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穿越鬧市,這么一大隊人當然會很引人注目,以至于很多路人紛紛停下自己手中的活計向這邊觀望著,向來不喜歡這種場面的王興國當然不像在此作過多地停留,于是他發出命令,讓前面帶隊的軍官加快腳步。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白須老人強行擠過人群向王興國沖了過來,陸爾明明顯的愣了一下,但高度的警惕心還是讓他不由得抽出腰中的寶劍,警惕的望著奔過來的老人就要開口喝問,卻見那個老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兩行老淚流下眼眶,口中高聲叫道:“蒼天有眼,今天終于讓我盼到主人回來了!”
“李勝濤!”王興國又驚又喜,一騰身跳下馬來,奔到王勝的面前將他扶起來,喜道:“李勝濤,你怎么會在這里?呵呵,沒想到我遇到的第一個自己人居然是你!哈哈哈哈,怎么樣,你的身體還好?對了,你怎么會在這里呢?不會是特意來接我的吧?”
李勝濤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神情激動地說道:“回主人的話,小人剛剛運送完了一批茶葉到平州,昨天晚上在這里暫時中轉一下,這不正要上碼頭啟程,可沒有想到,讓我老頭第一個接到主人了,小老兒真是三生有幸。主人準備什么時候啟程?我正好帶了五艘護航船只,這次就讓小老兒護送主人回去吧。”
王興國哈哈大笑,拍著李勝濤的肩膀欣喜地說道:“好好,今天就算你一大功勞,讓你護送我回島!”
在打發了他們雇傭的那三條船之后,王興國帶著大家上了李勝濤所帶領的船隊,隨著王興國一聲令下,浩浩蕩蕩的船隊乘風破浪,快速的向著碧泉島的方向飛馳而去。
雖然已經聽了凌天峰的大致介紹,但王興國還是將李勝濤叫到了一起詢問起了這些日子以來到上的詳細的情況。
李勝濤作為王興國親自任命的碧泉島船隊的隊長,在這半年內真是忙得馬不停蹄,然而在他的腦海中,除了自己負責的護航船隊和運輸船隊的事情之外,島上其他的事情他根本就不關心,所以他對王興國敘述的事情全部都是關于他自己的事情,當王興國詢問其他的發展時他卻一問三不知了。
微微有些失望的王興國還是很認真的聽取了李勝濤長達四個小時的、非常詳細的匯報,雖然他曾聽凌天峰說過一些關于運輸船隊的事情,但是李勝濤那詳細的敘述更能讓他興奮。
簡單的說,島上的運輸船隊已經成了半山湖流域最大的船隊,每天由碧泉島通過半山湖、嵐江、松江、紅水江絡繹不絕的開往全國各個銷售網點。簡單的說,如果你在半山湖中看到一隊龐大的船隊的話,那就肯定是碧泉島的了。
而且,平均每三艘運輸船就能有一艘護航船,以便充分的保護貨物的安全,這些護航船都是李勝濤從水軍拉攏過來的那些工匠們按照水軍戰船的規格來制造的,非常適合用于水面戰斗,而且人員的配備和訓練也完全按照水軍的方式,可以說,這活脫脫就是一只官方的水軍。
王興國聽到這里的時候心中不由得一動,很顯然的,李勝濤為自己無意之間建立了一只強大的水軍部隊,一只按照官軍水兵標準訓練和配置的艦隊,按照李勝濤的匯報,這支水軍現在已經有了十五艘護航船,大約有四百多護航隊員,這個數目大約同半山湖中的官方水軍數目相當,而船只則更加優良,聽李勝濤的意思,他好像還想要擴大護航隊的規模。
在寬闊的水面上行船是能讓人非常心曠神怡,大船在一望無際的水天一色中任意的徜徉,讓人有一種海闊天空的感覺。
好不容易擺脫了李勝濤的匯報,王興國急忙跑到船頭上透了口氣,看到眼前的美景,剛才的氣悶頓時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碧泉島特制的船只速度果然非常快,正常情況下,從分水島到碧泉島怎么也要花費上將近十個小時的路程,但是這次,從早晨出發,太陽還沒有落山的時候,碧泉島那蒼翠而又碩大的身影便出現在王興國的視線中了。
一陣莫名的激動涌上王興國的心頭,仿佛看到了久違的故鄉一樣,一種游子歸鄉的心情縈繞在他的心頭,使得他不由得感到鼻子發酸、眼睛發澀,平生第一次的,撲通一聲跪倒在甲板上,望著眼前碧翠的身影痛聲哭泣了起來,一陣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的感覺在他的腦海中翻動。
有時候人的感情就是這么脆弱,在沒有見到碧泉島的身影時,王興國表現的泰然自若,非常鎮定,仿佛自己是出外訪友回歸一樣自然,但是,只有王興國心里才能夠知道,他那是的心情是怎么樣的,洪水中的掙扎、桃花山上苦樂、難民群中的艱辛、皇城之中的艱苦爭斗,這一幕幕終身難忘的情節就像回放電影似的在王興國的腦海中不停的閃過,使他多日都不得安寧,他這次的回歸,無疑是九死一生后的一種解脫,雖然以前不少次都離鬼門關很進,但是這一次,是他真正有了牽掛的一次,使他不甘心就那么死去,所以,那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只有他自己才能夠體會。
凌菲輕輕的走到他的身后陪著他跪在一起,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長發,無言的安慰著他,玲瓏剔透的她明白,此刻什么樣的安危都是多余的,只有讓他自己從眼前的情緒中解脫出來才是正確的應對方法,所以,她并沒有說什么話,只是靜靜的陪著他,試圖體會他的憂傷、他的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