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肖萍是真患上精神分裂癥了,盡管她也象常人一樣,對我做了同樣的手勢,但她緊接著又叫了起來:“借我兩吊錢,還我三吊錢,嘻嘻,你是真傻了。”
現在,在肖萍的認知里或無意識里,世界上所有人都真傻了,只有她不傻。肖萍的這一“性格”,太象我的前世童身的師姐紅瑜了。當年紅瑜跟現在的肖萍一樣,無視人的智慧情商是有短板的。妙貞師傅當年不止一次警告過她,要勤加修行,明白勤能補拙的道理。
紅瑜表面上承諾勤加修行,可她平日里卻總是疏于修行,卻又要一心的想當主持。
想當主持的紅瑜最后是當成了,不想當主持的藍瑜潛心修行,終得正果;還有青瑜,盡管曾經還俗嫁人,卻因及早回頭,也修成了正果。而紅瑜盡管當上的主持,卻未能修成正果,最后轉世,成了現在的肖萍。那么紅瑜在生命的最后時段,她究竟做過什么過份的事呢?
如果肖萍的精神分裂癥不是紅瑜的前世修為造成,那么她年紀輕輕的又做過什么呢?鬼王說肖萍是現世報。但是在我看來,肖萍此前沒有大奸大惡之業,她是不會報得這么快的。
從3號病區出來,我去病區辦公室,跟剛才陪我探視肖萍的護士告別,護士告訴我,明天她們醫院會對肖萍進行一次專家會診,并確定治療方案。
我問護士說她父母送她進來時是否有什么特別交代?護士說肖萍的父母要求醫院做到百分百保密,是關于肖萍得病住院和后續治療情況,都必須做到百分之百。
“我知道了,辛苦你們了。方便時我再來了。”
如果我沒猜錯,肖萍的父母之所以要求醫院對肖萍患病做到百分之百保密,無非是因為她欠了不少親友的錢之故。那么接下來,肖萍治療的錢會從哪里來呢?
肖萍現在都這樣了,她不可能自己籌錢治病了。她父母會將她棄之不理嗎?一如她遺棄自己兒子那樣對待她的話,肖萍這一生怕是沒有指望治好自己的病了。
鬼王說過,肖萍患精神分裂癥是因為她自己走火入魔了,也是她應得的懲戒。肖萍入的這個“魔”,是指她借錢投資,順帶害了她的債權人嗎?
肖萍的剖腹產主刀醫生寄給我的肖萍此前用過的銀行刷卡機、手機和工作記錄本,今天才寄出,是不會那么快就寄到高雷我手中的。
下午三點,我依約去加州陽光西餐廳包間見大嶺山醫院院長蔡琪琪女士。
蔡琪琪同時約了一個叫林家洪的本市作家和我一起相見。
林家洪在高雷機關媒體高層供職,還有一年就退休,他對蔡琪琪義母蔡冬季女士的身世及其故事很感興趣。蔡冬季的父親——香港知名人士蔡優與高雷藥王何藥清的往事,在高雷官方記載上是“抗日”合作者,經過和蔡琪琪的接觸、了解,林家洪這才知道,何藥清是因為當年與鬼王結緣,才有了后來的“鬼王”之名的。
由于那個“十年”的緣故,鬼王廟的名字讓官方給“消滅”了,只剩“六祖居士”居之名。其實,準確地講,“六祖居士”居
應當叫“再清居士”居,但是直至今天,這個名字一直也沒有改過來。
蔡琪琪將我介紹給林家洪時,她說我比她更了解關于鬼王廟的背景,還有就是何藥清的故事。林家洪見我年紀輕輕的,他有些不相信,問我是從何時開始究竟鬼王廟的?
我說研究談不上,我和鬼王廟結緣于五年前,直至去年的這個時候,因為在鬼王廟齋戒一個月之故,我得到了鬼王廟的產權人何再清的授權,成了鬼王廟的繼承人。
林家洪聽后一片驚訝,問我緣何得到了何再清的饋贈?
我說:“我也不知道是何原因,我齋戒期滿后,再清師傅在我離開時,他送了我一箱書籍,我回市里后忙于自己的事,一直也沒有空看。有一天,我打開其中一本書看時,才發現再清師傅將鬼王廟轉贈給我。但是就在我獲得這個信息的前三天,再清師傅圓寂了,華陽市民政部門找到了我,我的身份這才得到政府部門的確認。”
“再清師傅和何六祖是什么關系?”林家洪現在掌握的信息全來源于官方“記述”,他居然連何再清和何六祖是什么關系都還沒鬧清楚?
