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五爺臉色鐵青地瞪著我:“小娃子,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自個揣摩,鬼五爺,有一句話我要送給您老,肚腸子窩蛆兒,小心戳破壺兒,您嘞,悠著點,別到時收不了場。”我貼著鬼五爺?shù)亩湔f了這話,鬼五爺頓時變臉。
我笑了笑,拉著東子出了院子。
東子問我到底怎么回事,我附在他耳邊說了事情的原委,東子也笑了:“原來是這位五爺搞得鬼,我就說么,你小子哪能有那么大的本事,不過說真的,剛剛我還真被唬了一跳,這蠱仙婆為啥那么訛?zāi)悖俊?
“誰知道呢。”
我也很納悶。
我和蠱仙婆沒多大仇啊,這老太太為啥硬把屎盆子往我腦袋上扣,難不成我以前挖了她家祖墳?
出了蠱仙婆的院子。
東子問我去哪,我想了想說去老鐵家。
這老東西之前說的話帶著刺,我得再問問,他們在青銅峽到底看到了什么,為啥對我這么大意見。
東子也沒反對。
沒一會兒,到了老鐵家門口。
巴郎從屋里沖了出來,親昵地咬了咬我的褲腳,硬拽著我往屋里走,我摸了摸巴郎的后脖子,還是巴郎有良心。
“東哥……”
看到我,瑤瑤不知道該不該叫。
我心里一沉:“怎么,不認(rèn)我這個哥了?”
“瑤瑤快叫人。”
東子朝瑤瑤擠了擠眼睛,瑤瑤這才喊了聲茴哥,我聽著這聲茴哥,心里不是滋味,這丫頭到底怎么了,為啥見了我像見了鬼一般。
我看著瑤瑤,嘆氣道:“瑤瑤,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可你記住,我永遠(yuǎn)是你的茴哥,以前是,現(xiàn)在是,將來還是。”
“茴哥。”
瑤瑤放下芥蒂,甜甜地喊了聲茴哥。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丫頭還好扭過勁來了。
我撩起竹簾,進到里屋,老鐵正在抽煙,屋里嗆得難受,我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老鐵吧嗒吧嗒吸著煙,看都不看我一眼。
“鐵叔?”
我試探地喊了聲。
老鐵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活著呢。”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老給透透底?”
我倒了杯茶恭敬地遞到老鐵手邊,這事只有老鐵知道,要是這老狐貍不說,那我就真的被悶鍋底了。
老鐵接了茶,喝了一口道:“你真想知道?”
“還望您老給個敞亮。”
老鐵抬眼說:“小娃子,你就不怕老頭我誆你,要知道,我瞎老鐵可是出了名的瞎扯,我說的話沒幾個人信……”
“我知道您老的本事。”
一看有門,我趕緊說兩句好話。
老鐵忍不住笑了:“你這娃子心眼倒多得很,罷了,這事我就給你說說。”
我恭恭敬敬坐好。
老鐵吸了一口煙,慢慢道:“這事說起來年代久了,我也記不清到底是啥時候的事了,只是在祖輩留下來的話里聽說,這青銅峽以前是楚殤王地下亡宮,這楚殤王在墓里留下一件寶貝,說是能保人長生的神物。后來初唐時,有個方士眼饞這寶貝,就挖了洞鉆進亡宮里,想要取那寶貝,可在最后卻被剝了面皮,成了無臉鬼,之后又有人進去,可還是一樣。時間一長,這青銅峽成了鬼窟,誰也不敢進去,再后來楚國被滅,這里被填了,而青銅峽的亡宮入口也被堵住了。”
“后來呢?”
東子見老鐵停下,心急地問。
老鐵喝了口茶繼續(xù)說:“之后誰也不知道這楚殤王的亡宮在哪,如此過了幾千年,你們還記得之前我說過的天坑嗎?”
“記得。”
我點了點頭:“這件事被上頭封了……”
“這事該封。”
老鐵吸了一口煙嘆氣。
東子不解:“為啥該封,還有那個死而復(fù)生的刑原呢,他該不會還活著吧?”
“他死了,尸首還是我入殮的,就埋在青銅峽閘口的后包山上,而我這右眼也是那時瞎的,被他手里的東西腐蝕瞎的。”老鐵摸了摸自己的右眼,自嘲地笑了笑說。
手里的東西?
我盯著眼前的老鐵:“什么東西?”
“是一張地圖,我那時以為那東西只是一張普通的紙,可一碰就明白了,那上面涂了尸油,那尸油極其兇險,要不是我躲得快,我這條命怕是搭上了。”老鐵后怕道。
聽到這,我還是不明白。
他們從青銅峽出來,看到我就像是看到鬼一般,連瑤瑤都變了臉,他們在里面到底看到了什么?
老鐵吸了一口煙替我解惑:“在青銅峽,我們看到了你,不對,是鬼化的你,那模樣比尸鬼還嚇人,那時我們都沒緩過神,以為你追著出來了。”
“鬼化的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
瑤瑤見我不信,便插嘴道:“茴哥,那個真的是你,除過樣子不一樣,其他的都一樣,而且你臉上身上的鱗片……”
“鱗片?”
東子也傻眼。
他們見過我發(fā)作的樣子,可就憑這些根本就不能斷定那就是我,再說了,我怎么會鬼化,這不是扯嗎?
瑤瑤也不信,可最后那一幕太真實,由不得她不信,想起那些畫面,她就頭皮發(fā)麻。
老鐵看了我一眼道:“小娃子,你的身份不簡單,我也猜不透你到底什么來頭,不過你身上帶著煞氣,可眉宇清明,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不過,小娃子,我給你提個醒,日后不要再沾死人氣,切記。”
“老鐵,你改算命了?”
東子聽到老鐵這話,忍不住笑了。
我和瑤瑤也笑了。
老鐵瞥了東子一眼:“你也別笑,你小子這臉也不好,眉粗而亂,眼大而兇陰,是個暴脾氣,不過這鼻子不錯,補了前兩個的缺,口大吃四方,可這嘴角下撇,日后留心嘴禍。”
“鐵叔,這您都看出來了?”
不得不說,老鐵這相人術(shù)不賴。
東子這嘴禍都能看出來。
“爺這是口才好。”
東子對于老鐵的話不以為然。
老鐵磕了磕旱煙鍋里的殘渣,又重新填滿煙絲,掀起眼皮看了東子一眼繼續(xù)道:“小子,你別不當(dāng)事,這日后你的禍?zhǔn)驴刹簧伲涀±项^我的話,招事不要上心,人面鬼心的虛臉子你別惹,小心嘴禍。”
東子要反駁,被我按住。
我笑著接了老鐵的話:“鐵叔,這話我記住了。”
老鐵吸了兩口煙,沒再說話。
我和東子喝了兩杯茶,尋思著回去,阿瓦那小子不知道醒沒醒,還有昌叔,明兒是走還是留,都得和昌叔商量商量。
“你倆別在我這耗著,回去吧。”
老鐵喝了口茶,擺手讓我們回去。
我和東子對視了一眼,喝完茶麻溜地滾了,瑤瑤因為顧著老鐵,留了下來,我說了有事打電話,瑤瑤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