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曾無意中聽到過‘鬼頭印’這東西,好像是鬼婆婆跟我提起過,當時我并沒有在意,更不相信借助一件死物就能驅遣陰兵這等事,但現在,我發覺已經由不得我不信了。
小妖道一塵接著說:“聽師父的意思,那人后來創立了一座規模很大的道觀,叫做山海觀,然后他又用手段給其他的道觀換血,其中也有一些寺廟。他做這些就是為了找全那圖紙,而且師父說,那人后來找到了很多圖紙,只差一張了。那人十分多疑謹慎,他把找到的圖紙分別藏在山海觀的各個分觀里,專挑那些最危險最難找到的地方藏,師父說我們觀里就有一張呢?!?
聽他這么說,我有些懂了,而那人的想法我也玩去能理解,他若是真在這巫山觀里也藏了一張,那么藏在這機關重重,平常人不愿深入的地牢最隱秘處當然是最安全了,等他找到最后一張圖紙,再把所有圖紙都聚集在一處,自然就能馬上找到他要找的,很可能是鬼頭印的那東西了。
小胖在聽了小妖道一塵的話后,問他:“照你這么說,你們這巫山觀倒還不是首惡,而是從惡了?你說說這山海觀的各個分觀、分寺,都有什么共同點?我出去把他連窩端了,叫你們再害人。”
小妖道一塵顯得有些畏縮,離小胖遠了點,道:“師父說‘山海觀’三個字是掌握天下山海河脈的意思,山海觀統轄的寺廟有什么特征我不知道,但是只要是道觀,其觀名最后一個字肯定是個‘山’字?!?
小胖頓時笑罵道:“呵呵,放你娘的狗屁,照你這么說,峨眉山、華山、崆峒山、昆侖山、天山、武當山,茅山,黃山等等,你娘的這么多名山,山上都有著名道觀,都是你那破妖道什么山海觀管轄的了?你把老子當傻子呢?”
小妖道一塵不敢再多說,沒有回答小胖,這時白言一揮手,道:“小心些,前面又有一座牢房了。”
我們聞言都停了下來,我抬頭看去,前面不遠又是一間跟先前相差不多的開口,與前面路過的那一間看起來別無二致。里面傳出鐵鏈拖動的聲音,這次我可以確定鐵鏈的聲音一定就是這間牢房傳出的。
白言對我們微微一點頭,我們一行人緩步向那牢房前走去。
這一次,因為有我上次的
前車之鑒,所有人都沒有靠的很近,生怕里面有什么匪夷所思的狀況,而且白言打起的手電光,往那牢房處照去。
手電的光芒雖然不及我們這么多火把的亮度范圍大,但光照是束狀的,照的很遠,在離那牢房幾步處,我們就已經看到,那門口并沒有站著人,鐵鏈拖動的聲音和粗重的呼吸聲是從牢房深處傳來的。
我們離牢房所在稍遠一些緩緩移過去,到了門口,手電光直直射了進去,只見牢房深處有三個人,其中兩個坐在地上低著頭,身子起伏,顯然那粗重呼吸聲就是從他們嘴里傳出的。
大概是因為久未見光,他們都沒敢抬頭,看他們的衣著,雖然破舊,但身體上并沒有什么殘缺,狀況比起先前那個牢房里來說,已經好了太多了。
還有一個人,他腳上拷著腳鐐,大概是在這里面待了太久,整個人已經崩潰,仿佛沒有了思想一般,他在原地不斷地繞著小圈子走動著,一刻也不停。即便被我們手里的光照刺得眼睛不能睜開,他仍舊是好像什么也沒發現一般。
我想這些人肯定把我們當初是道觀里的妖道了,否則肯定會呼救的,于是我大聲說:“你們還好嗎?我們不是妖道,是來救你們的?!?
那兩個原本蹲坐在地的人身軀明顯一震,緊接著不約而同地四肢著地,像動物一樣快速地向我們爬了過來,嘴里大喊:“我沒事,我是好人,求你們放我出去吧?!?
這兩個人只爬了幾步,身后連著鐵索的腳鐐就將他們拉住,再不能前行。他們仿佛絕望一般大喊大叫,語無倫次,其中一個人哭叫了一會兒,跌躺在地上,嘴里帶著哭腔,說話聲已經含混不清了。
而另一個人大出我的意料,他開始拖著鐵鏈往回爬,白言就用手電光照在他身上。只見他爬到牢房深處,伸手摸到一個塊狀的東西,足有一個小西瓜那么大,看起來很沉重,也不知道是鐵塊還是石塊。
他回頭對我們喊道:“你們別走,我弄斷這鐵鏈馬上就來,你們別走,很快的,稍微等等?!?
他一邊喊,一邊就舉起那東西,我心里一喜,心想他是要砸斷鐵鏈,對他在這種境況下還能保有求生欲望,很是贊嘆。
但是緊接著,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就發生了!
他手里的東西重重砸下,卻并沒有砸在那鐵鏈上,而是砸在了他對腳踝上!
我心里一驚,還以為他是不小心,或者是手上沒有力氣,以至于難以準確控制那重物砸落的方位,所以誤傷了自己。
但是很快我就想通并不是這個原因,而是他本來就要砸斷自己的腳踝!
身處這牢獄之中,那重物一直都在,他之前肯定嘗試過砸斷那鐵鏈,而且不知道嘗試了多少次了,但是很顯然他沒能如愿以償,鐵鏈這種東西靠砸是根本砸不斷的。
那人的舉動也證實了我的猜想,隨著“喀嚓”一聲悶響,他的腳踝處明顯地扁了下去,而他的身子也開始劇烈地顫抖著,但他卻沒有吭聲,忍下了這劇痛。
過了一會兒,大概緩過了一口氣,他聲音虛弱地對我們說:“你們別走,稍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緊接著,他竟然又是舉起那重物,第二次重重地砸了下來。
又是一聲悶響,那聲音給我造成的沖擊,就像是砸在了我的胸口一般。
我看的出他的腳踝骨頭已經被砸得稀爛,但是皮肉并沒有爛,所以一時間還是難以拿下那腳鐐,要想從那腳鐐中解脫出來,只有把足踝以下徹底砸得粉碎才行!
那人砸到第三下時,舉起重物的手忽然一抖,整個人就跌倒在地,一動不動,昏了過去。這顯然是身體虛弱之下,心情過度興奮,加上他剛才非常消耗體力的動作,因此才昏了過去。
先前跟他一起爬到牢房一半處,躺在地上嗚咽的那個人,這時候仿佛是下了決心一般,猛然坐起來,一邊往回爬,一邊喊道:“你們別走,他不行,我行,你們等等我。”
他剛才聽到那幾聲悶響,應該知道另一個人是在干什么,甚至很可能這個方法他們之前就討論過,只是僅僅脫離那腳鐐還不能出來,所以他們沒有實施,這次聽到我說要救他們,牢門不用擔心了,所以那個人才毅然選擇了這個痛苦的方式。
眼看著這個人也舉起了那塊重物,小胖一手拍在我肩上,道:“給他們個痛快吧!”
我轉身一拳砸在他胸口上,揪住他的衣領,心里火冒三丈,罵道:“你他媽再給我說一遍!你他媽再給我說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