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云逸小心翼翼的對付鄭書記的時候,華達內(nèi)外不少章縣長留下的這個空缺,眼巴巴的想念著這個副書記的位置,表面上非常平靜,可低下就行食人魚在行動一樣,斗爭的非常激烈。
憑黃云逸的直覺,感覺面向這個目標進發(fā)的,可以分成好幾路大軍,有的是直奔主題,有的是曲線救國,有的是兩軍相遇瘋狂對決,當然也有的是明修棧道,還有的是暗渡陳倉。
汪總的想法就是將伊姐提拔為副書記,這樣也是按原計劃行動。原來的計劃是讓章書記接他的班,伊姐升為副書記,另外在選拔一個辦公室主任,現(xiàn)在雖然章書記調(diào)走算是打亂了腳步,可讓伊姐接他的班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鄭書記卻向集團公司推薦剛從八車間調(diào)整到后勤中心的劉大魚頭,看來鄭書記這是想借這個機會試探一下汪總的底,汪總剛把他調(diào)整到后勤中心,算是將他打入冷宮,現(xiàn)在她要是能將劉大魚頭弄到副書記的位置,汪老板的面子肯定就在華達丟盡了,就算他能當上集團公司副總裁那也是沒啥意思。
除了這兩個老大之間的直接PK,華達公司還有幾個人也眼饞著這個位置,正各自想各自的辦法,各自走各自的門路,各自的戰(zhàn)略也不同,有的章書記一走,就馬上放出風聲,有的卻埋頭找關系靠山,想來一個黑馬殺出。
而從汪總和伊姐的談話里,黃云逸又知道了,在公司外部,如集團公司機關、集團公司其他下屬公司的好幾個人,也都緊緊盯著這個位置,甚至汪總講笑話樣的說,有三個不同的人,找到集團公司的位為領導,請他幫忙弄到這個位置,怎么謝都行。
而在下面人想辦法找路子的同時。集團公司那些老大的意見也不統(tǒng)一,有覺得要主要聽汪總的建議。這當然是汪總靠牢的人;有覺得是副書記,應該聽鄭書記地建議,這自然是鄭書記的后臺;也有提議用其他人地,既然兩人推薦的人不一樣,那就另外再選別的人把,可提另外的人有分成了兩派,一派是要在華達內(nèi)部提拔。一派是要空降一個外援到華達去,反正是聽說老大們正各自使力,而能一錘定音的李總似乎還沒有什么態(tài)度,所以整個情況就顯得撲朔迷離了。
沒有得到老大的點頭,汪總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來,好幾次帶著伊姐去找關系,回來情緒都不怎么樣,黃云逸估計也沒什么結果,伊姐也出動自己各方面地關系,想來個雙管齊下。管是下了,下的也是齊刷刷的,可沒啥結果。
鄭書記的情緒更加古怪了,雖然黃云逸小心翼翼,謙卑的態(tài)度贏得了她一定的認可,可有些時候臉上還是入梅雨季節(jié)一樣一片陰沉,黃云逸都有些不敢去和她匯報工作了,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做好挨罵的準備。
剛從章書記調(diào)走從政的意外中慢慢恢復起來,突然一個任命文件下來,讓黃云逸又有些不知所措了,不過這個文件一來,整個局勢也算是穩(wěn)定了,大家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集團公司下發(fā)了任命文件,伊姐提拔為集團公司工會辦副主任。兼女職工委員會主任,同時還兼任集團公司機關黨委副書記,這是升職了,而且是三職。