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舍得睜開眼了?”幾乎是咬碎了牙齒,一字一頓的語氣,隱隱還帶著猙獰刻骨的味道。仿佛是要將秋夜風的骨頭在唇齒之間研磨咀嚼,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嘶。”某女悶哼一聲。
“很疼?”覺察出她臉色的蒼白,北堂無憂眼底憤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關切,擔憂。
“疼。疼死了。”
如何能不疼?
換你被壓在幾噸重的房梁下面你試試?
估計這一下,肋骨骨折了好幾根,腳踝和手腕都有骨折挫傷,好在都沒斷,要不然在這醫療落后的古代,想要養好骨頭那是難上加難。好在她在現代也學了一些基礎的醫理知識,能大體判斷下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
一如她穿越之初,躺在地上幾個時辰都不動彈一下,就為了適應周遭環境一樣。
之前她的沉默,并非給北堂無憂臉色看,不過是為了自查身體,同時適應身體各部位的損傷,以此做出一個合適的判斷。
“北堂無憂,我需要一個輪椅,稍后我告訴你要求,你讓你的屬下幫我打造出來。還有……我需要一些藥材……”
秋夜風不看北堂無憂臉色,自顧自的說著,等著她自己能想到的都說完之后,方才覺得有些口渴。
“山藥呢?她沒跟著一起來?”她想的是有一個丫鬟在一旁伺候著,自是方便的多,要不然她現在不能下地,翻個身都艱難的境況如何是好?
“你就別打山藥的主意了。再有一天就到秦莊了,到時候,你的衣食住行,我都會在一旁看著,守著。”北堂無憂冷聲開口,斷了秋夜風對山藥的念想。
“我要去茅房,你也跟著?”秋夜風狠狠白了他一眼。
讓她未來一段時間都跟北堂無憂日夜相對,這哪里是養傷,分明就是折磨。
折磨她這個病人!
“我自然要跟著,不然,你蹲不下或是穿不上衣服,總不能就……”
“總不能就什么?你是想說n褲子?”秋夜風冷不丁的接了一句,自己都被自己的話嗆到了,可才一咳嗽,肋骨那里就是鉆心劇痛。
沒有肋骨骨折過的人無法體會那呼吸吐納之間都像是用錘子鑿著骨頭的痛苦感覺。
北堂無憂看著她,真是體會到了,何為打不得罵不得。
就是一個正常的秋夜風在他面前,氣得他暴跳如雷的時候,他也只是踩掉她的裙子發泄發泄,更何況是一個傷痕累累的秋夜風,疼惜隱忍就在心尖上,明明是將她捧在手掌心,細細呵護著,寵愛著,可她卻不稀罕,不接受,寧可以一身傷痕累累來對抗他深沉付出的感情。
以至于,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在懷疑,究竟他北堂無憂,像他這種人,該不該有感情!是否曾經的殺戮滔天注定了他孤獨一生,不配去品嘗感情的果實。
連碰觸一下都是罪過。
“總之,山藥不在。你也知道,我身邊沒有別的丫鬟婆子。你若覺得委屈也沒辦法,這荒郊野外的,就只有我一人!你只能想盡辦法說服你自己,將我當做山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