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吃過了,大家在看電視、打撲克聽著那不絕于耳的鞭炮聲。王德厚的兩個侄子拉著小寶和思盈在院子里放煙花,很小的那種,沒有太大的危險。大人們除夕夜不睡幾個孩子也跟著沒有入眠。
但到了黎明時分幾個小家伙兒終于熬不住了,打著哈欠回了房間,所以大年初一的第一頓飯他們卻省略了。
在農村大年初一是要給街坊們拜年的,但首先要給自己家的長輩,拜過年以后才可以出去。
家里兄弟三個,以及包括錢盈兒在內的幾個媳婦,大家一起給父母行了個大禮,跪下拜了個年。林墨和飄飄作為客人,自然不必行此大禮,只問了聲:“新年好”以示祝福。
錢盈兒雖然還沒有領證結婚,但畢竟來了婆家過年,公公婆婆還是準備了一個紅包給她。錢盈兒接過紅包很高興。一旁的大嫂急忙走過來,目的是看看紅包里究竟有多少錢?
“盈兒,打開看看唄,讓我和你二嫂開開眼。”大嫂眼睛滴溜溜轉著,又看看二嫂。
錢盈兒本不好意思在人前拆開那紅包,但大嫂這樣請求,她只好隨手拆開了。
里面露出一沓百元大鈔來,大嫂的眼睛都直了。她一把奪過那紅包里的錢,放在手里一張一張數起來。婆婆在一旁露出不悅的神色,就知道這個大兒媳一會兒肯定會挑理兒。果然,大嫂數過錢以后臉色變了,把錢還給錢盈兒后,就責怪起婆婆來。
“媽,您這不是明擺著偏心眼兒嗎?我剛進門時您給的紅包是一百一十塊,現在給盈兒的卻是一千一百塊!”
有些地方講究給新媳婦的紅包是一百一,意思是“百里挑一”。那么,這一千一就是“千里挑一”的意思,難怪大嫂感覺有些不公了。
“不是媽偏心,媽對你們哪一個媳婦都是一樣的。只是你結婚的時候。是十年以前了,那時候媽沒有那么多錢呀!”婆婆解釋說。
大嫂板著臉很不高興的站在一旁,錢盈兒感覺很尷尬,因為自己引起了大嫂的不悅。
“哎──大嫂。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十年前的物價和現在可不一樣啊,那時候買頭豬都比現在便宜。”王德厚突然插了一句,這個比喻有些不好聽。大嫂氣得掄起拳頭直想打他一頓。
“你這個不會說人話的,讓我吃‘醋餃子’的事,還沒跟你算賬呢!”
“哎呦!大嫂饒命啊!”王德厚一邊嚷。一邊跑到了門口。
盡管很不高興,但礙于是大年初一,大嫂也不好意思再計較這紅包的事了,與二嫂和盈兒一起出去給街坊們拜年了。
初一這一天平平靜靜的過去了,初二是已婚的媳婦們回娘家的日子,大嫂和二嫂吃過早飯就回了娘家。婆婆把錢盈兒叫過來,問她要不要去看看她媽,盡管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家,但是總有個母親在世呀。錢盈兒沉思了片刻點點頭,她心里也早就想去外婆家里看看母親了。
婆婆聽了盈兒的想法。急忙給她準備看望母親的禮物,但錢盈兒是堅決拒收的。
“不用了,媽。我們自己有錢買禮物,不用您老再操心了。”錢盈兒說著,看看王德厚,他也堅決不讓母親給準備禮物。見他們誠心不要,婆婆也只好依了他們。
他們去村里的超市備了好多禮物,帶著小寶和思盈上了路。王德厚還是第一次去錢盈兒的外婆家,一路上十分興奮。到了外婆家,外公外婆對她們自然是非常歡迎的。錢盈兒的母親雖失去了語言能力。但頭腦是清醒的,見到兒女們回來高興地溢出了眼淚。
在外公外婆與母親的誠心挽留下,他們在那里住了兩天,直到正月初四才踏上回去的路。由于要坐一天的火車。所以到家時,已是傍晚時分。
