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東子上去幫劉川,可阿瓦尸化嚴(yán)重,連最基本的意識也沒了,我想著下狠手,可看到他那稚嫩的臉有些心軟,可就是這一恍神的功夫,阿瓦竟轉(zhuǎn)頭跑了。
“鱉孫,你給爺爺站住!”
東子去追,可被劉川攔住。
昌叔走了過來,看著劉川,那表情里滿是愧疚和一閃而過的恐慌,以前他怕劉川,現(xiàn)在他也怕,而且當(dāng)年的事他有一半責(zé)任,要不是他和老五動了私心,劉川也不會悶在那地方,而他們也不會被詛咒纏上。
想起以前,昌叔很是后悔。
劉川握著拳頭,那平靜的臉此刻卻滿是怒氣,可他硬壓下怒火,好半天才開口:“昌老九,我們的賬可以出去算,現(xiàn)在要緊的是聰這里出去。”
“我知道。”
昌叔心里一松。
鬼五爺不敢看劉川,生怕他沖過來將自己的脖子擰斷,劉川輕飄飄瞥了鬼五爺一眼,然后走向我們:“這里不宜久留,還是早點(diǎn)出去為好,茴子,現(xiàn)在借你點(diǎn)血,我來找找生門在哪。”
“好。”
只要能從這里出去,這點(diǎn)血又算得了什么,我劃了一刀,將血滴在劉川的羅盤里。
昌叔看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陳老九早竄到棺床上,摸著那九龍尸棺,嘴里咕噥著當(dāng)?shù)氐耐猎挘瑬|子看陳老九不順眼,也湊了上去。
這九龍尸棺是口陰棺,雖從外面看沒打開,可那側(cè)面的陰陽釘少了九根,而且棺蓋有撬痕,東子心里癢癢,便用手摸著側(cè)面,陳老九貪婪地盯著棺蓋上的虎形銅鈕,這可是個(gè)好東西,撬下來賣給古董商,他一定會發(fā)。
想到這,陳老九拿出刀,想要將那虎形銅鈕撬下來,東子這邊摸得正惱火,一抬頭就看到陳老九撬棺蓋上的寶貝,氣得上前,一巴掌呼了上去,破口大罵道:“你他娘嘛呢,這文物,國家財(cái)產(chǎn)懂不懂,你個(gè)黑心鬼竟敢偷國家的東西,吞了虎兒膽了啊!”
“我看看……”
“看你妹,我告訴你陳爬子,你他媽的再給爺動歪心眼,小心爺爺揍死你個(gè)狗東西,媽的,竟比老子的覺悟還低,社會主義有你這種鼠兒蟲,真是倒霉子。”東子又呼了一巴掌,虎眼瞪得那叫一個(gè)恐怖,陳老九抱著頭退到一邊,嘴上說著不敢了。
我走到九龍尸棺旁。
看著面前這棺槨,心里莫名有些慌張,東子摸了一圈,沒摸到機(jī)關(guān)有些泄氣,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調(diào)侃道:“怎么,潘家園的東爺竟然也有失手的時(shí)候,稀奇啊?”
“茴子,你也別笑哥哥,這九龍尸棺不比其他棺,做工很是精巧,不說其他,就是這外面的四爪螭龍,都是點(diǎn)了睛的,是厲害玩意,我雖說也見過不少棺槨,可眼前這口我還是頭一次見,失手自然在所難免。”東子想要抽煙,可兜里沒煙,看到陳老九叼著半截?zé)煟苯訐屃诉^來,吸了兩口這才舒坦地笑了。
昌叔和鬼五爺蹲在棺床上,兩個(gè)人聚在一起不知說什么,我圍著棺床轉(zhuǎn)了一圈,這九龍尸棺不對勁,棺口的位置好像被人動過。
昌叔見我迷惑,這才悠悠說:“那棺被我們試著開了一次,只不過開到一半,棺床滲黑血,我也沒再開,這口是陰棺,萬不得已就不要開了。”
“昌叔,你們和劉哥到底有什么恩怨,為啥你們都這么怕劉哥,難不成劉哥比粽子還可怕?”我給昌叔遞了一根煙不解地問。
昌叔瞥了我一眼,然后悠悠道:“這事說來就話長了,而且牽扯的事多,我一時(shí)半會也給你解釋不清楚,這樣,等出去后,我再給你詳細(xì)說。”
“昌叔……”
“寶小子,別問了,等他做完這一切,你就明白了,現(xiàn)在昌叔只能給你提一句醒,別相信眼睛和耳朵,因?yàn)檫@兩個(gè)會蒙蔽你的判斷,以后的路還很長,你自個(gè)得慢慢探索,昌叔幫不了你。”
我還想問,可昌叔卻轉(zhuǎn)到東子那去了。
別相信眼睛和耳朵。
這句話怎么這么熟悉,老支書說過,而且小癩叔也說過,劉川也說過,他們到底隱瞞了什么樣的真相,為什么所有人都在繞圈子,而所謂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撓了撓頭,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東子經(jīng)昌叔提點(diǎn),終于找到了九龍尸棺的機(jī)關(guān),他將手探進(jìn)側(cè)面的暗扣里,用力往外拉,沒一會兒,那尸棺便咔嚓咔嚓響了起來,東子大喜過望,將刀插進(jìn)棺縫里,用力一撬,棺蓋頓時(shí)咯嘣了一聲,昌叔怕出什么意外,趕緊將東子拉離了尸棺。
“昌叔,您老拉我做什么?”
