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救。”阿尊沉默了一會，斬釘截鐵地開口。
慕瑾汐看著阿尊，下意識地說道：“你真的不想見見母親麼？”
“我自小就沒見過她。”阿尊看著慕瑾汐說道：“瑾汐，說真的，親情這種事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奢侈，我這個人天生涼薄，當初她拿我來養育金蠱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是她的兒子？”
“是。”慕瑾汐點點頭，突然看著阿尊說道：“其實我也死了一回。”
阿尊一愣，有些遲疑地看著慕瑾汐。
“哥，其實這件事我現在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做了一場夢還是真正的死了一次。”也許是血脈相連，慕瑾汐在這一刻選擇對阿尊說出了自己心底的秘密，因爲在這一刻，她需要有一個人來跟她一起做決定。
“你既然叫我一聲兄長，那我自然有權利做這個決定。”阿尊似乎理解慕瑾汐心裡的掙扎，當下突然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說道：“我決定讓你毀掉金蠱。”
“其實我一直在想，爲什麼當初獨獨選中了我可以重新活過來。”慕瑾汐看著阿尊說道：“現在想來，也許母親最初就是打算用我做實驗，但是沒想到我死了。”
“所以呢？”阿尊皺起眉頭，對於這個未曾謀面的母親心底多了一絲厭惡。
“她留下了一個空間，那個空間裡東西超越了現在這個時代很多。”慕瑾汐抿了抿脣，又繼續說道：“但是在我使用的過程裡，發現這個空間的作用遠比我想象中的厲害。”
“還能回到過去嗎？”阿尊想到慕瑾汐說的，不禁皺起眉頭問道：“難不成你之所以能夠死而復生也是因爲那個空間？”
“不單純是這個，當初母親到底做了什麼，讓整個空間都恢復到了最初我並不知曉，但是她留下了很多秘密指令。”慕瑾汐看著阿尊說道：“我在想，就算是不去復活母親，也許有一日我仍舊可以解開那些指令，然後知道真相。”
“所以，從一開始你也就沒打算救活她對吧？”阿尊聽到慕瑾汐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就知道咱們倆一樣的冷血。”
“在我看來，已經死去的人再度活過來也許並沒有什麼好事。”慕瑾汐垂下眼眸說道：“我不想讓母親活過來之後性情大變，甚至非得讓我在她和景遇之間做個選擇，那不如現在就選擇景遇了。”
“也許世人會說你惡毒的。”阿尊看著慕瑾汐說道：“不顧自己親生母親的性命，只想著保護景遇？”
“我知道。”慕瑾汐拉住阿尊的衣袖說道：“你跟我來。”
慕瑾汐帶著阿尊進入了空間，阿尊四下打量了一番，突然皺起眉頭說道：“我好像記得這裡。”
“你來過？”慕瑾汐一愣，倒是有些詫異地看了阿尊一眼，隨後帶著他往存放秦婉屍身的冰室裡走去。
“小汐！”就在這個時候，煙寒突然出聲了。
“怎麼了？”慕瑾汐一愣，下意識地問道：“有什麼事？”
煙寒沒了聲音。
“煙寒？”慕瑾汐皺起眉頭，四下看了看，再次喊了一聲：“煙寒，回答我，這是命令。”
“等等……”阿尊突然將慕瑾汐拉到身後，倏然拔出腰間佩劍，指著那冰室的門說道：“什麼人，出來。”
“你們兩個都已經長那麼大了麼？”就在這個時候，冰室的門被緩緩打開，隨後秦婉已經緩步從裡面走了出來。
“母親？”慕瑾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手裡的金蠱，她根本就沒有做什麼，爲什麼秦婉會活過來？
可是現在的秦婉看上去分明比慕瑾汐大不了幾歲，怎麼看都覺得十分詭異。
“看來你們兩個是不太希望我活過來？”秦婉微微揚眉，好似十分滿意地撫摸著自己的手臂，淡淡地說道：“還是說，你們如我所料，並不打算用金蠱來複活我對麼？”
“怎麼可能……”阿尊嗤笑一聲，收回佩劍，轉頭看了慕瑾汐一眼，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我們這會過來就是爲了把金蠱送過來，你這突然醒過來，還真是讓我們有些驚訝。”
“這麼乖？”秦婉似乎並不太相信阿尊的話，掃了他們一眼才繼續說道：“你的蠱爲什麼解了？”
“爺爺帶著我東征西戰，結果無意間碰到了個養蠱高手，結果發現我體內有蠱，所以就解了。”阿尊攤開手，完全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道：“誰知道這個蠱能不能解啊……”
慕瑾汐突然十分佩服阿尊，至少在這個時候，她還真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面前這個女人。
雖然說是自己的母親，可是她分明保持著當時剛剛過世的樣子，甚至比那個時候還要年輕。
看著他們的眼神，也完全不像一個母親看孩子的目光。
那裡頭的殺意分明，慕瑾汐可不是傻子。
“煙寒呢？”慕瑾汐想到剛剛出了一聲的煙寒，連忙問道：“是你關掉了她嗎？”
“不聽話的東西，我留來做什麼？”秦婉掃了空間一眼，目光落在碧玉石上，頗爲詫異地看了慕瑾汐一眼說道：“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將空間利用到這個地步，不愧是我的女兒啊……”
阿尊想說，我妹妹聰明關你屁事，可是想想面前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路還不清楚，說到底還是得靜觀其變。
“你把煙寒怎麼了？”慕瑾汐與煙寒朝夕相處，即便對方只是程序，那對於慕瑾汐來說也是個能夠商量事情的朋友，這會聽到秦婉這麼說，不禁有些焦急地說道：“那是我的人！”
“人？”秦婉聽到慕瑾汐的話，忍不住哈哈大笑，隨後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一個程序而已，你竟然都能有了感情，真是沒看出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廢物。”
“廢物……”慕瑾汐聽到秦婉這麼說，手腳頓時冰涼，突然猛地擡起頭看著她問道：“秦婉，你告訴我……當初我的死，到底是不是跟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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