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中午,陽光似乎有了許多的親和力,柔柔的撫著每一個人的心情。心情愉悅的,會變得更開心,心情糟糕的會漸漸恢復平和。
市場里人聲鼎沸,似乎到了最熱鬧的時間。因為這里賣的都是生活必需品,當然會吸引更多的人,尤其是附近的居民。所以,每到這個時間,這里會比農村的廟會還要擁擠。
王德厚自以為撿到了大便宜,一邊推車前行,一邊哼起了跑調兒的歌。錢盈兒也笑容滿面的跟在后面。
“女王大人,咱們先吃了飯再走吧。”王德厚建議說。
“嗯。”錢盈兒點頭。
“想吃點什么?”
“隨便。”
“哈哈,哪能隨便呀?你是女王,女王的午膳一定不能湊合的。”
王德厚是真的不想讓錢盈兒受委屈,如今她是雙身子的人,還跟自己出來受這風霜之苦,他的疼惜會更深。
無奈找遍了整個市場,也沒見什么上檔次的大餐。這里大都是做小生意賺些辛苦錢的人,所以舍不得吃太貴的飯菜。那些做餐飲的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不做大餐。這里無非就是包子餛飩,老油條,頂多做碗削面或拉面。
“就在這里隨便吃點吧。”在一家包子鋪門前,錢盈兒停住了腳。
那家的招牌挺有意思,一只高約一米左右,紅底兒,噴著大大的白色字體的燈箱,立于門側。說它有意思,主要是因為上面的字。上面清晰地寫著:“實質頗佳”幾個字。思維敏捷的人,一看到這幾個字,會立刻引起聯想。肯定會想到《水滸傳》里那個十字坡。不知道這位老板,為何會有如此另類的創意?好在下面還有一行小字:“良心肉、放心肉。”
王德厚笑了,突然對這里產生了興趣。
“好吧,就這里了。”王德厚說著,把車停到門口。其實,這里的治安還是很好的。白天幾乎不用鎖車,車上的貨物也基本不用管,沒人會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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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之后才發現,這家的生意其實很火。看來沒受那個古怪店名的影響。
里面是滿座兒的,沒有空位。王德厚有些失望,正準備退出去,突然有一桌的顧客吃完飯起身離開。
王德厚和錢盈兒直接走到了那個位子。一位系著圍裙的中年婦女急忙走過來,一邊擦桌子。一邊問他們“要吃點什么?”看樣子她應該是老板娘。
“你們這里不是只有包子嗎?”王德厚仰起臉,看著那婦女問。
“對,可是包子有二十幾種餡兒呢,另外,還有餛飩。”那婦女擦完了桌子,站在那里回答。
“哈哈,你們的店名挺有意思的。”王德厚笑著說。
“哈哈,很多人都這樣說,他們也和你一樣產生了聯想。不過,我們有另一種意思。‘實質頗佳’意思是實際的質量。比較好。跟那個十字坡,可沒有任何關系喲!”那婦女笑著解釋說。
“有才!老板太有才了!”王德厚豎起大拇指稱贊道。
“哈哈,做小生意的,有才不如有財。我們希望用良心肉做放心包子,賺些干干凈凈的錢。放心,我絕不是謊言欺詐。我們用的肉餡兒,可以拿去檢測,絕對不是注水肉。”那婦女先是笑了一下,然后嚴肅的說了幾句。
“注水肉?什么是注水肉?”
錢盈兒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感覺有些新奇。
“就是往肉里摻水。讓一斤變兩斤。”王德厚給錢盈兒解釋。
“看來,這位姑娘沒有生活經驗呀!是不是很少買菜?”那婦女看著錢盈兒問。
錢盈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不多說了,那個上面寫著我們這里。包子的品種和價格,你們看看喜歡吃什么?”
那位婦女用手指了一下對面的墻壁,王德厚這才注意到那里有一張大大的表格,寫得很詳細。
王德厚看過之后征求錢盈兒的意見,錢盈兒說自己喜歡吃酸的,所以選了酸菜餡兒。
王德厚看著錢盈兒。若有所思的笑著。錢盈兒不知何故,用疑惑的眼神回看他。
“怎么了?我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是,很特別。看來,我要加倍努力了,爭取在小王子出生之前娶你。”
“小王子?什么小王子?”
