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個提著燈籠的“黑影兒”慘叫了一聲,劃破了夜空的寂靜。
“怎么了?兄弟。”
另一個“黑影兒”跟上來問道。
“哥,她……她她活……活……活了。”
提燈籠的人嚇得瑟瑟發抖,磕磕巴巴地說道。
“瞧你那膽兒,還盜墓呢,可別銀子沒掙到再把命搭上。”
“不是,哥,咱……該怎么辦?是讓她真的……變成死人,還是放她走。”
“咱們干這行是因為貧窮,錢攀高這個貪官害的百姓民不聊生。但夫人是個好人,咱們不能傷害她。既然她沒死,就放她走吧,咱們只要陪葬品。”
李芷柔聽到兩個盜墓人的話,心里十分感激。她吃力地坐了起來。
“多謝二位大哥不傷我性命。這些,你們都拿去吧。”
李芷柔有氣無力,話語哽咽。她指了一下棺材里的隨葬品,示意盜墓人拿走。
錢攀高雖有意害死李芷柔,但礙于面子還是給她陪葬了一些玉器首飾。
兩個盜墓人拿起這些陪葬品,轉身欲走。
“二位恩公,勞煩你們把我扶起來好嗎?我已病了許久,無力爬出墳墓了。”
兩個盜墓人將李芷柔從墳墓救出。
“多謝二位恩公,你們的恩德芷柔沒齒難忘。”
李芷柔再次表示感謝。
“夫人不必多禮,只求您不要將此事告于錢老爺。”
盜墓人乞求李芷柔不要告發他們。
“不會的,我只記得二位的恩德,又怎會加害于你們呢?!況且,錢攀高欲置我于死地,幸遇二位我才得以生還。”
李芷柔流下了凄楚傷心的淚。
“錢攀高這個惡官,真是禽獸不如。”
盜墓人齊聲罵道。
“二位恩公,你們快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到別處也好過個安穩日子。”
“可是,夫人您呢?意欲何往?”
“我已無家可歸,只能走出密林,任由天命了。”
“夫人也好可憐。”
“恩公,你們不必憐憫于我,快走吧。”
盜墓人辭別李芷柔,揚長而去。李芷柔拖著病弱的身軀,艱難的在漆黑的深夜,蹣跚地順著盜墓人離去的方向前行。盜墓人的燈光越來越遠,漸漸地消失了。李芷柔眼前只剩一片漆黑,但她沒有放棄,繼續在黑暗里深一腳淺一腳的摸索著前行。
天快放亮的時候,病弱的她實在邁不動步伐,一頭栽倒地上昏厥過去。
當李芷柔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兩位陌生的老人,大約六七十歲,他們正關切地看著她。她手臂上不知扎了一個什么東西,很不舒服。往上看,有一根線系著一個裝有液體的器物,再看這根線直通自己的手臂,她不知道這是什么?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孩子,你終于醒了。千萬別動,正給你輸液呢。你病了,燒得很嚴重。”
那位老婦人微笑著說。
“是啊,孩子。我早上去林子里找野山參,發現你昏迷了,就把你救回來了。這是我老伴兒,是她請村里的醫生給你治病輸液的。”
另一位老人說。
“多謝老人家救命之恩。芷柔永生難忘。”
“別客氣,孩子。說說你是咋昏倒在林子里的?你家在哪里?病好了,我送你回家。”
“我是從棺材里爬出來的,已無家可歸。”
“啊!”
聽了芷柔的話,那位老太太驚訝的叫了一聲。但她的老伴兒似乎并不吃驚,依然穩穩的坐在床邊,認真的聽芷柔講述。在這個村子里,人們都稱他“古怪的李半仙兒。”對于各種怪異的傳聞,他從不驚訝和恐懼。別人不敢進的深深密林,他卻當做自己散步和遛彎兒的去處。
李芷柔講述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老人不但沒有感到驚異,反而很相信她的話。于是,他和老伴兒商量收留芷柔。老兩口只有一個兒子,但兒子是智障人。李芷柔的出現,讓兩位老人喜出望外。因為都姓李,于是老人決定認芷柔做干女兒。
“多謝義父義母收留于我。”
芷柔十分感激。
“以后你就是我們的女兒了,不要客氣。不過,請不要再說這些似懂非懂的古代話了。你的過去不要和任何人講,除了我們老兩口沒人會信的。你要像我們現代人一樣生活了,以后你會愛上這個世界的。”
李芷柔融入了這個現代家庭,現代的醫學很快就治好了她的病。李芷柔開始學著現代人的生活方式,幫老人干農活兒,做家務。閑暇時,老人還會帶她去村里的小學聽聽課,學學現代的文化。聰慧的李芷柔很快就學到了很多,能讀懂一些書籍了。村里人都夸兩位老人,說他們有福氣,撿到了一個好女兒。
一年過后,李芷柔已和現代人沒什么差別了。老人決定給她介紹個對象,讓她擺脫過去婚姻的陰影。芷柔思慮再三,同意了。經人介紹,她認識了在城里工作的一個男人,比她大幾歲,離過一次婚。但考慮到自己的身世,畢竟也是成過婚的人,也就降低了標準,她答應了。
不久,李芷柔再次出嫁,在千年后開始了她的另一段婚姻生活。婚后不久,男人因工作的關系,把李芷柔帶到了大城市。后來,李芷柔先后生了一兒一女。雖然又做了母親,但她對女兒錢盈兒仍是百般的思念。
……
回憶了許多過去的事,李芷柔終于醒過神兒來。她發現自己依然拿著那塊玉佩,呆呆的站在飯店的大廳里。此刻,她心里充滿了問號。那個丟掉玉佩的女孩兒,究竟是不是自己留在千年前的女兒?如果不是,她又怎會擁有這塊玉佩?如果是,她又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李姐,快過來干活兒了。”
同事們在喊她過去。李芷柔匆匆把玉佩放進了衣服口袋,去收拾盤子了。
但她的心卻無法平靜,她渴望再次見到那個女孩兒,渴望了解她的身世。
這時,已結完賬的文潔準備離開。
“您好。”
李芷柔向文潔打招呼。
“哦,您好。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文潔疑惑的問。
“請問能打擾您幾分鐘嗎?”
