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關勝要吃什么,夏福心點完菜,第一時間伸長手,“來來,東西拿來我看看。”
穿著襯衫西褲一副都市小白領打扮的關勝沒好氣看她一眼,邊卷著袖子道,“多日不見,你就不先問一問老朋友的情況?虧哥哥我那么念著你。”
“你這不是好好坐我面前嘛,能有什么突發狀況。”夏福心狡詐一笑,迫不及待接過他遞過來的牛皮紙袋,“謝啦。”
關勝恨恨戳了一只炸蝦塞嘴里,“就知道你最沒良心。”
“我要是沒良心早過河拆橋把你踹走了,還能請你吃飯啊?”夏福心哼了一聲,拿出資料看了起來,一邊招呼服務員給自己再來杯雜果繽智。
“嘖嘖!紅三代啊,怪不得那些人那么巴著他,沈煉這家伙果然有土豪的資本……”喝了口飲料,手捏著吸管漫不經心地戳著杯底,夏福心一邊翻著沈煉的調查資料,一邊咋舌。
“沈家在京城的勢力頗大,關鍵是涉及到敏感的政/治點,有些資料我們也不好查得太詳細,不然很容易引起上面,”關勝一手拿著筷子夾菜,另外一只手往上指了指,“的注意,所以我給你的資料也只能從沈海集團開始。”
夏福心咬著筷子,點頭表示理解,“我明白,辛苦了。”
如果沈煉確實跟奧羅拉有勾結的話,那他肯定會是個棘手人物。不過調查里也顯示了,這人一向性格乖張不按理出牌……或許她可以試著投其所好勸他來個‘迷途知返’?
“用不著說謝謝,記得把欠我的幾頓飯都還上就好。”關勝嘿嘿笑著提醒她,“特別是老陳家的豆腐鍋。”
“安啦,安啦!跑不了你的。”夏福心打了個響指,“剛才來之前我就已經跟老板約好了,下星期看你什么時候有空,咱們可以隨時過去。”
關勝眼一瞇,笑了,“好咧!”
“對了,話說你怎么突然對沈煉這個人感興趣了?”飯吃到一半,關勝突然想起要八卦一下,“雖然這家伙確實年輕有為沒錯,但同時他也是那種標準的花花公子,換女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都快,按道理說你應該不會對這種渣男感興趣才對……難道是最近接的case跟他有關?”關勝想了下,隨即又搖了搖頭,“也不對,雖然他最近是跟個小明星走得挺近,不過兩人還沒到那種關系,而且在那之前他也沒別的女人,應該不構成劈腿吧?”
“行了,吃你的飯吧,少犯職業病了。”夏福心往他嘴里塞了塊雞翅打斷他喃喃自語,“我對這家伙是有那么點興趣,不過不是你想的那種——趕緊吃完回去了,剛才不是說晚上還有工作?”
關勝下意識看了眼手表,“你不說我都忘了,待會還得去目標樓下蹲著呢。”
趕著時間吃完飯,夏福心和關勝一起有說有笑走出餐廳。
兩人都沒留意到不遠處正緩緩停下的黑色邁巴赫。
副駕駛座上的辛杰克隔得老遠看到夏福心,忍不住便手快將車窗搖了下來,“Star?她怎么會在這里?”
話說她身邊那個男的又是誰?
后座上的嚴以劭自然也看到了夏福心和關勝相談甚歡的模樣,眼神閃了閃,長睫垂下擋住眼底的冷意。
“去查查那個男人的身份。”
…………
老K幾人的速度很快。
嚴以劭回到老宅的時候,關勝的資料已經擺到他書房桌面上了。
辛杰克順手拿起來翻了翻,一邊嘖嘖稱奇,“關勝?原來這家伙也是個偵探,怪不得跟star能聊到一塊……唔,他居然在近段時間里調查過沈煉,看來應該是在幫star。”
話說著,便將資料重新合上遞給嚴以劭,順便調侃了句,“boss你放心,我剛看過了,里面說star跟他只是同行業的朋友,最多算是常年一起吃飯的好伙伴,其他什么關系都沒有。”
嚴以劭翻資料的手頓了頓,陰冷的神色似乎稍稍緩和了下。
“……以后她需要什么資料,在適當范圍內幫她查。”
雖然只是同行的朋友,但是誰知道接觸久了會不會產生別的什么感情——保險起見,嚴大總裁決定還是要從根源杜絕關勝跟夏福心見面所有可能才行。
“明白!”辛杰克嘿嘿一笑,轉身通知老K他們去了。
時間就這么不緊不慢地又過去兩天。
這天中午,夏福心去財務部拿資料的時候,嚴仕訓嚴二叔翹高打著石膏的右腿坐在輪椅上怒氣沖沖地又找上門來了。
“嚴以劭,你給我出來!”
剛從會議室走出來的嚴以劭眉心不著痕跡地皺了下,冷冷看眼垂頭跟在后頭不敢看他的保安,直把兩人看得冷汗直流。
“對不起嚴總,但他說他是你二叔……”
兩名保安怨恨的目光齊齊看向輪椅上的嚴仕訓,簡直恨不能當場把他給掀翻出去。
上次這家伙仗著自己的身份獲得通行上了二十九樓,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他們總裁,這次人家擺明了是不想放他進來的,偏偏他還要自己沖進電梯……連帶害慘他們了!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嚴仕訓半點沒有被人嫌棄的自覺,一手捂著被打烏青的右眼,說話的時候唾沫星子滿天飛,“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不幫忙也就算了,居然還找人把我打成這樣,你看看我的臉,我的腿!”嚴仕訓神情激動拿包得跟粽子似的手指著自己,“你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二叔了?啊?”
