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嬤嬤看看院子里雪地里站著那抹頎長身影,也不知如何是好。
現在霜玉去了,姣姣和龍蛋都在養傷,雖說暗處有車前護著二小姐周全,但車前卻是處事圓滑的性子,反倒是不如龍蛋那般直來直往的來的融洽,也或許是二小姐曾是龍蛋的救命恩人吧,所以才覺得龍蛋留在這院子里更加順心。
秋夜風瞥了眼鹿鳴凍僵的身影,涼涼道,
“他今晚要是凍死在這里,明兒我還得找人處理尸體。你讓他進來吧,不過不準去我的房間?!?
秋夜風的話,讓俞嬤嬤甚是驚訝。
這事要是被殿下知道了,不知會不會不妥。
“俞嬤嬤,你放心,鹿鳴不進來守著,沒有人給我當證人,我如何能出得了這個門!”
秋夜風的話讓俞嬤嬤瞬間明白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問道,
“二小姐您又要去看姣姣他們?”
“不是,我今晚忽然很想去看看我的好祖母了?!?
秋夜風的話,讓俞嬤嬤一時摸不著頭腦。
老夫人對二小姐,那真是不能再毒辣再無情了。二小姐深更半夜的過去,豈不是正撞槍口上了?
“小姐,難道你是想……”俞嬤嬤越說到最后,越是壓低了聲音,瞧著秋夜風無所謂的點點頭,俞嬤嬤一顆心明明都揪起來了,面上卻還要安慰著秋夜風。
“小姐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吧,俞嬤嬤一定為你看好家?!?
這句話后,主仆二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家這個詞,既不屬于骨子里冷硬無情的秋夜風,也不屬于為仆的俞嬤嬤,而上次秋夜風帶著俞嬤嬤去相國寺的時候,回來之后,霜玉死了,姣姣廢了一只手臂,那般情況映襯下,這秋府的霞光閣還如何能是她們的家?
秋夜風拿出之前的一萬兩銀票,交給俞嬤嬤。
“我知道俞嬤嬤你,在這京都暗里也有不少的勢力,替我給霜玉尋一處風水寶地,至于剩下的便是你和姣姣過去那么多年對我不離不棄的報酬。”
俞嬤嬤握著那薄薄的幾張銀票,感慨道,“霜玉死了,我也老了,我的那份就都給姣姣吧,那丫頭廢了一只胳膊,以后能不能尋一戶好人家都不好說,她還年輕,需要銀子的時候多?!?
秋夜風面色如常,就在俞嬤嬤將要轉身之際,淡淡出聲,
“俞嬤嬤,這一萬兩銀票你看著安排吧,以后不要說你老了這種話,你是我的長輩,無論你多大年紀,都是我秋夜風最尊重的人,你無兒無女,我就是你的女兒,望你頤養天年,而不是陪著我擔驚受怕。”
秋夜風的話,每一個字,都仿佛滾燙的蒸汽溫暖著俞嬤嬤心窩,她眼角莫名濕潤,嘴巴張了張,竟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之前一直當如今的二小姐雖然強大無畏了很多,但骨子里和眼底,總給人一種冷酷無情到極致的冷煞氣場,仿佛是不容許任何人接近她的內心。
但其實,在二小姐內心,一直裝著她們三個仆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