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的馬車內,秋夜風皺了下眉頭,緩緩睜開眼睛,有些蠟黃的面色此刻看起來略顯憔悴,只那雙星眸睜開時,璀璨耀目與往昔無異。
某殿下忽然抬手拍了下她面頰,聲音帶著一絲深寒的涼意,
“醒了就起來,還裝什么?”
他的語氣冷冷的,態度表情也有些僵硬。仿佛秋夜風之前假裝睡覺氣到了他。
濃濃的血腥味道沁入鼻息之間,她皺眉坐了起來。
甫一撞上北堂無憂染了血絲的瞳仁,秋夜風眼神顫動一下,旋即快速移開視線。
“夏睿辰那么變態,我不假裝暈倒,誰知道他還會做出更加變態的事情不!”秋夜風輕舒口氣,之前北堂無憂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
此刻看著他一身玄色錦袍,已經被鮮血染的看不出原本顏色,干涸的血y凝固在單色的錦袍上,他整個人猶如從鮮血沐浴中走出,踏著血色朝陽出現在她面前。
覺察到他周身隴在一層盛怒火焰之中,秋夜風垂下眸子,靜默不語。
北堂無憂閉了閉寒瞳,再次睜開,眼底已是冷漠蕭瑟一片。
他此刻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不知在生什么氣,明明之前將她從大殿抱出來的時候還好端端的,這才上了馬車就翻臉了。
“北堂無憂,你受傷了?”她試探的問著他。說不定他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傷到了腦子,所以才會忽冷忽熱的。
回答她的是某殿下甚涼的白眼一個。
“那……現在要去哪里?”秋夜風無奈的看著他。
某殿下以玉骨扇子挑起車簾,示意她朝外看去。
……原來是回攝國府的路。
這廝!抽風了是不是?回攝國府的話不會好好說話嗎?回答一聲能死?
馬車內氣氛,一時沉默的讓人想要撞墻。可北堂無憂卻是穩穩坐著,只是臉上的寒霜愈加濃郁冰封。
看著他一身血衣,連不常使用的玉骨扇子都帶在身邊,此刻那瑩白如雪的玉骨扇子已經沾滿鮮血,染成了紅色,就連他如墨青絲,也被鮮血干涸凝結。
見此情形,秋夜風想到他之前沖進大殿之前,該是經歷了怎樣一番血腥廝殺才能見到她的!以夏睿辰的性子,絕不會讓北堂無憂輕松的帶走他,況且夏睿辰的那些密探都已經暴露了蹤跡,夏睿辰也就如發狂的猛獸一般,變得毫無顧忌。
剛剛那一場血戰,他不知殺了多少人,才能來到她面前。
“北堂無憂,你……”
“到了。”
秋夜風正想問他,昨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時,卻被他冷冷打斷。只有簡單清冷的兩個字,他率先下車,將她扔在了車上。
秋夜風回過神來,他背影已迅速消失在院子另一頭。
“二小姐?!瘪R車外,響起山藥擔憂的聲音。
秋夜風回過神來走下馬車,山藥和龍蛋都在,此刻看向她的眼神除了擔憂,臉色竟都是異乎尋常的蒼白。
清冷的眸子環顧四周,似乎也感覺到了攝國府今日異于常日的感覺。
今兒是大年初一,即便攝國府常年如此嚴肅冷冽的感覺,卻也不該是此刻這般,風聲鶴唳與蕭瑟血腥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