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妙筠用了的吸了口氣,企圖撥開容修,但是任憑她怎樣弄,容修動也不動,勢要擋著她不讓她接近安妙笙。她沒有辦法,只得退后幾步看著容修道:“容公子,你是客人,我本不應(yīng)該對你怎么樣,不過妙笙是我弟弟,請你讓開,讓我管教我弟弟!”
她的語氣十分堅定,然而容修也不見得會服軟,他仍然站在那里,將安妙笙推到洛琉懷里,自己則對著安妙筠:“你想怎樣管教他?打死他?你沒看見他已經(jīng)這么樣子了么?你還想怎樣折磨他?”
安妙筠根本不忍心看安妙笙的這副模樣,她只得將目光鎖定在容修的身上:“請你讓開,這是我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這話若是旁人聽了,或許還會思慮幾分,不過容修可不吃這一套,他態(tài)度強硬:“就算是你的家事又如何,我今日管定了,你要是想動他,就先動我!”
安妙筠哪里敢動他呢,然而她這時候也是又氣又急,能有什么辦法,安妙笙弄成這樣,她比誰都要來得心痛。
“妙笙,你若是還認我這個姐姐,你就自己過來。”
安妙笙在洛璃的懷里,像一只受驚的小獸,他神情呆滯,但聽了這話卻不顧眾人的阻攔,非要上前去。洛琉攔著他,他推開洛琉,容修拉住他,他又費力掙扎,究竟還是跪在安妙筠的面前:“姐姐……”
這一聲“姐姐”有氣無力,安妙筠如何不心疼,可是這寶貝弟弟真的是讓她難過。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對貼身侍女道:“去,找根棍子?!?
洛琉聽到這里不由得緊張起來,立馬上去攔著那婢女:“慢著,”她走到安妙筠的身側(cè),輕輕握住她的手:“別這樣,妙笙還小,很多事情你就由他去吧?!?
安妙筠聽到這番話,更是覺得心下難過,她恨恨瞪一眼洛璃,道:“正是因為他還小,這些事情便要叫他懂得,丟了老祖宗的面子事小,誤了他的一生事大呀!”
安妙筠是為安妙笙好,真心的,洛璃聽得出來,古代人拿老祖宗的面子看得最重了,大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可這安妙筠卻把面子放在安妙笙后面,可見她這個做姐姐的,是真疼弟弟,若不然也不會為了這件事情生氣,這樣想著,洛璃不自覺的便松開了手。
那婢子拿來了一根藤條,是那種粗細適中的,打起來疼的要人命的,安妙筠一手握住藤條,重重地閉上眼,狠狠地打在安妙笙的身上,打得他皮開肉綻,但是由始至終他卻連哼也不哼一下。
他就是倔強!
洛璃不忍心看下去了,究竟還是攔住了安妙筠:“妙筠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打死了更好,省得他作踐自己干干凈凈的身子!”洛璃知道,安妙筠必然是氣急了,否則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推開洛璃的手,又是一下打在安妙笙的身上,一下接著一下,很快便打了十幾二十鞭,連夏時都看不下去了,他站出來道:“你別下手太狠了,這龍陽之好,原也不是他一日起頭,漢室?guī)讉€有名的君王,不一樣也是龍陽斷袖的,也沒見得世人怎樣唾罵,再說了……”他頓了一頓,有些話不能挑明了說,便只能拐彎抹角:“他也未必愿意,他生得一副好相貌,很難叫人不做非分之想,這種事情未必是你情我愿,你不必逼他,更不需惱他?!?
這話說誰都不打緊,唯有這夏時一說才最管用,他是這里頭年對最長,涉世經(jīng)驗最豐富的人,而且他德行出眾,他說這些,的確比旁人有信服力的多。
安妙筠雖然是聽進去了,但仍是有些不解氣,又不愿意再出手打他,只得瞪著安妙笙好半響,才道:“你自己好自為之,你若再這樣,我就當沒你這個弟弟?!?
她始終忍著淚水,說完這句,便扔下藤條走了,出門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究竟還是沒有忍住淚水。
洛璃把安妙笙扶了起來,容修和洛琉便立刻迎了上來,“你這又是何苦。”洛琉不禁蹙眉,這件事情畢竟是為了她,她亦是難過:“其實你大可以說出真相,想來你姐姐并非不明事理的人……”
“這事不能說,”安妙笙倔強地抹去唇角溢出了血:“我姐姐人是挺好,不過要是遇上家里人出事了,嘴巴就不夠嚴實了。”
洛琉心下一驚,這孩子是鐵了心要跟著百里燁呀!竟然肯為他們盤算至此,倒是看不出來他小小年紀卻有這般的決心與骨氣。
“我背你回房上點兒藥。”容修話音才落,便將安妙笙背了起來,安妙笙還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容修才不理會他,只是對洛琉道:“拿上藥跟我來。”
洛琉看了夏時一下,從他那里拿了一點兒金瘡藥便很快跟著容修去了。
洛璃愣愣的看了夏時一眼只覺得這事情似乎越來越復雜了。身旁的百里燁牽起她的手向外走去:“咱們?nèi)タ纯磧蓚€孩子。”
兩個孩子這會子正在睡熟,一如既往的相擁而眠,洛璃咬了咬唇道:“你說,昨晚……陛下有沒有……有沒有?”
