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的時候夏福心就把答應了沈老太爺去跟他手底下特種兵切磋的事興致勃勃地跟嚴以劭說了。
后者沉默了下,倒也沒說什么,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夏福心顧著想訓練的事,也沒去注意他的表情是好是壞,吃完飯就跑回去開電腦刷游戲去了。
倒是本來正打算離開的辛杰克被留了下來。
“去查查看沈長生手底下有沒有能用的人。”嚴以劭沉聲道。
“你是擔心他們會趁機對star不利?”辛杰克思索了下,“那要不還是讓老程……”話還沒說完就先皺起眉,“不對,這種算是機密訓練的事,以老程的身份絕對進不去——嘖,那看來確實得重新找個合適的人才行?!?
嚴以劭手指在桌上點了點,半晌突然道,“不,把老程安排進去倒也不是不行。”
辛杰克詫異道,“但是老程以前……”
“以老程的身手和經(jīng)驗,沈長生不會拒絕。”嚴以劭道,“畢竟若是要指點切磋,他比福心更有資格。更何況……”
“更何況,沈長生其實是在賣人情給你?!毙两芸撕芸毂阆胪ㄆ渲械年P鍵,伸手一推眼鏡笑瞇瞇接過話道,“他知道沈煉說的話boss你不一定相信,也知道沒有絕對的好處嚴氏不會出手,所以他這純粹是在借star向你示好——另外,如果他真是要打磨自己手底下的人,我們把老程送過去,不是正遂了他的意?”
一箭雙雕,沈長生真是好算計。
嚴以劭揚了揚劍眉,神情冷靜地拿指尖繼續(xù)輕點桌面,不置可否。
好在辛杰克跟了他夠久,就算他不說話,也能從他的表情動作里推斷出一二。
“boss你放心,這事我會在star過去之前盡快搞定的。”
嚴以劭便點了點頭,“去吧?!?
表完了忠心,辛杰克也就不再多話,轉身回家查資料找人打通關系去了。
由于多國特種部隊聯(lián)合演習即將開始,夏福心隔天就被親自開車來的沈煉帶去了城郊的一處私人球場。讓她驚訝的是,老程居然也大搖大擺地跟著她一起進去了——之前不是說他前雇傭兵的身份太過敏感來著?怎么這會兒不敏感了?
沈煉對此的解釋是:“只是體力跟武力切磋而已,又不涉及其他方面的機密,而且格斗場地也不在部隊中,不礙事?!?
“好吧。”
雖然納悶為什么最終場地又變了,不過考慮到人沒變還能帶上老程,夏福心聳了聳肩,高興之余也就沒多問——有些涉及太過機密的東西,出于自我保護她都會習慣性避開,更何況還有好基友陪著一起,這樣的安排正合她意。
到了球場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場上空無一人,沈長生笑呵呵地坐在主席臺上,他旁邊里三圈外三圈的都站滿了神情肅穆高度警惕的衛(wèi)兵。
夏福心朝上面揮了揮手,手張開放在嘴邊喊了句,“老爺子,你的人呢?”
“小姑娘不要心急,馬上就來,馬上就來?!鄙蜷L生樂呵呵道,揮揮手示意自家孫子從旁邊閃開,沒想到沈煉卻好似沒看到似的,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卷起了袖子做著準備,“難得今天爺爺肯讓最寶貝的‘戰(zhàn)狼’出面,這種機會我怎么可能錯過?”
沈長生:“……”
上次讓這小兔崽子去參加訓練的時候他明明不是這么說的!
果然兒大不由爺??!以前從不肯在部隊里多待一會兒的人,今天倒是相當積極地自己跑過來還擺出了要作戰(zhàn)到底的姿態(tài)——
眼神格外有深意地從夏福心身上掃過,沈長生也不去管自家孫子到底為什么犯抽了,擺擺手示意身旁的副官接手所有事宜,他老人家準備就在旁邊看看熱鬧就好。
副官是個穿著迷彩服的硬漢,犀利的眼神如狼一般,嗓門不大,但是說出口的話偏偏隔得老遠都能聽到,“聽我口令,‘戰(zhàn)狼’全員出列!”
夏福心還在懵逼他這是往哪兒喊呢,身后突然嗖嗖幾聲,和他們離了有一段距離的草坪突然被掀開好幾塊,從里面冒出來好幾個穿著迷彩服的身影,再然后是觀眾座椅后頭跟廣告牌后頭,每一條身影都是那么身姿矯捷,行動迅速真如狼群一般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結成有序齊整的方陣。
全體迷彩服的戰(zhàn)狼部隊成員排成整齊的三條長列,全員光著頭沒戴帽子,臉上涂著油彩,腳下套著黑色軍靴,岔開兩腿雙手背在身后,不茍言笑的模樣酷勁十足。
就站在隊列正前方的夏福心雙眼閃閃發(fā)亮,激動得難以自持。
傳說中天朝最為神秘犀利的特種部隊戰(zhàn)狼,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不愧是特種兵,這一身氣勢簡直帥炸裂了啊!
老程轉頭看眼身旁一臉激動顯然獸血沸騰的夏福心,再看看對面的那群男人,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回去跟雇主建議一聲,讓他抽空也去弄身迷彩服穿穿,搞不好能更快征服他家小女友的心?
