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如果有朝一日,我與北堂無憂打了起來,他要殺我,而我也要置他于死地的話,姐姐會站在誰的一邊?”
他的聲音啞啞的,帶著無限的委屈和動容,就像是一個受了極大傷害的孩子,在這一刻,尋到了自己所認為的最需要的親人,渴望她的認可、接納,擁抱。
秋夜風低下頭,看著鹿鳴緊緊扣在自己腰身的雙手,這一刻,反倒是沒有之前那么生氣了。
“鹿鳴,也許到了那一天,根本就沒有我秋夜風這個人。我也沒必要回答你這種假設性的問題。你是你,他是他。你們之間有天大的仇恨也好,哪怕是有感情糾葛,都與我無關,在這大商天下,我秋夜風寧可逆水行舟,前行之路滿布荊棘,我也終要走出我自己的天地!”
屬于她的天地,就在不遠處。
那里哪怕是荒蕪大漠,風沙漫天,至少,不再有這里的紛爭算計,波譎云詭。
秋夜風的態度,再次讓鹿鳴疑惑。
既然她是想脫離北堂無憂的桎梏,又為何要主動接近北堂無憂,又為何要為北堂無憂效力?
“姐姐,不會有那一天的!有我鹿鳴在的一天,就有姐姐在!!”
“你這算是誓言嗎?”秋夜風涼涼出聲。
鹿鳴更緊的抱著她,身子上前一步,前胸貼著她腰身,那般柔軟,那般馨香。他從來不是一個只看樣貌決定這個人作用歸屬的人,所以從一開始,在他眼底心中,秋夜風就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他下巴抵在她肩頭,難得這一刻,她既不動手,也不發怒。只是安靜的站著,鹿鳴甚至有一瞬的錯覺,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如此安靜到骨髓深處的秋夜風,如何是那個宜嗔宜喜聰穎過人的秋夜風?如何是那個膽大妄為古靈精怪的秋夜風?
“姐姐,一定要選擇北堂無憂嗎?我雖然偶爾吃啥瘋癲,可我任何時候都是對姐姐好的,我不會出賣你,不會欺負你,更加不會如北堂無憂那般,時不時的板著一張臉面對你,好似全天下都欠了他幾萬兩銀子似得!”
鹿鳴實話實說,故意在秋夜風耳邊說著曖昧模糊的話語。
這一刻,他的身體已然有了感覺。
對著一個原本不該與他有任何關聯的秋夜風。身體和心,同時清晰而放縱的悸動開來。
秋夜風皺了眉頭,低下頭,抬手將鹿鳴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
他執拗的雙手交握,像是賭氣的孩子,就是死死撐著不撒手。哪怕指關節被秋夜風掰的泛出森冷的蒼白,他也是忍痛咬牙,就是不肯松手。
秋夜風薄涼無波的聲音,幽幽響起,
“你不會出賣我,那是因為我不會機會出賣我!你不會欺負我,那是因為在欺凌面前,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至于你對我是笑臉相迎還是冷酷無情,那都是你的事情!我不必追究你的臉色你的喜怒哀樂。鹿鳴,我不相信所謂誓言,紅口白牙隨口一說罷了,誰都能說上十條八條的,又能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