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叔那里出來以后,本來想和小胖好好聊聊,他卻接了一個電話,說是古云齋里接了一單大生意,員工們做不了主,讓他立刻趕回去。小胖不好意思地說:“實在對不起呀,咱哥倆只能回頭聊了”
我拍了拍他胖鼓鼓的肚子,笑道:“您胖爺可是做大買賣的人,怎么能和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一起敘舊呢!得了,你先忙你的去吧,咱們哥倆有空再聚吧!”
小胖還想說什么,這時電話又打過來了,小胖一邊接通電話,一邊攔了輛車,然后扭頭對我說:“我捎回你去?”
他們那個行當,都是些背人的話,況且偏一偏就是手銬子的干活,還是少聽為好。我連忙說:“不用了,你忙你的。”
小胖也沒客氣,一邊朝著電話里罵著,一邊跟我道了別,就匆匆地走了。
我沒有打車,只是慢慢地往回走,看著天邊飄蕩的閑云,又想著小胖起碼還有個古云齋能回去,而我只能去面對那冷冷的墻壁,或者電腦那邊一個個遙遠的陌生人,甚至那個神秘的女人……這樣一想,我就更不愿意回去了,隨即打電話給孫文,問他有沒有時間,哥們我今天揀到金元寶了,大出血,全聚德吃烤鴨的干活!
和孫文這樣的人交朋友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管什么時間,什么場合,一個電話,他馬上就會趕到我的身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什么時候都有時間,想想那考古隊里即便是沒有什么事情,可是他家里也需要照顧吧。不過,他從來沒有主動說過他家里的情況,我也就沒好意思問過。朋友之間,也需要保持一定距離的,這樣朋友才能做得更自由、更長久。
孫文這小子可謂是神速,我還沒有趕到和平門,他就已經在烤鴨店里等著我了,此時正拿著一雙象牙白筷子無聊地敲著桌子呢。
我笑著說道:“嘿,這真是不花錢的東西來得緊啊。鴨子還沒有上架,筷子就先舉起來了!”
他笑笑,沒有說什么,把筷子放了下來。
孫文這個人就是這樣,平時不愛說話,表面上有點冷,也有點陰,可是卻有著一付熱心腸。這樣的人,就像《三個火槍手》之中的阿多斯一樣,一定有著一段不尋常的故事,只是已經被他深深埋藏在心底,別人永遠不會知道而已。
我見他那樣子,趕緊讓服務員先上了一盤涼菜,幾瓶啤酒,讓他先吃點喝點,最后又忍痛點了一只鴨子。
趁著鴨子還沒有上來,我趕緊對他說了三叔那張詭異的照片,希望他能幫我分析一下。
在聽我說的時候,孫文一直在冷笑,大口大口地喝著酒。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表情。
良久,他才說:“你有沒有覺得,你三叔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我一愣,“你說什么?”
他說:“你三叔說那個古墓中只有他們3個人?”
我說:“是啊。”
他說:“那不可能。要是這古墓中只有3個人的話,那這張照片又是誰照出來的?”
那古墓中一定還有一個人,可是,三叔為什么不愿意提到呢?
我疑惑地看著孫文,希望他能給我找出來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卻冷笑起來,又不愿意說話了。這怪人,既然不愿意說話,我又不好勉強。這時正好烤鴨上來了,我也就沒有再說什么,只一個勁地招呼孫文吃鴨子。孫文最終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在那里不咸不淡地喝著啤酒,有些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的手機又“嗚嗚”地響了起來。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小胖打來的,我接通電話,問他那邊的生意處理好了嗎?他得意地說道:“咳,是個大傻鼻子美國佬兒,什么都不懂,讓我三兩下就給他侃暈了,硬是把個民國的尿壺當作戰國時候的神器賣給他了!”他又胡扯了幾句,就問我在哪里,說馬上派車來接我,然后弄壺小酒好好敘敘才行。
小樣兒,還跟我打腫臉充胖子,剛才在三叔那里還打車呢,一轉眼就有車了?況且,三叔的錢都捐給希望工程了。就算是有錢,按照三叔的脾氣以及小胖的那副德行,也不會給他配車的。
我故意“呵呵”了兩聲,然后說道:“可以啊,你小子牛啊,怎么一轉眼這都混上車了?”
他含含糊糊地說:“一般,一般!”
我說:“得了,還是不麻煩你了,我自己打車去就行了。”
小胖聽我這樣說,也松了一口氣,說道:“那也行,你直接打車到潘家園的古云齋就行,司機都知道我這兒!”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還吹呢!北京大了去了,的車司機海了去了,都知道你那兒?還真把自己的古云齋當成中南海了。
掛了電話,我卻發現桌子對面的孫文已經不在了。這小子,怎么不言語一聲就走了。我招呼服務員,想要結賬。她卻說:“不用了,先生。剛才那個和你坐在一起的先生已經提前把賬單給結了。”
我四處找了一下孫文,甚至到洗手間看了看,都沒有找到,估計是在我打電話時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