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等我找到鬼王墳,林老就不會這么說了。指不定,蘇力還會找我尋根問底的。再說了,幾十年前所做的定論,就不能推翻了嗎?藥王何藥清生前給自己立廟,讓后人拜他為鬼王,你替我問問林老,這世上會不會有這種事么?如果有,那我收回我的觀點。”
如果說紫金山道觀是內部紛爭引起了后來的混亂,才出了大錯,那么高雷人對鬼王的認知錯誤,是因為一些文化人誤導了官方,才做出了錯誤的定論。
蔡琪琪是吃官家飯的,她自然覺得有壓力了,她說:“鬼王他哪里有墳喲?要是有,官方早在幾十年前就不會做出這樣的定論了。”
“鬼頭刀有誰認真研究過呢?現在的定論無一不認為是何藥清他父親留給何藥清的,然后,何藥清便是鬼王,何藥清的兒子何再清繼承了他的一切。做為鬼王廟的繼承人,我更想知道鬼王究竟是誰?我只是提出我的質疑、我的觀點:何藥清是藥王,何旭東才是鬼王。鬼王廟是何藥清給何旭東立的,而不是給他自己立的。”我再次闡述了我的觀點。
蔡琪琪爭不過我,她嘆了一口氣說:“鬼王廟的事,我記得你去年跟林老這么說過,當時他似信非信,現在他是完全不信。”
“他怎么可能信呢?我一說鬼王另有其人,他就認為我迷信了。按照他們的想法,直接將何藥清抗戰故事寫出來,那就是抗爭、抵御,殺敵,然后犧牲。用得著寫嗎?弄個紀錄片好了,反正里面沒有鬼王,不用擔心主題出偏,成了非主流的。”蘇力已將專訪見報了,我難改我的觀點。我要是有想象力,我自己寫鬼王的故事,找投資人去。
“誒!我說你以后還是少點接受采訪為好。”蔡琪琪對文化無甚研究,家里藏個木箱子幾十年,也不知道什么來路,要不是我,這個木箱子她還當塊原木收藏著。
“好吧!在林老面前,我收起我的鋒芒。”我想官方要一個怎么樣的鬼王呢?首先,鬼王他是人,因為棄惡揚善,愛憎分明,才得以成為鬼王。高雷人都非得將何藥清說成鬼王,也不怕外界議論。我為高雷的文化人感到悲哀。
蔡琪琪接著問:“我家那個木箱子,道觀那邊有什么說法了嗎?”
“你上次的信,送給她們了,現在嘛!紫金山道觀想抽干水井,如果他們真不需要這個木箱子了,我會向她們討要回來的,你等著就行了。”道家之物,自然是屬于它的主人的,理順得不到,蔡琪琪也未必能得到,我這么回復蔡琪琪是否為時過早了?
“那就這樣吧!鬼王究竟是誰,就讓那些文化人爭去,你還是少摻合為好。”蔡琪琪掛電話前又叮了我一句。
“好的,謝謝大姐。”我掛下蔡琪琪電話。心想我是鬼王廟的繼承人,只要有人爭論鬼王的出身,他們都會找我求證一些事,我是很難置身事外的。
從林家洪的觀點上看,鬼王另有其人,僅憑一幅畫像,就能證明了嗎?畫像要是真人像主好了,民初之時,哪里會有真人像留存呢?找到鬼王墳,就能證明了鬼王的身份嗎?
鬼王連春池的合魂戴醫士藏的錢都能指出來,那么他自己的墳在哪里,肯定也
能給我指出來的,只是鬼王愿意這么做嗎?這可是個考古論題了喲!
李黑說鬼王不可能喜歡駱今生做我老公,原因是鬼王最反感有些人盜墳掘墓,駱今生的專業和職業就是引導別人挖墳掘墓。
駱今生還沒工作,就給我捐了五仟元修路,他哪來這么多錢?找父母要?
我拔了駱今生的手機。駱今生問:“阿紫,你怎么樣?”
“不怎么樣呀!前天回高雷了,上次捐款的事,還沒謝你呢。”
“謝我?干嗎要謝喲!五仟元而己。”駱今生說得有點輕描淡寫。
“五仟元而己?你上班了?”我沒有問駱今生現在做什么工作。
“還沒呢?不過嘛!我拜了個師傅,學了點手藝,替別人鑒寶,弄點小錢。”
駱今生前些年就走這條路了,只是我并不知道他能學到什么。
我說:“你那五仟塊就是這么來的?”
“是呀!不然,我不得喝西北風了?”駱今生頗不得意。
我嘆了一聲說:“你一出來,就成了有閑階層了,羨慕你。”
“羨慕我?你現在不也拿高薪嗎?”駱今生呵呵笑了兩聲。
“我是窮忙族,越忙越窮。”我和林海揚兩人現在月超一萬元收入,但是這對我現在的開支,卻顯得不夠用。哪一天在南京供房,肯定要了我的命。
“忙什么呢?鬼王廟通車了,那里不能產生收入嗎?你是權屬人,政府該分你一杯羹嘛!你就不要哭窮了。”駱今生上次專門跑南京找我,進紫金山道觀,要驗證紫瑜仙姑是否實有其人其事,看來,他的興趣不僅僅是考古那么簡單。
我說:“鬼王廟廟內收益才是屬于我的,也就一點香火錢,我都懶得跟民政局說,權當付給他們的管理費了。”
駱今生一聽,竟給我支了一招,他說:“經過前年的事,我太相信鬼王指緣的事了,如果可以,組織活動,讓鬼王指緣,豈不是能來錢?”