嚴以劭微微瞇了瞇眼,眼底盛滿戾氣,“如果二叔想知道在我不顧念親情的情況下會有什么結果,我不介意現在就讓你體驗一下。”
“你……”還想接著罵的嚴仕訓瞬間頭皮發麻,猛地意識到眼前的人并沒有自己的親弟弟那么好說話,惹怒了他他可是什么都做得出來——
想到這里,連忙心虛地閉了嘴,下意識扭過頭不敢和他直視,“莫名其妙!我可沒說你什么……”
嚴以劭表情依舊陰鷙,沒有再開口,只是冷冷地轉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高大挺直的背影似乎都在冒著森森寒氣。
辛杰克回轉頭示意參與會議的其他高層人員先行離開,又把不知所措的保安打發回去,似笑非笑看眼‘身殘志堅’依舊想來作死的嚴二叔,也跟著慢悠悠地走了。
嚴仕訓見沒人理會他,氣虛了好一會兒又氣急敗壞轉著輪椅立刻跟了上去,目光在辦公室里四處掃視了一圈,“上次那個小賤人呢?讓她出來!”
生怕他在辦公室里亂來,辛杰克推了推眼鏡,無奈出聲,“什么小賤人?嚴二叔,你到底想說什么?”
嚴仕訓輕蔑看他一眼,隨后又咬牙看向另外一張辦公桌,“上次那個坐這里的小賤人呢?她也不看看我嚴仕訓是什么人,居然敢打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伸出沒斷的那只腳重重踹了一下夏福心的辦公桌,嚴仕訓滿臉猙獰咆哮道,“小賤人,出來!別以為躲起來就可以了……我告訴你,這事沒完!”
辛杰克懶得理會他,權當看猴戲般在旁邊看著,也不出聲。
嚴仕訓叫囂了半天沒人回應,于是又臉紅脖子粗地推著輪椅闖進嚴以劭辦公室,“上次那個牙尖嘴利的小賤人呢?她不是你的情/婦嗎?她去了哪里?讓她出來!”
辦公桌后的嚴以劭微微瞇起眼,看著跟瘋狗一樣明顯已經氣得神志不清的嚴仕訓,臉上像罩上了一層寒霜般,“你口口聲聲說我的人打了你,證據呢?”
嚴仕訓怔了下,隨即暴跳如雷,“證據?我都被她打成這樣了,你還想要什么證據?!”
要不是腳上打著厚厚的石膏無法動彈,他差點就跳起來拍桌子怒吼了。
嚴以劭眼神冷得像冰,看嚴二叔的表情就像在看小丑一般,“若是二叔你在路上隨隨便便摔一跤或者出個車禍沒死,是不是也要爬回來賴我的人離得那么遠還用意念打傷了你?”
旁邊圍觀的辛杰克聞言立馬翹高雙手拇指高舉給他點了三十二個贊——話說他們家總裁狠起來的時候依舊毒舌不減當年啊!
聽出嚴以劭話里的嘲諷,嚴仕訓聲調猛地拉高,“你在詛咒我?”
“如果光是詛咒就能傷人,”垂下長睫,嚴以劭順手翻開桌上文件開始批閱,而后才眼帶嘲諷將話補全,“那現在二叔你早該死無全尸了。”
“你——”
“哎喲喲,我當是一大早的怎么外頭會有烏鴉叫呢,原來是二叔你來了啊。”
剛搞定手頭上的工作,一回來就聽到熟悉的大嗓門又在開罵,夏福心倚在門邊,笑吟吟地看著鼻青臉腫的嚴仕訓,“怎么弄成這副模樣?難道是來的路上出車禍了?”話說著,又一臉遺憾地感嘆了句,“這年頭開車的人還真是不走心,這樣都沒能把你撞死……啊,我是說怎么能把你腿都撞斷了呢,真是太可惜……不對,是太悲慘了。”
“……”可惜你妹!悲慘你大爺!
嚴仕訓被噎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嚨口差點沒憋死自己——一樣的毒舌不要臉,這對狗男女絕對是有備而來的!!!
“你,你……你,”嚴仕訓臉色漲得通紅,也顧不得去數落嚴以劭了,轉身指著夏福心,手指頭抖了半天,“好你個小賤人,終于肯出來了是吧?我告訴你,今天就算你賠禮道歉,我也要讓你下半輩子都在牢里度過!敢打我,你是活膩歪了!”
嘖,當她是嚇大的啊?
“我說二叔,人在做天在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夏福心翻了個白眼,“你說你這一身傷是我打的就是我打的?你這么能胡說八道你怎么不上天呢?再這么亂攀扯當心我告你誹謗!”
上次她就應該順手把他滿口大牙一并砸掉,也省現在還得浪費時間聽他廢話。
“你!”嚴仕訓氣得手都在哆嗦,眼看著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就要昏厥過去。
“哦,對了!說到這個,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夏福心存心不讓他好過,又摸出手機晃了晃,“之前下班的時候我遇到了一批聲稱是受了二叔你的指使,故意要對我實施奸/污并錄像存檔作為威脅用品的混混,你說我要是把這些人的口供和二叔你的轉賬記錄一并發給警察局,不知道那邊會做出什么判決呢?”
“你說謊!”嚴仕訓心下一驚,反射性脫口而出,“我給他們的明明是現金,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轉賬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