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黑水坊市籠罩在了黑夜中,在這東玄境深處的荒原中,就像是一艘漂浮在海面上的小船,似乎隨時都可能被吞沒,所以這坊市內(nèi)的人根本不在乎黑天還是白日,只要有錢,就會大肆的享受。。shude 更新好快。
此時已經(jīng)深夜,文山走在昏黑的道路,看到賭場依然十分熱鬧,紅著眼睛的賭徒進進出出,渾身散發(fā)出暴戾的氣息,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出手殺人。勾欄也是笑聲不斷,尤其是那呻吟聲和喘息聲,在夜晚更加的清晰,飄蕩出好遠。
他再次來到了柵欄門的門口,距離還遠,他就看到了依然是那副懶散樣子坐在墻根底下的叫花子。
他不由得會想起白日在回頭的一瞬間,耳邊傳來的細小聲音,正是這個人的聲音,告訴他,可以半夜去找他。
“你來了。”靠在墻根底下的人淡淡的問了一句。
文山點了點頭。
“白天看你還算乖巧,我吃的也舒服,你問吧,至于我回答你多少,就不一定了?!?
文山也不在乎這個人的態(tài)度,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溃骸拔蚁胫狼皫兹諄淼哪菐讚苋硕际切┦裁慈耍际悄囊环絼萘Φ娜恕!?
這個人似乎沒有想到文山會問這個問題,沉默了一會兒,遲疑的說道:“那些人來歷都不小,而我又不想和他們產(chǎn)生糾葛,所以也沒太注意,只知道有陰山部落的那個小子,哼,還真是陰山部落的一貫作風(fēng),無論走到哪,都是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樣子?!?
陰山部落金二少爺,文山自然是知道。
“除了他們外,我還知道一隊人是東玄境最大商行龍翔商行的人,似乎領(lǐng)頭的是龍翔商行的龍頭老大,也是一個全是極大,不能招惹的家伙,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龍翔商行,文山也略有耳聞,是比鐵行商行還要更加龐大的所在,祝冉村商會幾乎就把這個龍翔商行把持著。
多少知道了一些東西,文山還是挺滿意的,不過是一只雞和一壇酒而已,絕對值了,他道了聲謝。
“嗯,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那就得去問笑面佛了,因為他最喜歡收集消息了,所以對于那些人的身份,肯定掌握的非常透徹?!痹谖纳揭x開的時候,這個人說道。
“笑面佛,我怎么才能找到這個人?”笑面佛是哪三個最不能招惹的人當(dāng)中一個,文山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可不是他想要見到,就能夠見到的。
“笑面佛在這里開了唯一一家賭場,通過這家賭場幾乎把僵尸人用命換來的三成財富都卷走了,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如果你想見到他很簡單,只要去那家賭場賭上幾把,如果運氣好,把把贏,贏到笑面佛心疼了,你就能看到他了,至于看到他之后,你是死是活,我就不清楚了?!?
文山離開了,來到了黑水坊市唯一的那一家賭場門前。
那人告訴他的這個辦法,真的是奇怪,竟然要他賭,而且必須贏,而且要贏很多才行,可是他幾乎沒有賭過錢,哪里可能把把贏,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既然方法已經(jīng)找到了,他總是要試一試的,畢竟此時,似乎除了這個辦法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他邁步進了這家賭場,一掀開門簾,看到的就是一座簡陋而又巨大的賭場,里面人聲鼎沸,一股摻雜著汗臭氣息的熱浪撲來。
足足有幾十張賭桌,每一張賭桌都擠著滿滿登登的人,不用想,這些人全都是用命換取財富的僵尸人了。
這些人一個個面紅耳赤,神情瘋癲,雙眼通紅死死的盯著賭桌,一刻都不分離,似乎是通過賭博,來發(fā)泄身體內(nèi)的躁動。
文山雖然不賭博,可是也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十賭九輸,最后的贏家永遠是莊家,想要依靠賭博發(fā)財,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雖然近來打算用賭錢來見到笑面佛,可是他沒有急于的開始,而是挨個賭桌轉(zhuǎn)了一圈,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賭博方式,可以說是應(yīng)有盡有。
這個時候,忽然賭場的中央傳出來一聲如同野獸一樣嘶吼聲:“我這半年來所有的收貨,全都在這里輸光了,我不服,我還要再賭最后一把,就賭我的右手,我輸了,我就把右手給你們,贏了,就那會所有的輸?shù)舻腻X!”