“組織活動?我哪有這個時間?今年跑了兩趟鬼王廟了,一分錢都沒有,只有付出。”其實,我不能這么抱怨的,鬼王廟是我的鬼王廟,當撒手掌柜,又怎么弄到錢?
“你說得也是,不過,路通了,上山的人肯定比過去多的,哎呀!我前年要是挖水井邊兩只磚回京,這會說不定馬上來錢呢。”駱今生仿佛在跟我開玩笑。
“帶上水井邊的磚都能賣錢?你評估過了?”我驚問駱今生,希望他正面回答。
“我不是沒挖嗎?我是亂猜的,如果我沒猜錯,那磚非磚,而是糯米、石灰、砂石等攪拌澆注而成的。還有呀!下到水井兩米深,就能聞到一股淡香,你是第一次聽說吧?”兩年過去了,駱今生今天才對我說。
“你下過水井?你就不怕滑下去?”我前年只看到駱今生圍著水井轉來轉去。
“不好意思,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鬼王廟是你的,我下過一次,差點滑下去了。”
“你還發現什么了?”我急問駱今生。前年夏末我們一起去鬼王廟,駱今生晚上跟我同宿過夜,他似乎說過,我住的那間房間的地下有通往鬼王廟
內廟的地道。
那么鬼王的墳,會不會就在駱今生所說的地道下?
“沒有別的什么了呀!阿紫,你可別生氣。”駱今生怕我怪他。
“我沒生氣呀!你下到兩米,就聞到一股淡香?是什么香?”考古我不懂,但駱今生是懂得一些事的,他肯定有著他的判斷。
“嗯,水是不會有香氣的,井壁嘛!是水沼氣,這股淡香應當是我們高雷地區的古樟木的香氣,但是不經意的話,是聞不出來的,那么這個香氣源距離水井應當有些距離,所以我判斷,它要么來自于我們過去住過的房間,要么來自于內廟。”駱今生講了他的看法。
我急問駱今生:“這事你跟別人說了嗎?”
“我沒跟別人說呀!你是主人,你都不知道?”駱今生反而不相信我會不知道此事。
“我聽說了,但是未經證實,這事你可別亂說喲!我身家性命都押在鬼王廟了。”經駱今生這么說,我想起沅沅前幾天睡覺前說我身體好香的事了。
是我身體真散發了香氣呢?還是駱今生所說的樟木的香氣?樟木香是醒腦提神的,但是那天晚上,沅沅聞過我體香后,他很快就睡著了。
奇怪了?難不成,駱今生的判斷有誤?難道是沉香木發出的香氣?沉香是能助睡眠的。
駱今生表示不會亂說后,約我春節放假后去一趟鬼王廟,我答應了。
回首第一次去鬼王廟,我因為沒有住進廟內,已經沒有太多印象了。第二次,我跟何再清夜談沒多久,我就想睡覺了,對,一定是沉香之氣,何再清跟我談過養生之道之后,我聞到類似香氣了。
再后來,我因贖身之故,在鬼王廟住了二十三個晚上,開始時我感覺到類似香氣,后來,何再清找十三種香草沐浴之后,就很少再聞到類似香氣了。
我住的房間是何再清安排的,他當時跟我說那間房極少讓別人住的,也只有我才配住,但是我和肖萍她們上山尋緣時,我和駱今生同住過了。駱今生當時沒說聞到香氣的,也許那天晚上因為鬧鬼的緣故,駱今生的注引力讓“鬼”事給牽著鼻子走了。
趁林海揚還沒下班,我上戒指菜單找鬼王,鬼王還在鬼王廟,我和他之間,又回到我說他寫的狀態。我說:“王,我可以知道你凡身葬在哪里嗎?”
鬼王寫道:不可以。
我說:“前幾天搞通車儀式,蘇總編采訪了我,我將你畫像公諸于眾了,說鬼王原名叫何旭東,但是現在的人,都不相信你曾經為人。”
鬼王寫道:畫像公開的事到此為止,決不能再說。
我問:“為什么?”
鬼王寫道:你們政府要是知道我是實有其人,那不得將我凡身遺骸給挖出來?你這是害你老公呀!你知道嗎?鬼王生氣了。
我說:“對不起,王,我都說出去了,我是想彰顯你棄惡揚善的美業,哪里想到會給你招來政府挖掘的可能?”
鬼王寫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許再說。做為繼承人,你得保持住廟堂的神秘性,不要想著讓別人相信,你越這么做,就越壞事。鬼王狠狠地教訓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