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威嚴的聲音落下,從大堂門側走進的婦人臉色依舊有著笑意,卻是讓江家的人身子一顫,江老夫人敢這般大聲的與江灼說話,那也不過是覺得江灼是她的孫女罷了,若真是對著靖南王妃,江老夫人還是要顧忌幾分的。
看著姚若塵走進來,大堂中的人都是起身。
“見過王妃。”齊聲道。
江灼嘴角的冷意淡去,起身,看著姚若塵,喊道:“母妃。”
姚若塵的視線從江老夫人的臉上劃過,在看向江灼,說道:“小灼,怎麼江老夫人來了,也不通知一身母妃,雖說江老夫人不會說什麼,但讓某些有心人知道後,還不知怎麼編排靖南王府怎麼待客的呢。”
江灼淺淺一笑,說道:“是,媳婦下次一定會通知母妃的。”
姚若塵坐下主位後,江灼坐在姚若塵的相隔的位置上,她眼中的冷意微微的收斂著,恰是對上江芙星的眼睛,瞬間升起笑意。
江芙星瞬間的功夫就是把頭低下,她這個五姐姐,可怕的不能直視了。
“江老夫人可是今日到的京城?”姚若塵看著江老夫人,問道。
江老夫人臉上沒有剛纔的囂張,收斂了許多,說道:“是的,今日剛剛來京城,就來看看五丫頭,來京城也幾個月了,也沒有往雲陽城寄什麼書信,我這老婆子啊,還是有些擔憂五丫頭的,畢竟五丫頭在府上時,甚是乖巧聽話呢,特別是聽我這個祖母的話。”
江老夫人明裡暗裡都是在說江灼以往是有多聽話,好似江灼今日說的話,是靖南王府特意教的般。
姚若塵會心一笑,說道:“本王妃還真是得謝謝江家能養出這麼一個女兒,乖巧聽話的兒媳婦,還好已經與伏璟成親了。”
江灼明眸微微一動,隨即垂眸。
江老夫人臉色微微一噎,這個靖南王妃,她說江灼在閨中時聽她的話,靖南王妃就說什麼江灼與伏璟已經成親了,是在說江灼如今已經是靖南王府的人,她這個祖母沒有資格管她的孫女了嗎?
江寧鶴有些不敢看姚若塵的眼睛,自從在上次伏修與姚若塵去江家提親時,對著江老夫人說的那些話,讓他現在都還有記憶猶新,江寧鶴是典型的欺軟怕硬,剛剛見只有江灼的時候,是一種臉色,如今看到姚若塵的時候,又是另一種臉色。
而江寧宏看了江寧宏幾眼,便說道:“王妃,今日也是打擾了,原本想著來京城落腳後在來拜訪王爺王妃的,但是內人想看看犬子與兒媳婦,只有打擾王妃幾日了,這京城江家也只有靖南王府一戶親戚,還望王妃見諒。”
姚若成臉上帶著少許的笑意,“什麼打擾不打擾的,都是小灼的親人,來京城住幾日,靖南王府理應好好招待的。”
江老夫人微微頷首,問道:“不知太妃上京城來可還習慣?”
江灼柳眉皺了皺,這個錢氏一來靖南王府,便是問起伏太妃,是又在打什麼主意?這般想著好看的雙眸瞇了瞇。
“也沒有什麼習不習慣的,畢竟太妃在京城生活的時日比在雲陽城的時日還多。”姚若塵帶著少許的情緒,說道。
江老夫人微微一愣,還想說些什麼,姚若塵的聲音又是響起,她說道:“江老夫人,你我都不是什麼外人,但是,本王妃還是要先把醜話說在前面。”
江老夫人一聽臉色微微一黑,江寧鶴,江寧宏,杜氏都是看向姚若塵。
“雖然江灼是你江家女,可是如今以冠了伏家的姓,也別拿出祖母的姿態教訓本王妃的媳婦,她如今的身份不光是你江家的女兒,還是皇家的兒媳,今日就算了,若是本王妃還見到一介草民對世子妃這般放肆,可別怪本王妃沒有提醒!”
江老夫人瞳孔微微一縮,姚若塵是在警告她,江灼的身份不是誰都能甩臉色的。
“況且,這裡可不是什麼雲陽城,這裡是京城,在這天子腳下,處處見到的是達官貴人,若是江老夫人剛剛那般對世子妃,就算你是她祖母,在世子妃沒有犯下什麼錯之下,江老夫人今日,越界了。”
姚若塵端莊的坐在那裡,聲音中有著淡淡的威嚴,她看著江老夫人,“江老夫人是離開京城久了,規矩都忘了,是嗎?”
