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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容不比我輕松,上身的衣服已經破了,不知道是被礦洞里的石頭刮的,還是在林子里被野豬傷到了。
我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在那種環境下,人一旦找到絕對的依靠,精神就會徹底放松,瀕臨崩潰邊緣的時候,一旦有一個可靠的人出現在你身邊,那絕對是莫大的榮幸。
抱著方容好一會兒,他才指了指石室,讓我先進去再說。
我想起石室頂上的王叔,趕緊招呼方容。方容一聽也是大驚,不顧身體的疲憊,拖著我就就了石室。
手電筒照上去,王叔的兩個眼睛依舊是睜的死死的,嘴巴微微張開,鮮血流了滿臉,看上去猙獰無比。
“先放下來。”方容拍拍我,“我上不去,好在不高,我抱著你就可以夠的到。”
我點點頭,當即也顧不上什么,方容蹲下來抱著我的雙腿,緩緩的將我舉起來。
看著王叔那鮮活的尸體,我腦子里一片空白,悲傷過后就變成了無比的冷靜。
伸手去捧王叔的腦袋,然后讓方容把電筒開成遠光。
一道光線射過來,我不由皺了皺眉,一開始我以為王叔是被倒吊上去的,只要割斷腳上的東西,就可以把人放下來。可近距離一看,我不由抽了口冷氣,王叔的腳是被腳鐐拷起來的,一根手腕粗細的腳鐐從石室上面的孔洞里延伸出來,死死的拷在蒼白的腳踝上。
“先下來吧,再想辦法。”
方容把我放下來,兩個人往地上一坐,好在方容身上還帶著水,各喝了幾口后,終于覺得魂兒回來一半了。
我們倆把手電都關了,整個石室又陷入一片漆黑,靜謐的連風聲都沒有。
“餓了吧。”黑暗中傳來方容的聲音。
我默默搖搖頭,只覺得心里酸楚的厲害,“一開始是很餓,現在不餓了。”
方容也不說話,我聽見他似乎在翻動什么東西,沒過一會兒,他拍拍我,把一樣東西遞到我手里。
“我運氣比你和王叔好,那畜生追我半天,最后讓我打傷了,當時就看到前邊有個山洞,獵了個兔,也沒佐料,烤著吃了充饑,
我怕一時半會兒出不去,所以剩了半只。”
方容遞給我的是半只烤兔,裹在身上的,雖然已經涼了,但我還是拿過來啃了兩口。
沒有佐料,味道有些腥,不過能充饑已經很不錯了。
接下來我一邊吃,一邊問方容怎么鉆到這里邊來的。
方容說他進的那個山洞口跟我和王叔進的不一樣,那山洞一看就像是被人動過的,洞口還有兩扇已經生銹的大門,他當時也沒想太多,就想到山洞里躲躲寒氣等到天亮再說。
結果沒一會兒,他就聽到山洞里有動靜,就是我之前聽到的那種動靜,像是有人在背后吹冷氣似的,他心里也疑惑,就跟著聲音跑過來了。結果,走了沒一會兒,那種聲音停了,他坐下休息,拿著手電筒晃了一圈,就看到頭頂到處都是吊尸,他想跑,就聽到我的聲音了。
聽到這里,我皺了皺眉,問方容,那些吊尸是不是有些穿著紫色的壽衣,看不見頭。
“不是,那些尸體,怎么說呢,很古怪……”說到這里,方容頓了頓問我,“你也看到過?”
黑暗中,我看不見方容的表情,不過我感覺到他似乎有點不解,于是我把我和王叔的經過也跟他說了一遍,關于那些吊尸我也說了。
“我看到的那些就像是……王叔這樣,被倒吊的,全身赤裸,成了干尸,估計年代久遠了,和我們根本不是一個時代。”
方容這么說起來,我才記得他好像學的是考古專業,于是問道,能不能看出來那扇門的年代。
“久了,生銹的不成樣子了,從上面殘存的花紋看,可能是在清后時期,不過也沒辦法確定,畢竟鐵器這種東西不像是陶瓷,每個年代都有特別明顯的風格規劃。”方容似乎也不敢太肯定,我聽見他打開水壺喝了兩口水。
“我覺得我們可能都預計錯了。”我突然腦子里一轉,“這里可能根本不是礦洞。”
“嗯?”方容嗯了一聲,不大理解我的意思。
我把啃剩下的兔子遞給方容,然后說道:“一開始我和王叔進入這里的時候,我發現石壁上泛綠,有點像是銅礦,所以
下意識的就判定這是個礦洞,可是一路走下來,我發現這里不但錯綜復雜,而且似乎隱藏著某種危險。”
方容嗯了一聲,反復咀嚼我的話,我知道他是等我繼續說。
“而且你看到的吊尸和我看到的不同,說明這種離奇的死亡方式在這里很可能還有,只是我們還沒發現。你不是考古專業嗎,你看看,這種死亡方式會不會和哪種喪葬習俗有關系?”
說完,整個石室又安靜了,方容似乎陷到沉思當中,半天才緩緩開口。
“喪葬不可能,中國古往今來的喪葬方式哪怕千奇百怪,但是萬變不離其宗,講究入土為安。誰會把自己家先人掛在山洞里風干?還有,我總覺得這山洞里,有古怪。”
我也認同方容的說法,不可能是喪葬,不可能是礦洞,那么誰會把這些人掛在這里做成干尸,這些人又是誰呢?
“那么最后一個問題來了,是誰把王叔吊在這里的,難道這山洞里,除了我們,還有別人?”
說到這里,我只覺得渾身一陣的冷,不由縮了縮脖子,警惕的看了一圈四周,生怕黑暗中突然跳出來什么東西,方容也沉默了,估計也在想到是誰會把王叔吊在這里。
我已經接受了王叔橫死的事實,但是潛意識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被我疏忽了一樣,但是卻又想不起來。
“對了,方容,前幾個月我兩個朋友到村子里去,有沒有出過什么事情?”我突然想起蕭瑟來。
“你說是那對夫妻嗎?”方容說。
“是。”
“沒有,不過……他們來的第二天就說要到山里走走,當時他們也是早上出發的,到了晚上也沒回來,開始爺爺說要讓人上山去找,結果到了半夜他們倆自己從山上下來了,不過我沒見,他們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嘴里一直念叨著什么,是王叔去接的,也沒說清楚。”
“停!”方容說到這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之前總覺得那些吊尸有些熟悉,剛才方容一說,我突然想起來,那天晚上宅子里那個穿著壽衣帶著腳鐐的人,簡直和我見到的那些吊尸一模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