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樓月從營帳外,走了進來。那一身無暇的白衣,至今乾淨如洗。他的臉,沒有衆人的焦急、忙碌、不解的神情;他是笑著的,笑著走進來。
“古公子!”
連宇峰起身拱手,顯得出來對古樓月是很尊重的。這樣一個人,武功、人品都是可以得到他的尊重的。
“連兄,不好意思,你們談的話,我不經意間聽見了,還請勿怪!”
古樓月不是有意偷聽的,他來這裡本就是找各位,不經意聽見他們的談話,古樓月並沒有覺得有多不應該。
“無妨,我們也正是在談古兄你!”
連宇峰看著疑惑的衆人,連忙又跟他們解釋道:
“眼前的這位公子名叫‘古樓月’,也是江湖上前些日子思源恆前輩所提到的‘錦雲傳人’,當然了,大家其實也是爲他而來!”
連宇峰的解釋很清楚,衆人也都聽明白了。
看著已經走進了的古樓月,他們不知道這個男子究竟是爲什麼可以得到鬆奇道長的青睞,可以讓鬆奇道長親自寫信給少林和峨眉。
“大家現在一定是滿肚子的疑問,包括連兄你也是吧!”
古樓月的目光掃過衆人,看見大家不出意料的疑惑之色。顯然,他們並不知道鬆奇道長的用意。
“古兄所說極是,還請古兄告知一二,我們來這裡究竟是爲什麼而來?”
連宇峰得知古樓月願意將事情告訴他們,那麼他卻是想知道到底是爲什麼來這裡。師祖所說來這裡並不是爲了得到翻雲掌譜,那麼到底是爲什麼了?
古樓月走到衆人的中間,將手裡握著的錦雲扇別在了腰間,既然是要將重要的事情,怎麼能有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了!
“翻雲掌譜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我並不是爲了得到翻雲掌譜。”
“阿彌陀佛,既然如此,古施主可否告訴我等你是爲了什麼嗎?”
慧真提問道,同時也是打量著這個男子,他給人的感覺是和善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慧真師兄吧!”
慧真點了點頭,古樓月即已經承認聽見了他們的談話,自然知道了他的法號,這也不足爲奇,慧真點了點頭。
“師兄認爲,翻雲掌譜出世於武林是好是壞?”
“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個時候出世,是對武林有著不小的影響的。”
慧真的話,並不想詆譭當年武林至尊留下的這本秘籍,也不是說武林至尊沒有想的周到,而是點名這個時候出世,並不利於武林。
“慧真師兄大智慧可以看到這一點,峨眉和武當其實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開始也並沒有打算參加這一場掌譜的爭奪,可更多的人是看不到這一點,所以現在落雪崖的周圍,很多的便是沒有看到這一點的人!”
大家都明白古樓月所說的意思,想到自己來到這裡碰見的其他門派弟子,亦或家族子弟,還有散遊之人,便知道這掌譜的誘人之處到底有多強大。
“古公子打算如何?”
靜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問著古樓月,畢竟他們來這裡都是爲了這個男子,顯然鬆奇道長的意思讓各位協助他。
“翻雲掌譜無論落入誰的手中,最後都會引起大家的爭搶,這爭搶可不是一般門派的爭搶,最少所有對翻雲掌譜有意思的門派,家族都會捲入其中,到時候,這江湖可就真的沒有什麼太平可言了!”
話,並非是危言聳聽,江湖中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也不是第一二起了,如此大家現在才真正感到了威脅的不斷壓進。
“如果到時候,別有用心的人,藉此一推,來一個渾水摸魚,恐怕武林的浩劫將不遠了!”
連宇峰的話,衆人不由得爲之側目。他的說法沒有錯,就是因爲沒有錯,大家猜不得不更加慎重了。
“現在,危害大家已經知道了,你們還以爲自己可以不參加這本秘籍的爭奪,以後便可以置身事外了嗎?”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武林大亂,身爲武林的三大門派怎麼可能置身事外了。
“古兄,那我們究竟該怎麼做了?”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古樓月的身上,想知道他是有著一個什麼樣的打算,對這件棘手的事情。
“翻雲掌譜無論如何我們都得掌握在手中,依靠三大門派的威懾讓他們一時不敢輕舉妄動,這樣的話我們才能將翻雲掌譜妥善的處理,以免大家的你爭我搶。”
“古公子可有妥善處理的辦法?”
慧真的話,是大家想知道的。
“只有一個,不過卻是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準備那樣做的!”
“哦,是什麼辦法?”