江老夫人身子一顫,京城的規矩,規矩,她怎麼會忘了,這裡不是什麼雲陽城,這裡更不是江府,這裡可是雲陽城的天,就算是到了京城,靖南王府也是不能撼動的王府。
江老夫人臉色慢慢變得有些蒼白,她正是打算跪下時,便聽到江灼的聲音,“母妃,想來老夫人也是剛剛到京城,才這般對我說話的。”
江灼嘴角含著笑意,她怎麼會不知道江老夫人的想法,若是今日真的江老夫人爲了這般小的事情跪下了,怕是明日京城就會傳出靖南王府世子妃是如何苛刻祖母的,況且,江老夫人身後還有一個錢國公,那隻老狐貍可是真的有點難對付,如今祁承絡登基,靖南王府絕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姚若塵聞言,淡淡一笑,和藹的說道:“倒是母妃說嚴重了,小灼啊,既然江老夫人要多留幾日,便把驚蟄樓相近的院落讓人收拾出來吧,可別委屈了江老夫人,江大老爺,江二老爺。”
江灼微微頷首,說道:“是,母妃。”
江寧鶴的眼中全是笑意,這京城果然是不一樣,他剛剛一路走來,差點讓他沒有喘過氣來,只要一想到從今以後就會在京城扎更,江寧鶴心跳就加快了幾分。
江寧宏淡淡一笑,帶著一絲謙和,說道:“那就打擾王妃幾日了。”
“江二老爺客氣。”姚若塵說著便起身,“本王妃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你們就請自便,有什麼需要的,跟小灼說一聲便好,府上的事情全是小灼在操勞。”
江老夫人臉色淡淡的,這個姚若塵從來就不簡單,是她把這個臉上隨時掛滿笑意的靖南王妃想簡單了。
江灼看著姚若塵走出大堂中後,往慈兒看了一眼,便說道:“嵐桑,去把驚蟄樓相近的院子都收拾出來,大伯父和二叔分別一個院子。”
嵐桑恭敬的說道:“是,世子妃。”
杜氏看著這般的江灼,在從江灼的穿著打量著,那無一不是西秦最好的綢緞,雲錦,也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到的雲錦,那是皇家的標誌,杜氏想著姚若塵說的,如今靖南王府上的事情全是江灼在操勞,那不就是在說靖南王府江灼什麼都說了算?
江灼也懶得計較這些人眼中在打量著什麼,說道:“想來老夫人,大伯,二叔二嬸也累了吧,你們就先休息休息,待休息好了,在給你們洗塵設宴。”
江寧宏歷來就是遊走在生意場上,對於江灼如今的地位,他到是能屈能伸,站起身供著手說道:“那就多謝世子妃了。”
江灼淡淡一笑,說道:“慈兒,帶著老夫人們先去驚蟄樓,想來嫂子與二姐姐都在。”
“是。”慈兒說著,對著江老夫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江老夫人,請。”
江老夫人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灼,沒有說什麼,便走出大堂中,後面的人相繼跟上。
走在最後的還是江允闌,他起身看著江灼,帶著些歉意,說道:“小灼,給你帶來麻煩了。”
江灼眼睛微微一瞇,說道:“二哥,我記得剛剛說過,你是你,江家是江家,你們不一樣。”
江允闌眼中帶著少許的笑意,把歉意掩蓋了下去,說道:“好,二哥記下了。”
“你快跟著吧,嫂子脾氣不好,要是看著全部都來靖南王府,嫂子定會發脾氣的。”江灼聲音剛剛一落下,便看到江允闌的身影在大堂中一閃,便消失在大堂中。
江灼淡淡一笑,怕是這時間唯一能讓江允闌這般緊張的,只有蔣憐兒了。
江灼回到韶華居的時候,伏璟在院落中品著茶,他看著緩緩而來的女子時,放下手中的茶杯,臉上全是溫柔的笑意。
“江老夫人這個時候上京,來得巧不如來得好啊。”
江灼坐在伏璟的身邊,說道:“江允凡就是利用這個時機想讓江家在京城紮根呢。”
伏璟替江灼倒了一盞茶,放在江灼的面前,說道:“江允凡與秦恆的注意打的很好,祁承絡這個皇位也坐不了的多久,你放心,此短時日,也是你慢慢收網的時候。”
江灼眉眼中全是笑意,說道:“你什麼都知道,是不是又暗中派人跟著我啦。”
伏璟眼中有些笑意,他抿著薄脣,說道:“什麼叫暗中派人跟著你啊,難道爲夫派人保護你都不行啦。”
江灼深深的看了一眼伏璟,隨即輕哼一聲,說道:“可以,可以,你做什麼都可以。”
伏璟寵溺的看著江灼,隨即嘴角的笑意微微一收,說道:“京城中所有的店鋪江允凡都利用了起來,灼兒啊,你可以開始了,京中已有許多人都知道那些鋪子是江家的。”
江灼把手中握著的茶杯緊了緊,說道:“江允凡還真是不要臉,還那般理所應當的覺得那是江家的,哼。”
“在江允凡的眼中,或許什麼都是江家的。”伏璟意味深長的說著。
江灼眼睛微微一瞇,她看向伏璟的眼中有些戲謔,說道:“璟,祁承絡坐上皇位,祁承寒就那般的拱手相讓了?”
伏璟微微垂眸,他說道:“祁承絡沒有兵符。”
江灼聞言,眼中一陣亮光閃過,問道:“在祁承寒的手中?”
伏璟只是淡淡一笑,並未有說什麼……
皇宮中。
祁承絡臉色陰黑的看著御桌上的摺子,那些全都是這幾日這個大臣抓住了那個大臣的把柄,那個大人抓住了這個大臣的把柄,這推擠的這般高的摺子,越看,越看祁承絡眼睛一震,“啪”的一下,把御桌上的摺子全部都給摔在地面上,發出的聲音讓太監宮女都是微微一顫抖。
“皇上喜怒。”
祁承絡眼中全是冷意,這些大臣背後若是沒有什麼人指使,他會信嗎?既然要這般對著他幹,他真的不介意殺殺幾隻雞給猴看看。
“來人,去請國舅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