在老程沉默cos沉思者的時候,沈長生帶來的人已經(jīng)給三人各發(fā)了一套迷彩服,夏福心顯然更激動了。
沈煉痞里痞氣地把一邊手肘駕靠在她肩上,拿下巴努了努她手上的衣服,“爺爺說要送你點東西,我覺得這衣服你應該會喜歡?”
“喜歡!太特么喜歡了!”夏福心重重點了下頭,粗魯?shù)嘏牧伺乃募绨蛴纸o他豎了根大拇指,“還是你懂我,夠哥們!”
沈煉立刻就抖起來了,笑瞇瞇道,“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總歸禮輕情意重嘛。”
旁邊送衣服過來的衛(wèi)兵看了他好幾眼,夏福心發(fā)現(xiàn)他眼角似乎在抽搐。
從更衣室里換好衣服出來,戰(zhàn)狼成員依舊紋絲不動地背著手站在球場上,看模樣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似乎根本沒有動過,連表情都是統(tǒng)一的冷峻,光是站在那兒都讓人覺得膽怯——當然那是一般人,從小就被師傅虐大的夏福心現(xiàn)在只感覺滿腔戰(zhàn)意沸騰。
站她旁邊的老程拿出隨身帶著的扁平酒壺喝了口酒,胡子拉碴的臉上也少有的顯示出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至于純粹臨時起意的沈煉……嗯,他正在無聊地打呵欠,模樣看起來相當欠扁。
剛才發(fā)話那位硬漢副官見他們?nèi)顺鰜?,也不啰嗦直接開口道,“全員都有,聽我指示!今天要考校的是戰(zhàn)狼全員的單兵近身作戰(zhàn)能力。在你們對面那三位,就是首長特聘回來的考校人員。今天旨在切磋,所以冷熱/兵器都不許使用!再有一點,點到為止,不準下死手——都聽明白了嗎?”“明白!”
夏福心跟沈煉老程各自對視一眼,難掩激動地和已經(jīng)散開正對著他們的戰(zhàn)狼成員面對面站著,一邊下意識將手指骨捏得咔咔作響。
看來今天絕對會是大豐收?。?
…………
球場上的一對一武力切磋在夏福心和沈煉的有心攪動下最后變成了雙方人馬混戰(zhàn),打到最后基本所有人都躺下了,累得都站不起來卻個個高呼痛快。
不少原先以為沈長生讓夏福心一個女人過來是想讓他們陪著玩過家家而有些不痛快的戰(zhàn)狼成員全都對她刮目相看——雖然這姑娘力道上有所欠缺,但卻極其善用自己身材嬌小的優(yōu)勢,身形變幻莫測滑得跟泥鰍一樣,各種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輕敵的他們一開始還吃了不少暗虧,后來越是跟她打就越覺得受益良多,在發(fā)現(xiàn)夏福心居然還能不借助任何工具垂直九十度站著翻上高墻的時候,更是一個個眼冒綠光,恨不能立刻拜師求她把這手絕活傾囊相授。
一下子結交了老大一群兄弟,在吃過一頓大餐之后,夏福心便揮別鼻青臉腫的沈煉,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了。
老程臉上身上都帶著傷,開著車的時候嘴巴依舊是咧著的——自從他不當雇傭兵之后,這還是他打架打得最酣暢淋漓的一次。
雖然當嚴以劭的保鏢生活也不見得多平靜,該打架該玩命的時候還是有,但怎么都沒有今天來得盡興,那群年紀不算大的年輕特種兵著實讓他開了眼界。
忍不住便想起了以前手底下的那幫兄弟,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在干什么?
刀口舔血的生活并不好過,但要論起刺激來,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帶著一腔熱血和過足癮之后的興奮,夏福心剛踏進家門,見了嚴以劭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他那張原本還帶著微微笑意的臉瞬間沉了下去。
一句‘我回來了’就這么卡在喉嚨里,夏福心疑惑地看著他,“干什……”
“臉上的傷誰弄的?”嚴以劭帶著森森冷意的話一出口,被他盯著看的夏福心頓感不妙。
抬手按了按淤青了一塊的嘴角,她嘿笑兩聲,打算蒙混過去,“沒什么,就是之前一不小心蹭到了……”
“不說是嗎?”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嚴以劭臉色黑如鍋底,手按下電話內(nèi)線,“老K,去查……”
“等等,等等!”
夏福心一個飛撲過去,搶過他手里的電話一把掛斷,然后再大方往他腿上一坐,手勾著他脖子,“我說我說,這真的是不小心蹭到……”
見嚴以劭盯著她不說話,狹長雙眸依舊泛著森森冷意,夏福心忍不住便噎了下,縮縮肩膀認慫,“好吧,我坦白,就是不小心給別人手蹭到的——但是你也知道的,切磋嘛,拳腳無言難免會傷到。對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這已經(jīng)算是輕到不能再輕的輕傷了?!薄澳愣疾恢篮髞砦腋铣毯狭Π阉麄兌即蛄藗€落花流水,論鼻青臉腫的程度他們可比我們慘多了!”
說到最后,忍不住又得意洋洋地挺了挺胸,一副無比自豪的模樣。
“……”
嚴以劭繃了半天的黑臉,最終只能在她滾刀肉一樣的胡亂應對里敗下陣來。
算了,她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