這個不少女干部羨慕的職位,卻不是汪老板和伊姐要地結果,按汪總的意思,那還不如華達公司這個總經(jīng)辦主任,不過對于伊姐來說,總算是上了一個臺階,雖然工會是沒有實權的地方。可待遇卻是非常的不錯,除了平日的工資,工會要組織很多的活動,一年到頭要給職工發(fā)不少福利,這些都是由工會領導采購的,這里有不少的好處,一年來出去開會旅游療養(yǎng)地機會也是非常的多,工作又不忙,擔子也不重,唯一的責任就是計劃生育,現(xiàn)在城市里的計劃生育工作也基本上是沒多少事情,即使有事情,下面單位的書記和工會主席是第一責任人,也輪不到集團公司工會的領導來承擔責任,所以這個位置可是很多女干部夢寐以求的地方,別人想辦法,找關系都弄不到這個位置,對于現(xiàn)在對于伊姐來說,就如雞肋。
當然鄭書記就更加郁悶了,她推薦地劉大魚頭沒有被提拔。而且這里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傳說,一個一直讓華達人笑話了很久的傳說,或者說是一個笑話。
傳說是這樣的。很久很久之前,當然這個很久很久也就是兩個月之前,同志們是按秒來計算的,兩個月也有500萬秒,500萬啊,那可真是很久很久之前啊。
兩個月前,劉大魚頭在鄭書記辦公室賭咒發(fā)愿表忠心,只要鄭書記能想辦法把他扶上副書記的位置,要他做啥都行,哪怕也他以身相許都行。甚至有的人還悄悄的說,其實他這個活躍活躍的大魚頭早已劃進了某些人那干渴的桃花源洞里,讓人家活絡絡地又溪水潺潺了。
隨后某個被他滋潤的象一朵花一樣的人,就帶著他到集團公司二把手那里,請他幫忙
事情,當然自己又少不了忠心表表,這忠心的內(nèi)容可語言的,有心情的,也有物質(zhì)的,還有包包里面的,二把手和他們商討了一個晚上,好像差不多是一個通宵,最后答應兩人去想辦法。
經(jīng)過半個月的運作,二把手又把兩人叫到了賓館里,說這事情搞定了,讓他們放心回去,讓劉大魚頭等著準備請客,請大家吃劉家特色大魚頭。
誰知道現(xiàn)在文件下來上面不是劉大魚頭,換了一個韓大魚頭。看到這文件之后,劉大魚頭郁悶死了,一口氣抽了一包煙。他劉大魚頭這些天老早就放出了話,說這個位置遲早是自己的,自己就要讓某些人看看,沒有你老子也照樣能上。
щщщ. ttka n. c o
現(xiàn)在可好,說出的話不能兌現(xiàn),以后還得在人家手底下干活,還得看他的臉色行事,當天晚上。他就纏著某人拿著大禮去二把手的家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訴說著自己的委屈。請領導要多考慮考慮,哪怕把自己調(diào)到外面單位去也好,就算不升級平級調(diào)動也行。至于二把手當他晚上是怎么答應他的,就沒有傳出來了,而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形象卻在華達廣為流傳。
不過至少后來有一件事情是很明白的,那就是隨后地十幾年,這個劉大魚頭就成了死魚頭。從來沒動過,一直趴在后勤中心書記的位置上沒動過,開始地時候后勤中心還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后來居然還派了一個主任,把他這個書記掠在了那里。
這個傳說就成了笑話,成失敗人的笑話,成了華達公司嘲笑競爭失敗人的笑話。
可是,這個空缺的填補,到底誰是勝利者呢?汪總不是,鄭書記也不是。那些盼望著能升級或者調(diào)過來的人更不是。那這個從集團公司下屬另外一個比華達小很多單位空降而來的韓書記是贏家?
