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韋撕開信封湊到蠟燭前匆匆的看了幾眼,面色突然大變,嘴角急劇的抽搐著,長嘆了一聲頹然跌坐在椅子上,眼眶中涌出幾滴淚水落在手中的書信上。
王興國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望著范韋低聲問道:“我們沒有猜錯?他是誰的人?”
“沒想到,他居然成了二皇子的手下。”范韋長嘆一聲,苦澀的說道:“真是太出乎我的意外了,想當初我們為了擁立大皇子,不惜以自己一生的功名為代價,當時是何等的灑脫!可到了今天,我那個嫉惡如仇,剛正不阿的大哥到哪里去了?”說到這里,他站起身了,低著頭快速的在房間中踱了幾圈,在王興國面前站下,望著王興國疑惑的說道:“他真的沒理由這樣做!即使是到了今天,我依然能感受到。他這個人一不好吃穿享受,二不好金銀財寶,美色當前更能夠做到坐懷不亂,我還真想不出來這個世上能有什么能讓他動心的。可是他居然投靠了二皇子!這叫我怎么能夠相信!我真的不能相信!他居然向二皇子告密!讓他派兵來抓我們?怎么可能?難道他剛才那番肺腑之言都是假的嗎?他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多年的兄弟之情難道就這么不值錢嗎?”說到這里,喉中仿佛被堵住了一般,哽咽這說不出話來。
王興國輕輕的嘆了一聲,雙手在范韋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兩下,轉頭對高飛吩咐道:“把那個管家拍暈了綁在那間屋子里,不要讓他知道是誰干的,留一個人守住他就行了,其他的人你帶著,給我把我們那個戶部尚書陽大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到這里來。”
高飛急忙抱拳領命閃出門去,王興國吩咐留下的兩個侍衛到院子里加強一下戒備,然后轉身拉著范韋做了下來,強露笑容,對范韋說道:“我知道,沒什么事情能比被兄弟朋友出賣更讓人寒心了,但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沒有什么用處。范韋,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幫我出出主意,看看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不可能在朝中找到我們的幫手了,陽天林況且如此,其他人就更不能相信了,目前我們只能靠我們自己了。眼前這個陽天林是個大麻煩,怎么處置這件事情我還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要是換作半年前我碰上這件事情,我只能選擇將他扣押起來,等我們辦完事情了再將他放掉。但這半年前我經歷了太多的事情,現在我的想法和以前已經大不相同,我不能拿南滇府八十名侍衛的性命當兒戲,更不能拿張元帥和尉遲將軍的性命作賭注,雖然我不愿意這么做,雖然陽天林在某些方面讓我非常敬重他,但眼下讓他消失絕對是上上之策!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絕對不能在手軟了,一個不小心,我們這些人就要葬身在這繁華的南郭城中呀!范韋,你的想法如何?”
范韋怔怔的抬起頭望著王興國,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不用教主提醒,范韋也知道應該怎么做,不過畢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這么對我真得讓我寒心呀!哎!以前的陽天林已經死了,今天這個陽天林再我沒有一點關系了,教主應該以大局為重,不要太顧及我的想法了,但尚書府中不少人都知道我們來過,殺了陽天林之后,我們卻也不能一走了之,除非我們能放棄救人的行動及時出城,否則我們呆在城中遲早都要被找出來的。我倒是有一個主意,讓我們短時間內可以以這里為基地實行我們的計劃。”
王興國一愣,轉而大喜道:“真的?快……說出來讓我聽一聽!要是真的可行的話那就太好了!我現在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只好依靠你的才智了。”
范韋站起身了,臉上依然掛著苦澀的笑容,望著王興國說道:“十年前,我從朝中辭官后,就開始在各地游歷,結交天下的三教九流之輩,其間也得到不少的奇遇,我曾經在天霧山下一個民間戲法藝人那里住過兩年,跟他學會了一項非常奇特的手藝,那就是易容。”
“什么?易容!”王興國驚訝的叫了起來:“還真有易容這項手藝?我一直以為那都是小說家們……咳咳,漏嘴了,呵呵,你學的易容術怎么樣?真的能完全變的和陽天林一樣嗎?”
范韋微微一笑,心情稍微的開朗了一些,答道:“其實我以前也不太相信,但當初親眼看到那個藝人當著我的面將他變得和我一樣之后,我才徹底的服了,行行出狀元呀,三教九流,每一行都有他自己的出眾之處,不由得你不相信。只是我這門手藝長時間不用,不知道還能不能拿得出手,但目前來說,這只能是唯一的辦法了。”
王興國剛要接著問下去,卻聽得門外腳步聲響起,高飛幾個人抬著一個大麻袋急匆匆的走進房間,將麻袋放到王興國的面前,對王興國一拱手說道:“幸不辱命,這老家伙一個人在書房里呆著,被我一掌打暈,裝在麻袋里就帶回來了。”
王興國微微點了點頭,讓高飛將陽天林放出來,放出麻袋的陽天林依然昏迷不醒,王興國眼光復雜的望著眼前瘦弱的陽天林,一時之間居然下不了狠心了。
范韋在旁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讓我把他弄醒吧,我要問問他為什么,否則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好吧,你就問吧,說實話,我也很想知道為什么。”王興國望著腳下的陽天林淡淡的說道。
范韋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在陽天林的人中上扎了一下,陽天林全身一抖,猛然坐了起來,口中喝道:“是誰這么大膽,敢扎我的嘴唇,不要命了嗎?”抬頭看到王興國和范韋,臉上霎時布滿了冷汗,驚慌的問道:“怎么回事?范韋?我怎么會在這里?我……我可是一直把你當作是我的親兄弟的,你……是你的人把我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