正月初五,俗稱破五,這一天好多地方的習俗又要熱鬧的慶祝一次。不過,現代人生活節奏快,一般過了破五大家都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了。在農村好多去打工的人。也該出門了。
初五那一天,王家人又一起吃了個團圓飯,包括他們的客人林墨和飄飄。
晚飯后,林墨非常鄭重的宣布了第二天要辭行的事。
“這些天我們在這里給大家添麻煩了,真是過意不去。非常感謝伯父伯母的盛情,林墨今生將永遠念及你們的好。”林墨站起來,用現代人的方式,給王德厚的父母深深地鞠了個躬。飄飄也學著他的樣子,對二老表示感謝。
“別這樣孩子,不用行那么大的禮。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氣,我們已經把你們當成自家的孩子了。你們啥時候結婚,我們一定備一份厚禮。”王德厚的母親很誠懇的說。
王德厚的父親也跟著說:“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大家示意林墨和飄飄坐下聊會兒天,閑談中王德厚的父親宣布了一件事,那就是準備馬上蓋新房。
“是啊,磚和木料都準備好了,已經和村里的建筑隊打過招呼了,明天如果天氣好就可以動工了。”王德厚的母親又補充了幾句。
“這么說,我是不是該留下來張羅蓋房子的事啊?”王德厚說。
大哥聽了這句話笑了:“你說呢?給你蓋新房你不留在家里嗎?蓋一座房子要好多天忙活呢!多個人手會快一些。”
“哦,我明白。”王德厚點點頭。他決定留下來幫著忙活蓋房子的事了,但錢盈兒決定回去,因為她要照顧小寶和思盈上學。
那晚,王德厚在她耳邊輕聲說:“明天咱們就要分開了,我好舍不得。”
“我也一樣。”錢盈兒柔柔的說。
“不過,暫時的分開是為了更好地在一起。等著吧,很快就可以在新房子里迎接我們的寶寶出世了。”王德厚說這話時非常開心,仿佛眼前看到了一個可愛的小寶寶。
“嗯,期待那一天早點兒到來。”錢盈兒微笑著點點頭說。
“放心吧,我盡量讓房子早點蓋好,除非我累死了或是摔傷了,才會怠工。”王德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他感覺腦子像是被人操縱著一樣,說話時身不由己。
“不許說這樣不吉利的話。”錢盈兒捂住了他的嘴。
“好,不說了。睡吧……”
房間里的燈熄滅了……
第二天,錢盈兒帶著小寶和思盈,跟隨林墨和飄飄他們一起回去了。到了那個鎮子幾人分了路,錢盈兒帶著小寶和思盈,回了自己租住的那個村子,那個院子里。
錢盈兒走后飄飄心里又開始不安起來,年節已過,錢盈兒的厄運或很快將至。
錢盈兒回來后還是平靜地過了一些日子的,每天晚上王德厚都會打一個電話,訴說一下思念之情,并匯報一下房子的進展情況。什么今天剛蓋好一間吶、兩間吶……直到十多天后他說,房子已經竣工,剩下的是壘院子的圍墻和裝修室內了。
“我的女王,你的宮殿已經蓋好,就差圍墻和裝修了。”王德厚在電話里非常開心地說。
錢盈兒也非常高興。
“辛苦你了,趕快裝修好吧。等我們的小王子或公主,住進那里。”
“哎!放心吧。”
王德厚掛斷了電話,那是讓錢盈兒最開心的一個電話。
已經過了正月十五了,小寶和思盈已經開學。錢盈兒一個人呆在家里,每天都等著手機鈴聲,每天都等著一個“捷報”。但是那天早飯剛過,她卻聽到了一個令她心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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