見棺蓋又咔嚓合上,東子有些埋怨。
昌叔緊盯著那九龍尸棺的棺底,沒看到滲出的黑血,這才松開手,東子又湊了上去,又重新開棺。
“咔嚓咔嚓!”
尸棺里的機(jī)關(guān)啟動。
東子緊盯著棺蓋,過了一會,那咔嚓聲停下,他這才兩手按住棺蓋,使勁推了一把,沒推動。
他踹了陳老九一腳:“陳爬子,你過來。”
“做啥子?”
陳老九怕東子打他。
東子一臉兇相:“過來。”
陳老九縮了縮脖子不過去,東子冒了火,直接揪住陳老九一陣暴打,陳老九捂著臉走到尸棺旁,按住另一個(gè)角和東子使勁推,推了一會,棺蓋被推開。
陳老九想湊上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可被東子踹開:“不要命了,這會湊上去,你小子真想給粽子祖宗度氣是不是?”
“看看怎么了?”
陳老九小聲嘀咕了幾句。
東子瞪他:“你他娘的再說一句?”
陳老九趕緊閉嘴,抱著自己的背包坐在尸棺的壓堂口,東子見他閃開,這才瞥了一眼尸棺里面,這不看還好,一看東子嚇了一跳,他連忙推開棺蓋,指著里面的東西朝我們大叫道:“昌叔,茴子,你們快過來。”
“看到活祖宗了?”
我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東子臉色煞白。
這小子看到活人了?
不能吧,這可是口陰棺,活人躺里面會被吞得渣都不剩,再說了,毛粽子都不敢躺,更不用說活人了?
我本想笑,可低頭一看,脊背一僵,那涼氣從腳底竄了上來,我向后退了退,指著那尸棺里的人結(jié)結(jié)巴巴道:“怎么可能,他……我……不可能,一定搞錯了!”
“寶小子?”
昌叔也懵了。
鬼五爺看著我,眼里閃過一絲驚恐,他們都向后退了退,那蒼老的臉像是抹了一層粉,白得詭異:“九爺,他不是你那半道侄兒,我們都被耍了,他才是背后的人……”
“鬼五爺,你放什么屁,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馬茴,爺?shù)拿郑裁幢澈蟮娜耍献颖荒憷蠔|西耍了一通,現(xiàn)在你他娘的還想耍老子,真當(dāng)老子腦袋空殼好糊弄是不是……”一聽鬼五爺這話,我氣得破口大罵。
好你個(gè)老狐貍,之前挑唆昌叔也就罷了,現(xiàn)在又給爺來這一招,真以為爺腦殼落屎不記事不成?
昌叔隱晦地看著我。
我怕昌叔聽了老狐貍的話,連忙上前,可誰承想昌叔臉色一變,忽地從兜里掏出黃符,直接貼我腦門上,我有些哭笑不得。
這算什么事,咱好好的人竟被當(dāng)成了粽子,看來昌叔的眼神不太好,人和粽子都分不清。
就在我要撕黃符,鬼五爺拿著一只蹄子沖過來,我一瞧這架勢,心里大罵:這老狐貍瞎了他那兩窟窿眼了吧,老子是人,又不是粽子,他娘的竟敢拿蹄子塞老子。
我一腳踹開鬼五爺:“老狐貍,你他娘的睜大你那眼珠子看清楚,老子是人是粽子?”
“你不是九爺?shù)闹秲骸!?
鬼五爺看著我,那眼睛竟冒出綠光。
我盯著面前的鬼五爺,心里一凜,這老東西該不會被什么附身了吧,可他臉色沒發(fā)青,太陽穴沒有尸斑,而且拿著蹄子也沒被燙傷啊?
東子抄著黑背刀竄了出來,他一腳踹開鬼五爺,抹了一把臉怒道:“老狐貍,你敢動我兄弟一根汗毛試試?”
“老五!”
昌叔按住鬼五爺?shù)募绨颉?
鬼五爺甩開昌叔,拿著刀就砍,看樣子是瘋了,昌叔躲著那刀,拿了黃符要貼鬼五爺腦門,可被他撲倒在地,那砍刀便砍了下去,我顧不得什么,直接撲了過去將鬼五爺撞開。
鬼五爺發(fā)了瘋,上前掐住我脖子。
這老瘋子的手勁很大,我使勁掰著他的手,可被他掐得快升天,東子掄起砍刀上來,一刀砍在鬼五爺身上,咣當(dāng)一聲,砍刀如同砍在鐵上。
東子震驚,看向鬼五爺。
我靠,這老狐貍原來是個(gè)粽子。
昌叔見狀,連忙抄起蹄子朝我們奔了過來,可被鬼五爺在胳膊薅了一把,那血流了出來,竟然是黑血,他臉色發(fā)青,那蹄子燙得他手心直冒白煙。
我一看昌叔這樣,想要掙扎,可鬼五爺卻不肯放手,那鐵手緊掐著我脖子,我被掐得翻白眼,眼看著要升天了。
東子拿著刀砍,可不頂事。
就在這時(shí),劉川回來,他看到我被鬼五爺掐著,臉色頓時(shí)一變,拿著蹄子就沖了過來,鬼五爺被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