似乎也不是,至少他自己表面上和人說他也不想來,他原來的那個公司雖然小,可他是書記,是二把手,和一把手關系也很不錯,在那里有簽字權,有說話權。還有大把大把用不完地鈔票,聽不完的好話,好歹也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
現(xiàn)在自己到華達公司來當副書記,雖然華達公司是大一點,可自己這不是明擺著沒權沒人,雖然明擺著是三把手。可實際上是最后一把手了。當然,對于汪鄭兩位本來心里很有想法,現(xiàn)在既然這樣,也沒話好說了,人家一個集團公司中層正職來華達做副書記,也沒辦法再去和上面說什么了。
或許這里次的勝利,不屬于任何人,只屬于上面那些擺動棋子的人,只有他們,才是可以談論勝利的人。其實勝利也只是有資格的人才能享受的。
更加郁悶的是,黃云逸聽說這個韓副書記對自己從書記變?yōu)楦睍浐懿焕斫猓瑢ψ约簭亩咽肿兂扇咽忠膊辉趺蠢斫猓€說他是極度不愿意過來。
當然這都是外面的傳說,甚至還有傳說說集團公司讓他星期一來報道,他沒來,拖到星期五是華書記親自去做了他思想工作,這才無奈小腿扭不過大腿的過來報道了。
伊姐倒是很平靜地收拾好東西,和總經(jīng)辦兩個科長交待了一番,準時按集團公司的要求去報到了。
伊姐這一走,汪總的眉頭就沒沒有舒展開過,黃云逸每次見他,他都是板著臉,皺著眉頭,似乎整天在沉思什么。
三天后,八車間的劉主任接替伊姐的空缺,當上了華達公司總經(jīng)辦主任,這件事情倒是非常的順利,鄭書記沒說什么,新來的韓副書記也是雙手贊成。
伊姐去集團公司報道的前一天晚上,好好地和黃云逸談了一次,說來說去說了一個晚上,到最后黃云逸總結只有一個:小心謹慎,最近有人在搞汪總。讓他做任何事情,不管是自己的工作,還是涉及到汪總的事情,都要多動動腦子,多想一個所以然,再動手去做。
這一席話說的黃云逸荒荒的,整個人感覺到身邊的親密戰(zhàn)友被一個個抽走,就剩下自己一個人暴露在眾多敵人的槍口之下,而自己卻不知道哪個到底是敵人。
這些日子黃云逸實在是已經(jīng)非常嚴重地小心謹慎了,如果再要謹慎只怕什么事情都做不了,還會得神經(jīng)質(zhì)什么的。
新來的韓書記非常的和藹,一星期相處下來,黃云逸并沒有感覺到他不想來的意思,感覺他還是非常想來,隱約的感覺他有盡快想替代鄭或者汪兩位老板的想法,當然這只是黃云逸的直覺,一種突然之間偶爾感覺到的直覺,可他表面上做的是非產(chǎn)地謙恭,不管是對鄭書記還是汪總,甚至對其他的副總經(jīng)理都謙虛的很。
既然有了直管的副書記了,黃云逸也就把一些事情拋給了新來的韓書記了,什么事情先向他請示匯報。可這韓副書記也是老甲魚,任何事情都不發(fā)表態(tài)度,聽黃云逸匯報之后,問一下以前是如何處理的,慣例是如何的。
對于這樣,黃云逸都一一的向他詳細的匯報,當
不覺中也學會了他的不發(fā)表態(tài)度。
了解情況之后,韓書記就會讓黃云逸去向鄭書記匯報。聽鄭書記的批示,如果碰到重要一些的事情。要么就是他自己直接去向鄭書記匯報,要么就是和黃云逸一起去匯報。
鄭書記這些日子倒是過足了二把手地癮,這段時間基本上沒有人事調(diào)整等大的工作,黨委這一塊地工作,汪總也就從黃云逸這里和文件上了解一下,并不插手太多。黃云逸估計他也是感覺到有了一些危險,在韜光養(yǎng)晦。所以黃云逸也不主動找什么事情讓他麻煩,既然領導不想多事,那就盡量要讓領導少事。
日子就這樣有意思又沒意思的的過著,本來以為新領導來了,會是一番刀光劍影的,可現(xiàn)在看來三位老大相處的非常的融洽,一點PK的意思也沒有,就連章書記在地時候都沒有現(xiàn)在的狀況和諧。那個時候,鄭汪兩位老大,還多少會為一些事情大大小小的PK一間調(diào)停。現(xiàn)在可好,沒有調(diào)停的人更好,兩人干脆就不PK了,相互之間都很謙虛很謙讓,整個公司洋溢這一片和諧美滿的狀態(tài),讓黃云逸甚至有些懷疑原來的那些PK都是章書記一個人弄出來的,或者是由他引起的。
