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珺奚去到酒店七樓,現(xiàn)在下午時分,整個大廳都沒有客人,殷飛白一人坐在窗邊的位置等著她。
經(jīng)理和幾個服務(wù)員站在門口迎接客人,看到安珺奚來了,經(jīng)理親自帶安珺奚進去,安珺奚聽到經(jīng)理跟服務(wù)人員說:“暫時別讓其他客人過來。”
安珺奚才知道,這個大廳是被殷飛白包下了。
她以為只是一場簡單的談話,他還把大廳包下來,想跟她說什么?
這樣也好,免得被太多人看到,傳出什么誤會。
殷飛白看到安珺奚款款走來,他一時失神。
她變了,變得更漂亮,更優(yōu)雅,更……疏遠。
以前的那個安珺奚,古靈精怪,大膽自信,能闖禍,也能收拾爛攤子,沒當他是殷家的少爺,在他面前放肆又隨意。
他從認識她那天就覺得,和這個女孩待在一起很放松很舒服。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別人的妻子,別人的媽媽。
或許她并沒有變,只是對他變了。
殷飛白心里到底有些不平,為什么顧易軻想得到的東西,想得到的人,都是那么不費吹灰之力。
經(jīng)理給安珺奚拉開椅子,安珺奚在殷飛白對面坐下,經(jīng)理問兩位客人:“殷少東,安小姐,請問需要喝些什么?”
安珺奚沒打算久坐,“一杯白開水,謝謝。”
殷飛白回過神,他要了一杯咖啡。
服務(wù)員把白開水和咖啡端來,安靜的撤出去。
安珺奚直入主題,她說:“晉修現(xiàn)在不像以前那么少話,他懂得在大人面前表達自己的想法,懂得向我傾訴,開始像其他同齡的孩子一樣,和學校里的同學交朋友,他所有的一切都在變好,你們殷家如果真的為他好,就不要逼著他回殷家。”
殷飛白有些自嘲,“珺奚,我們很久沒見了,你一見面就跟我說這些,我們真的沒有其他話可以說嗎?”
安珺奚抱著雙手,擺出拉開距離的姿勢,“殷飛白,我出來見你就是為了談晉修的事情,我和你沒什么交情,更談不上有什么其他話可以聊。”
殷飛白靠在椅背,他看了看窗外的車水馬龍,不急不緩的說:“我剛從美國回來,顧易軻短短幾天讓我們森業(yè)蒸發(fā)了29億,他跟我爸爸說,這是小小的懲罰。”
安珺奚不知道殷飛白想表達什么,靜靜的看著他。
殷飛白看不出高興還是憤怒,“我妹妹始終是難產(chǎn)而死,她拼死生下晉修,顧易軻不念在兒子是我們殷家的外孫,就算我們兩家不是合作關(guān)系,他也……”
安珺奚打斷他:“殷飛白,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易軻不是自愿娶殷悅,殷悅是用什么手段才懷上孩子,你比我更清楚,晉修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他不喜歡外公外婆,最重要的是,殷悅難產(chǎn)而死,這是劉智汶的罪孽,不能怪到孩子身上。”
這一點安珺奚只跟易軻說過,易軻沒什么反應,殷悅對于他,就是一個令他憎惡的陌生人。
殷飛白問:“你說什么?”
安珺奚看他真的不知道,她說話都帶了諷刺:“你去給劉智汶探監(jiān),竟然還會替她難過,你是不是覺得她很可憐?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殷悅的死和劉智汶脫不了干洗,她喜歡易軻,眼里容不下殷悅。”
殷飛白站起來,“不可能!”
“她和顧況廈同流合污,你想她還有什么做不出來?這是她親口告訴我的,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逝者已矣,我們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什么。”
殷飛白在窗前走了一圈,他妹妹去世多年,他真不知道里面還有這樣的內(nèi)幕!
心里的一道氣發(fā)泄不出,他伸手掀翻旁邊桌子的桌布,桌面整整齊齊的精致餐具全部落在地上,聲音在大廳回響一會才消散。
經(jīng)理和服務(wù)員在門口看進來,始終不敢撞上槍口。
安珺奚看著殷飛白發(fā)泄,面容很淡定。
殷飛白重新坐下來,安珺奚說:“晉修對親生媽媽沒有很清晰的認識,你們姓殷的不去找他,他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親生媽媽是一個怎樣的人,不會知道自己能來到世界上是因為意外,更不會知道易軻當年堅決要殷悅流產(chǎn)……晉修是個很聰明又敏感的孩子,如果你們殷家非要糾纏,對晉修的身心健康沒有任何好處。”
殷飛白用拳頭抵著額,安珺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想,殷飛白還是會為晉修考慮的。
安珺奚喝完一杯水,殷飛白沉重的跟她說:“珺奚,你知不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在我完全沒有準備的時候,顧易軻就娶了你,我……就是不甘心,為什么他永遠都要跟我作對?”
安珺奚握緊了手,她真的不知道殷飛白喜歡她。
就算知道又怎么樣?她喜歡的人不是他。
“很感謝殷少東的喜歡,殷少東以前沒跟我說過這些話,以后,這樣的話也別說了,我已經(jīng)結(jié)婚,我很愛我的丈夫和孩子。”
殷飛白知道他沒有機會,他就是想讓她知道他的心意,“珺奚,如果他欺負你,你盡管來找我。”
安珺奚不知道殷飛白哪來的自信,她沒作出回應,要不是為了晉修,她今天根本不會見他。
“殷飛白,你回去跟殷伯父殷伯母好好說清楚,讓他們不要再找晉修了,晉修并不想見他們,再怎么樣,也要尊重孩子的意愿不是嗎?”
殷飛白怎樣都沒關(guān)系了,“珺奚,晉修是我妹妹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你好好對他。”
“放心,我會照顧好他。”
安珺奚拿起自己的包包,“既然把話說清楚了,我就走了。”
殷飛白想挽留她,他能這樣跟她相處的機會不多。
這時門口傳來說話聲,“不能招待客人?我在國外多年,不知道現(xiàn)在國內(nèi)的酒店還不讓客人進入了。”
安珺奚正想出去,看到一個高挑纖瘦的女人和經(jīng)理面對面站在門口,這個角度只見到女人的側(cè)臉,看穿衣打扮應該有四十多歲,是個有點身份的闊太。
經(jīng)理恭敬客氣的跟女人解釋了什么,女人貌似不太接受經(jīng)理的說法,揚起聲音說:“什么不能得罪的客人把這大廳包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