李芷柔很客氣地問。
“有什么事兒,請講。”
看到李芷柔焦急的神情,文潔點了點頭。從錢盈兒今天的異常舉動,以及這個洗碗工和錢盈兒四目相視的表情,文潔隱約感覺到她們之間一定有故事。因此,她很渴望找到答案。
“您能告訴我那個女孩兒叫什么嗎?”
李芷柔問道。
“盈兒。至于姓什么,她沒有告訴我。”
文潔知道她問的是誰,所以直接了當的回答。
“啊!果然。”
李芷柔的臉上掠過一絲喜悅。
“你們認識?”
文潔想從這個女人口中,得到一些關于盈兒的資料。
“哦,她很像我認識的一個女孩兒。”
李芷柔不敢說出實情。
“只是像嗎?她好像和你很熟悉。她是我的一個病人,我需要了解她的一些資料,你能配合我嗎?”
文潔懇求似得問。
“病人?她病了嗎?嚴重嗎?”
李芷柔神情馬上緊張起來,關切的問。
“身體沒事兒,只是精神有些問題,總喜歡把自己當成古代人。”
“哦,那就不是問題了。”
聽了文潔的話李芷柔心中暗喜,不禁說出聲來。
“哦?難道你了解內情?這樣吧,你明天到我家里來,咱們好好聊聊。”
文潔說著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李芷柔。
“好好好,我一定去。”
李芷柔有些欣喜若狂了。
第二天,她請了一天假。梳洗打扮的很得體,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文潔的家。齊曉月給她開了門。
“姐,來客人了。”
齊曉月沖里面喊道。
“知道了。曉月,你出去玩兒吧,今天放你一天假。”
文潔給齊曉月放假,因為不想讓她在家里添亂。
齊曉月樂得暈頭轉向,濃重的打扮了一番,興高采烈的出去玩兒了。
文潔招呼李芷柔坐下。
“介紹一下,我叫文潔。精神內科醫生。”
“哦,我從您的名片上已經知道了。您好,文醫生。我叫李芷柔,無知無才的家庭婦女。”
“你太謙虛了。今天約你來是想聽聽你和盈兒的故事,方便說嗎?”
“這個……這……,她現在哪里?”
李芷柔迫切想見到錢盈兒。
“就在里面休息。”
文潔指了一下客房的門。
得知女兒就在文潔家里,李芷柔迫不及待的推門進去。并隨手關上了門,把文潔“丟”在門外。對于她異常的舉動,文潔并未阻止。她是一個善良的女人,也是一個對工作十分嚴謹的醫生。她想:也許錢盈兒見到李芷柔,“病情”會好一些,然后,她才能從李芷柔那里得到資料。
錢盈兒在房間里翻弄著自己包裹里的東西,不禁思緒萬千。本來約好了和林墨私奔的她,卻誤闖入了千年后的現代。她的摯愛林墨究竟去了哪里?今天,她又遇到酷似自己生母的女人,她丟掉玉佩是想試探一下那個女人,究竟是不是生母李芷柔。
“盈兒,娘來了。”
李芷柔撲過去抱住盈兒,淚如泉涌。她那顆慈母之心,終于在千年后的今天得到了慰藉。
錢盈兒不知所措了,沒想到“幸福”來的這么快,親生母親果然出現了。雖然,她不明白母女為何會在陌生世界重逢?為何母親死而復生?諸多的疑問,“刻”在她的臉上。
“娘?你真是我娘嗎?”
錢盈兒望著哭成淚人兒的李芷柔。
“嗯。”
李芷柔點了一下頭。
“可是,娘已經死了。又怎么會……你不會是鬼魂吧?”
錢盈兒仍有疑惑。
“傻孩子,娘沒死。是盜墓人救了我,然后我才陰差陽錯來到了這里。你呢,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李芷柔問。
錢盈兒講述了自己的經歷,母女二人相擁而泣。
許久,李芷柔才止住哭聲。
“孩子別哭了,咱們母女相認是高興的事兒。現在就跟娘走,你不能住在這里,你的身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在這個世界,要有一種全新的生活。”
李芷柔勸慰女兒。
錢盈兒點了點頭。
“好了,孩子。一會兒出去見了文潔醫生,只說你我是失散多年的母女。但萬萬不可說出實情,這是咱們千年的秘密身世。”
李芷柔囑咐道。
錢盈兒再次點頭。但她又冒出了一個想法。
“娘,我要找到林墨。”
“傻孩子,你我能穿越到這里已是奇跡。或許此刻,他還在千年之前尋找你呢。”
“不,我不信。我一定要找到他,在千年之后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