古樓月聽見了慧真地追問後,只是輕輕地笑了一聲,然後說道: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阿彌陀佛!”
古樓月沒有說,慧真不會在繼續問下去了,雖然大家都是不解,可他們願意相信古樓月,或者說他們願意相信“鬆奇道長”。
“對了,古兄,這裡有我師祖給你的一封信。”
連宇峰將信件遞給了古樓月。也並沒有叫其他人避嫌,而是當著他們的面拆開了信封,露出了信封裡面的內容。
一張信箋,一塊令牌。信箋的字,古樓月是認得的,那是鬆奇道長的字跡;不過令牌,古樓月卻是不認識了,很疑惑,這到底是何物了。
古樓月不認識,並不代表其他人不認識。
吃驚的是三個人,連宇峰、慧真、靜雯。他們不可思議地看著令牌,隨後的眼神卻是凝望著古樓月,他們對他越來越好奇了。
“你們,似乎識得此物?”
“沒錯,我們都是認識這件物品的,不過我想最熟悉的還是連師兄吧!”
靜雯的話,讓古樓月的目光移到了連宇峰的臉上,對方的臉上有的更多是震驚。
“古兄,我不得不佩服你,我在武當這麼多年,也就兩次師傅特準我使用這塊令牌,可沒想到這一次,師祖居然將它直接交給了你。”
“這麼說來,這塊令牌似乎很重要。”
“何止是重要,它已經可以代表整個武當了……”
“什麼?”
古樓月可以猜到很重要,但沒有猜到會這麼重要。
“這是我武當的掌門令,有言:見掌門令者,如見長老;擁有此掌門的人可以任意調動武當除了鬆奇長老之外任何一人,包括掌門!”
“掌門令,爲什麼可以調動掌門了?”
古樓月不懂,按照理說,既然叫做掌門令,應該是掌門才該有的東西,可爲什麼卻是如同見長老,還可以調動掌門。
“其實,這塊令牌以前是叫做長老令的,是由每一代太上長老所掌握的,可十幾年前師祖退位掌門,入山深修之時,爲了幫助我師父更好的掌握武當,將長老令交給我師傅,也就是武當如今的掌門——昊雲掌門;而這令牌也在這十幾年間名稱變爲了掌門令,而師祖出山的時候也並沒有收回去!”
連宇峰的解釋,古樓月明白了手中這塊令牌的重要性,也自然知道了鬆奇道長對自己是有多大的恩情。
揭開信封,古樓月開始慢慢看了鬆奇寫給自己的信件。
少頃,古樓月將內容已經看完了,不由得內心一陣愕然,原來將這塊令牌送到這裡來還有這一層的用意啊……
“連兄,看來此間事情解決完後,我還得到武當一遊啊,到時候你可得帶我好好參觀一下這武林聖地啊!”
“古兄說這話的意思,難不成我師祖在信中……”
“沒錯,鬆奇道長邀我去武當‘做客’了。”
古樓月的笑,有些無奈,看來月依樓不能早點回去了,武當的事情自己可不能不理,誰讓自己欠了武當一個這麼大的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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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節午後的陽光,並沒有夏日的那般炙熱,古樓月躺在一塊大且相對平滑的石頭上,享受著這一切。
“這麼快活啊,峨眉和少林來人了!”
思源恆走到了古樓月的面前,看著一臉享受的古樓月,羨慕。這小子總會找到舒適的地方。
“我知道啊,剛剛還見過他們了。”
“什麼,你見過他們?”
思源恆有些不解,他什麼時候見過的。
“恩!”
“見過又怎麼樣,難不成你有本事讓他們不跟你爭翻雲掌譜。”
古樓月將遮住自己頭部的錦雲扇取了下來,睜開眼,舒服地在石頭上面伸了一個懶腰。
“我的確沒有那個本事讓他們不和我爭翻雲掌譜,可惜啊,人家並不是來爭翻雲掌譜的。”
“什麼?”
沉默了半晌的思源恆又開口問道:
“你真的要將翻雲掌譜收入囊中,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這件事的危險程度,你應該知道。”
古樓月臉上又是輕輕一笑,他很感謝思源恆這麼關心自己,把自己當做一個他的朋友。
“我從來就不需要什麼翻雲掌譜,因爲壓根就不需要它,至於爲什麼來這裡,你會明白的。”
思源恆搖了搖頭,既然他不願說,那麼又何必繼續追問了。
反正思源恆已經下定決心,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保他的平安。
“對了,思叔,你知道‘夜魅’嗎?”
“夜魅……”
思源恆看著古樓月,不知道他又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