫忙量尺寸裁剪。
“琉璃,你別怪王家的,她也是受了刺激才會那樣的,他男人一死,家里算是斷了收入,兩個孩子沒辦法養活的。”方容媽一邊裁白布,一邊勸慰我。
我笑了笑,“我知道,這件事本身也怪我了。”
方容媽嘆了口氣,站起來去拿茶瓶,“哪兒能怪你的,當時那個情況,是誰誰也會進去的,你也是救人心切,怪不得你。”
方容媽說著,又拿了個杯子倒了杯水遞給我,我接過水也沒喝,放在旁邊,“也難為了王嬸和山狗家的嬸子,要養活孩子,又要做農活。”
“唉,山狗家的算是沒辦法在村子里過活了,大家都知她男人不是好的,雖然不想難為她娘倆,可背不住有人會把這事情傳出去的。”方容媽搖了搖頭,像是替山狗嬸難為的晃。
我心里也一陣的酸,在偏遠的山村里,一家的男人要是沒了,家里就算是塌了,一個婦人家既要種地又要照看孩子,日子肯定不好過。
想
到這里,我從口袋里掏出兩個信封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我知道我去給王嬸他肯定不要,還麻煩您送過去,別說是我給的。”
方容媽連忙擺手,“不能讓你破費,這兩家只要還有我們家一口吃的,也不能見死不救的。”
“您收下吧,也算是彌補我心里的一點愧疚。”
最后方容媽還是收下了,又聊了一盞茶的功夫,白布也裁剪的差不多了,我就起身離開,打算到村后的方家去。
村子里姓方的多,旁姓都是后來搬遷過來的。
這戶方家算是村子里最窮的了,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孩子,日子過的緊巴巴的,大兒子聽說又得了什么怪病整日也不出門,小兒子因為營養不良都瘦的沒人樣了,我去年回來的時候,給他們留了一些錢,姥姥說過,她一個女人家過的難,能幫就幫吧。
她家住在村后,我到的時候那女人正在院子里喂豬,看見我忙扔了瓢,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迎了出來。
“姑娘,你來了。”那女人看見我就抹淚,一個勁兒的把我往家里讓。
她的家里也實在破舊,還是早年蓋的茅草屋,一下雨刮風屋子里就沒法兒住人。
院子里一邊喂著一頭豬,一邊散養了四五只雞,整個院子里都是那種動物身上的味道。
我進了院子,坐下和她聊了一會兒,才從口袋里拿了錢給她。她死活不要,說是不能再要了,去年我給的錢她都拿來買了豬和雞,今年就能賣了。
我執意要給她,算是我的心意,給孩子買點東西。
三番兩推,等我最后走的時候,她才勉強收下來。
算了算時間,太陽也差不多要下山了,她也沒留我在家里吃飯,其實我知道,她們家也確實沒什么吃的,怕慢待了我。
出門的時候,我勸她回去不要送了,可這一轉頭就看見茅草房的窗戶邊,有個瘦的不承人樣的少年直勾勾的看著我,我渾身一個激靈,嚇了一跳。
剛想問女人那是不是她大兒子,再抬頭看去,人已經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