黃云逸每天謹慎小心的聽老大的話,慢慢地干活。每天多請示多匯報,真的是認真實踐了早請示晚匯報這話,而且是對兩個人,不但向老佛爺請安,還要向韓王爺問好,一般一個上午,如果沒有特別緊急的事情。就差不多用在了請安和問好之上,所以下午的工作反而顯得忙碌起來了,這樣也好,至少沒有空虛的感覺。
有時候晚上回到宿舍,黃云逸這才給伊姐和汪總打個電話,有事情說說事情,沒事情問問安好。差不多一個星期才會給章書記打給電話,問問好,說說這邊的情況,由于是長途。章縣長一般會讓他掛了,重新打過來,人家縣長的手機可以敞開著打的。
對于伊姐地這個調(diào)整,章書記似乎早就知道了結果似的,他在電話里也偶爾會和黃云逸說說,現(xiàn)在汪總表現(xiàn)的太強勢了,上面自然會有些老大不太高興,下面老大對于手下人的控制,最好是一個地方能有一定的內(nèi)部競爭,這樣便于控制,當然又不能內(nèi)部斗爭太過激烈,不然都忙著斗爭去了,不干活不發(fā)展去了。
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就是上面老大們擺出的棋子,只怕后面汪老板地日子會更艱難,會一直到他真正升上去做副總裁為止。章縣長也交待黃云逸要將工作做仔細,盡量不要給汪總增加麻煩,平時也要注意消息,多聽少說,有什么風聲多關注一下,及時向汪老板匯報,防范于未然。黃云逸一一記在了心上,章縣長和伊姐的話道理都差不多,只是真正要做起來其實也比較難。
新來的韓副書記也每天和黃云逸一樣,早請示晚匯報,只是他請示和匯報的對象和黃云逸不一樣,他請示匯報的對象是鄭書記和汪總。唯一一點就是這韓書記話很多,可是他的話多和工作上搭不上任何聯(lián)系,他會和你講上一個上午的軍火武器知識,當然也會和你聊一些三教九流的東西。他是一個超級的軍事迷,黃云逸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給他拍馬屁唯一的途徑就是和他聊軍事武器知識,甚至兩人針鋒相對辯論,他都會覺得那是樂趣。這幾個月地時間里,黃云逸從一個軍事白癡,迅速成為那些大型軍事論壇中的高手,床頭和書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軍事雜志,自己電腦的收藏夾里也滿是各種軍事網(wǎng)站的地址。
鄭書記卻是非常的風光得意,經(jīng)常一個人去各個單位檢查工作,去了解黨員發(fā)展情況,去看看先鋒工程做的如何,指出一點不足,提出一點希望。有時候也會叫上黃云逸,或者韓書記一起去,不過這樣的機會很少,韓書記也不在意,每天就是重復著自己擬定的功課,請示工作,開該開的會,講沒用的話,抽大家的香煙,喝滿碗的酒,唱好聽的歌。如果做這些事情還有些空閑,就書記大架親自來黃云逸辦公室,和他擺乎軍事上的問題,今天聊中國的殲10飛機如何先進,明天說國之光是超級的棒,反正話題永遠也離開不了軍事,最多從空軍轉到海軍,實在沒話說了,就轉到陸軍。
汪總卻一直皺著眉頭,香煙的燃燒量也大了不少,整天籠罩在香煙彌漫的辦公室中,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在做什么。
下面的人也一片平靜,大家安然有序的按照多少年來的規(guī)則干著活,拿著該拿的和不該拿的,雖然有時候議論紛紛,可表面上還是那樣的平靜,黃云逸倒沒感覺到累,只是感覺到無趣,感覺到?jīng)]有一點意思,一點激情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