“林老,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看了蔡琪琪一眼,對林家洪笑了笑。
其實,在華陽市的民間,但凡找過何再清的尋病問藥的人都知道他是何六祖,他們之間的區別在于,何再清是人,何六祖是托了何再清的身的小神。
林家洪做懵然狀說:“我是真不知道。”
“那我說的話,你會相信嗎?”我無法確定林家洪是否會相信鬼托人身之事,但我知道,經過打開木箱子并將它交還紫金山道觀的事,蔡琪琪是相信我的。
林家洪笑開了,說:“你是鬼王廟的繼承人,我相信你,不過你的話,我會去偽存真的。”
“是嗎?”在一個老作家面前,我忽然變得一本正經的,想了想才說,“那我說了,他們是平行關系,一人一神,平時大家所看到的鬼王廟主人是何再清,一旦某人有事要問話時,這個何再清就是何六祖,而非何再清,我說得夠清楚了吧?”
林家洪聽后笑了,他說:“聽起來,好象是迷信的那套東西喲,鄉下這類故事好多的。”
“我就知道林老你不信了,卻偏要我說,讓我出丑了。”我故做謙虛,沒有對林家洪展示道術。也沒有這個必要,因為他不相信,我即使真展示了,他也不會相信。
“沒有呀!我聽說過你替蔡院長打開過她們家祖傳木箱子的事,記者如實寫了出來,但是有些文字讓我給刪掉了,對不起喲,紫瑜同學,我還聽說,你今下午要跟蔡院長聊聊那只木箱子的事?那只木箱子你不是送回紫金山道觀了嗎?是不是有又了后續故事?”林家洪感興趣的事是木箱子的“傳說”故事。
“呃,那只木箱子我打開過,所謂打開,就是蔡院長看到的‘藍瑜’兩字。‘藍瑜’是紫金山道觀的一個已成仙的道姑,她是道觀的第三代首席弟子,哪一天你去紫金山道觀參觀的話,或許能看到她的牌位,蔡院長家收管木箱子這么多年過
去,她之所以一直也沒有看到‘藍瑜’兩字,那是因為大家的緣還沒到,是不是?蔡院長。”在林家洪面前,我沒有叫蔡琪琪“大姐”,而是叫她職務。
“蔡院長沒能打開,而你卻意外‘打’開了,是因為你剛才所說的緣呢?還是神的力量驅使?神的旨意?”林家洪笑著問我。
“林老,沒有你說得那么神奇喲!我當時嘛!我其實只是嘗試能否打開而己,誰知道呢?我更相信緣的力量,是緣的力量,讓我‘打’開了它,而且打開之后,我并不知道它其實已經被打開了,還想回京后再用刀斧加以打擊、敲開,看看其內里究竟裝有什么,但實際上,它是一塊原木,就是我們眼睛看到的一塊實木。”
林家洪接著問:“這么說,木箱子里面什么都沒有了?要這么說的話,還不如說它是一塊木頭,怎么就叫木箱子呢?箱子嘛!故名思義,就是裝了某樣東西的。”
“林老你問得好,我們肉眼看到的,的確是一塊原木,說它是一塊木頭也不為過,但是它放在紫金山道觀,它卻是裝了三萬三千個鬼魂的‘界’,紫金山道觀通常都不叫它木箱子,而叫它‘止界’,是紫金山道觀第三代弟子藍瑜管轄的一個仙界。”
林家洪聽后,跟我客套說:“蔡院長,這事我是第一次聽說,你也是第一次聽說嗎?”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呀!原來這個木箱子大有來頭呢。”蔡琪琪此前就想問我了。
“如果木箱子仍在你手上,你還能打開嗎?”林家洪問,看來,他是想親眼見證一下。
“不能。”我直接回答說。
“不能?為什么?上次你不是打開了嗎?”林家洪是否覺得我有些神秘,才這么問呢?
“因為上次我是通過緣的力量打開它的,但現在,這個緣已經結束了,所以,我今天想跟蔡院長講清楚,木箱子來自于南京紫金山道觀,我將它送回紫金山道觀了,但是我去年國慶節送回去時,現主持理順不相信這是他們的東西,要我打開,他才能相信,一如我剛才所說,我和木箱子的緣結束了,是不會第二次打開的。理順主持當時就隨我亂擲。所以,這個木箱子最后是通過非正常渠道,回到紫金山道觀的。”
蔡琪琪這時插話說:“你春節時好象不是這么說的喲?”
“我說我送到紫金山道觀了,這句話沒錯吧?”
“沒錯,春節時你就是這么說的。”蔡琪琪還在想著我春節時說的話是否跟現在一致。
我跟蔡琪琪解釋說:“我送回木箱子,理順主持卻不接納,我要是將它再拿回高雷,豈不是有違我送‘止界’回紫金山道觀的初衷?所以,我將它擲到紫金山道觀的一口水井里去了。這就是我說的非正常渠道了。”
林家洪一摸腦殼說:“我有點明白了。木箱子可以擲掉,但是‘止界’是不能亂擲的,將木箱子擲進水井中,誰也撈取不了,‘止界’從此就留在紫金山道觀了,是這個意思嗎?”
我對林家洪豎起大姆指說:“林老,您太有悟性了,你就沒有別的疑問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