百里燁回國身來看著她:“你說呢?”
若要洛璃說,那必定是有了,只看安妙笙那一身的傷,便知道昨天晚上軒轅昊究竟把他折磨的多慘,她不禁有些擔心:“我有點兒怕陛下他……”
“他不會!”
百里燁很快打斷她的話:“他一定沒有看出什么異樣,你要告訴自己,他什么都沒有看出來,千萬千萬不可以在他面前露出一點兒破綻,否則,我們來日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洛璃顯然是有些后怕的:“如今遲將軍不在朝中,萬一……萬一他戰(zhàn)死,那么朝中的勢力便是你一人獨大,到時候,無論是陛下還是太后娘娘都容不得你,你千萬要小心,妙笙的事情就當是糊弄過去了,可我總是擔心……”
百里燁很快將洛璃擁入懷里,用身體去安撫她:“別擔心,我說過我不戀權(quán),陛下應(yīng)該不會對我怎么樣的,璃兒,你千萬小心就是?!?
他們兩人都在互相為對方擔心,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這擔心才能消失。
容修把安妙笙背回了房間,便叫下人打來水為他擦身子上藥,他身上有很多傷,有牙齒咬的,有用手掐的,還有被藤條打得,然而最重的傷便要數(shù)他隱處的傷了。
想來昨晚和方才進入的都比較急性,沒有絲毫的擴張,下體全是一片血污,連為他上藥的容修看了都不禁有些心疼。
“要是疼的話就叫出來吧。”
容修很小心的用手指沾取了一點藥涂抹在傷口處,外邊還好,只是有些癢癢的,然而伸進里面涂抹的時候,那才真的是折騰人!
安妙笙縱使再倔強的人,也不禁疼的喊出了聲音:“疼……”
即便只有一聲,洛琉也能聽出去有多么痛苦,她扶著床榻輕輕跪了下來,憐惜地撫摸著安妙笙的臉頰:“可憐的孩子,是我連累了你。”
安妙笙并沒有怪罪她,反而是沖她道:“這都是命,避不開的,容公子毋須責怪自己?!?
“你姐姐那邊,你打算怎么辦?”
洛琉忍不住問了出來,她看得出安妙筠對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在意了,反而安妙笙倒是顯得冷靜很多,只是從外表看來是這樣的。
安妙笙平靜道:“姐姐其實還是很心疼我的,我也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答案了,容修在他身后一邊替他上藥,一邊倒:“我看,你不如跟了我算了,跟你家王爺他倒沒拿你當回事兒?!?
安妙笙用力地搖了搖頭:“容大哥,王爺其實待我還是很好的,只不過他那個人不喜歡在面上表現(xiàn)出來罷了?!?
“里子里倒是也沒見他怎么喜歡你?!?
安妙笙低低笑道:“他是男人,怎么可能喜歡我呢?!?
容修微微一笑:“我不是說那種喜歡,”他玩兒似的捏了捏安妙笙的屁股笑道:“你這小孩兒真有意思?!?
安妙笙卻微微臉紅了,洛琉倒沒瞧見什么,只是問道:“你沒有露出破綻吧?”
“沒有,”安妙笙搖了搖頭:“陛下他……他,”安妙笙蹙了蹙眉,似乎回憶起這個場面有些不堪,便道:“他只是抱著我喊洛琉……好像是先皇后的名字?!?
洛琉聽到這里,臉刷的一紅,道:“……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別的?”
安妙笙抿唇道:“他醒著的時候喊得是先皇后的名字,睡著了之后,喊的是、是……”他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容修卻是大膽:“是不是王妃的名字?”
他點了點頭,卻不肯再說話了,容修與洛琉對視一眼,兩人都深知需要提醒百里燁和洛璃了。
今夜安妙笙回府了,百里燁和洛璃原本想著能睡個好覺了,卻沒料才進入夢鄉(xiāng),便被若云的聲音吵醒。
百里燁有些不耐煩道:“若云,都這么晚了你還吵什么?”
若云急急道:“襄妃懸梁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