這一聲大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和目光,文山轉(zhuǎn)目看過去,就見到一張賭桌旁站著一個赤膊的漢子,微微紅黑的臉龐略顯猙獰,青色的血管都蹦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一個神情淡然,穿著考究的男人從后面走了出來,看著狀態(tài)瘋癲的漢子冷笑兩聲:“趙二,佛爺說了,不稀罕你那爪子,又不是豬蹄,一點用處也沒有,這是你輸?shù)舻腻X財?shù)娜?,拿去滾吧,一年內(nèi)不準踏進賭場。”
嘩。
一個黑色的袋子扔了過來,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
那個叫趙二的漢子神情一僵,臉上瘋狂的神情一點點的消散,最后慢吞吞的彎下腰,拾起那個黑色的布口袋,然后轉(zhuǎn)身,塌著腰走出了門。
一個小小的風(fēng)波,出現(xiàn)的突然,結(jié)束的也快,還沒等趙二走出門,賭場就恢復(fù)了正常,雜亂的聲音繼續(xù)鼎沸。
“笑面佛果然在這里。”文山聽到那個人嘴上說的佛爺,那指的也只能是笑面佛了。他在賭場轉(zhuǎn)了幾圈,最后,腳步停在了一張賭桌前,細細的旁觀了起來。
這張賭注的賭的方式很簡單,就是桌子上面鋪著黑色的布匹,上面扣著三只一模一樣的白色瓷碗,每一次下注前,都會往其中一只瓷碗內(nèi)放入一粒紅色的豆子,賭場的人不斷的挪動三只碗,最后讓賭客猜測紅豆子在哪一只碗里。
文山連續(xù)看了十把,也陸陸續(xù)續(xù)的有賭客下注,但是只有兩把有人猜準了,剩余的八次,莊家通殺!
不是那些賭客的眼睛不好使,而是這個賭場莊家實在是太厲害,是一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年輕男子,一雙手很是白皙,手指修長,看起來無力,可是在賭桌上擺弄那三只碗的時候,速度奇快,竟然留下了一個個虛幻的影子,讓人分不清真假。
又是一把,當(dāng)所有人下好了主,作為莊家的年輕男人掀開了三只碗,接過賭客都哀嘆一聲,因為又沒有人押對。
“不愧是一雙巧手的李小郎,聽說是笑面佛佛爺從祝冉村的賭場高價挖來的,還真是厲害?!币粋€一臉絡(luò)腮胡子的大漢佩服的贊嘆道。
“呵呵,佛爺還真是精明,單單是這張賭桌上,每年就給佛爺能贏去多少錢,數(shù)不勝數(shù)?!?
“漬漬,這雙手比女人的手還精細,還麻利,佛爺也肯定十分喜歡,哈哈?!?
周圍的賭客一陣狂笑聲,可是賭桌后面的年輕男子一言不發(fā),削瘦的臉上帶著淡然的笑容,瞇著眼睛,看著所有賭客,頭都不抬一下,繼續(xù)擺弄起那三個碗來。
文山看了十把,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點門道,這個李小郎不簡單,尤其是這雙手,他之所以能夠隨意的玩弄所有賭客,是因為他的手能夠快速的營造出一絲幻境,讓人的眼睛看到的和實際的情況不一樣!
幻術(shù),是無上妙法中的一種,強大的幻術(shù)可以改天幻日,恐怖無比,弱小的幻術(shù),也能夠蒙騙普通人,而這個李小郎的幻術(shù)就屬于那種不入流的,也只能夠在賭場上有些用途。
“幻術(shù)……”文山的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絲笑容,六字韋陀咒中的清字訣專門克制大千世界種種幻術(shù),雖然六字韋陀咒,不過剛剛?cè)腴T而已,但是作為最古老最頂尖的無上妙法,對付眼前之人最粗劣的幻術(shù),不能更簡單了……
李小郎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將三個白色瓷碗快速的挪移了十幾次,最后慢慢的停了下來,細聲細語的說道:“下注吧。”
一些人已經(jīng)放棄了下注,只有幾個人不死心,下了一些小注。
這是,嘩的一聲,一個皮革錢袋子扔在了賭桌上,同時文山淡然自若的聲音傳進了周圍人的耳中:“一千三品錢蠱,我押最右面的那只碗?!?
嘩!
一千三品錢蠱,周圍聽到這個數(shù)的賭客臉色都變了,因為這個數(shù)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他們都不敢相信。
“這小子瘋了嗎,竟然押了一千三品錢蠱?!?
“我的媽呀,這些錢就算我賣命一年也未必能夠賺到啊?!?
“這個小子是哪里來的,是個生面孔啊,沒見過。”
所有人都盯著文山,眼睛里帶著各種各樣的神色。
可是文山?jīng)]有絲毫的表示,只是看著李小郎,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李小郎看著文山,當(dāng)那錢袋子仍在賭桌上的時候,他的心就跟這一跳,當(dāng)說到押右邊的碗,他的神色悄然的變化了一下。
雖然那變化只是一瞬間,但是卻被文山的眼睛捕捉到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文山看到碗久久不掀開,笑著問道:“是不是可以揭開了?!薄皩ρ剑彀淹胂崎_,老子倒要看看這小子是輸是贏。”周圍的賭客都嚷嚷了起來。李小郎手顫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掀開了三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