“哈哈,你沒聽說過嗎?酸兒辣女!”
王德厚的話逗笑了錢盈兒,她的臉一下泛起紅暈,低頭不語了。
吃過午飯,他們準備回去將那些蘑菇出售了。又買了一些必要的用具,比如常用的食品袋兒,以及棉褥子之類,因為是冬天,怕把菜凍壞了。
第一次做生意難掩激動和興奮,王德厚閉上眼睛,感覺眼前有許多花花綠綠的鈔票在飛。
“走吧,奔著富翁出發!”王德厚笑著說。
“什么意思?”錢盈兒不解的問。
“哈哈,今天是富翁走出的第一步。當然,我這個富翁是未來的。”
“別吹了,你看,好多人都買不著牛肉了。”
“哈哈哈……”
兩人在一片笑聲中上路了,好在車上貨不多,仍有錢盈兒坐的地方。走在回去的路上,由于心情極好,似乎速度快了許多。王德厚本想先把錢盈兒送回家去,但她執意不肯,決定和王德厚一起把那些蘑菇賣出去。經歷了一世穿越的錢盈兒,真想在現代體驗一下,市井小商販的疾苦艱辛。
行至錢盈兒以前做表演的那個景區,王德厚停住了,決定走進那里的居民區。居民區距離景點有大約一千米的樣子,這是附近的幾個村子融合到一起的。一大片很氣派的兩層別墅式小樓,屹立于空氣新鮮,風景如畫的丘陵腳下。這里的經濟繁榮是可見一斑的,雖然比不上發達的大城市,卻絲毫不亞于偏遠地區的小縣城。
一個和村口一樣雕梁畫柱的仿古牌坊,上面醒目的寫著“居民村”。錢盈兒雖然做了兩個多月的表演,卻從沒進過這個新式的村子里面。王德厚興奮地驅車走進村子。
村子里的街道十分整潔,兩旁栽有觀賞形樹木,他們兩人都叫不上名字,只是感覺很好看。間隔幾米遠就有一處花壇,可惜現在是冬季,只剩下殘敗的落葉和枯枝。不過,幾株萬年青倒是能傲風霜的,依然枝繁葉茂。
街道上,人來人往,兩旁的各種商鋪也生意興旺,不斷有人進進出出。王德厚或許只是一種突然的沖動,決定賣菜。但他卻忽略了自己欠缺的,做生意人必備的技能──“吆喝”。盡管平時愛說愛笑,但讓他沿街吆喝著叫賣,的確有些張不開口。怎么辦?他心里十分著急。
就這樣順著村里的街道,走著,車上的蘑菇一筐筐擺著,兩人卻都沉默無語,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做什么的。
突然,迎面走來一位銀發繞頂的老奶奶,看她蹣跚的步伐和手里的黑色拐杖,判斷年齡應該有八十歲或者更大。
老奶奶突然停下腳步,問了他們一聲。
“年輕人,你們是干啥的呀?”
王德厚聽見有人問話,突然興奮了一下,急忙答應。
“我們是賣菜的。”
“哎呦!孩子,賣菜沒有這樣賣的?我觀察你們半天了,沒見你們吆喝一聲。好買賣在于吆喝。”老人家好心提醒他們。
“呵呵,可是我不會。”王德厚撓撓頭,呵呵的傻笑著。
“孩子,好好學學吧。如果實在吆喝不出口,你就去市場那里賣吧。”老人說著指了一下村子西北角的方向。
“奶奶,你們村里有市場?”錢盈兒突然有些興奮,她以為是像城里的批發市場一樣呢,沒想到這村子里也會有一個?
“小市場,就是賣些蔬菜和水果。你們呀,把車子往那里一放,不用吆喝就會有人來買了。”
老人好心的給他們解釋。
“謝謝您。”王德厚誠摯的道了一聲謝,興奮地直奔小市場的方向。
一路的顛簸,他們車上的那幾筐蘑菇起了變化。滲出了許多水,底下鋪著的,上面蓋著的棉褥子全都濕透了。然而,這一切,這對傻得可愛的情侶卻全然不知。至于蘑菇為何會滲出那么多水,有生活經驗的人,不難猜出其中的緣由。
第一天的生意已經注定了失敗,他們還沉浸在傻傻的微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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