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恒緊抿著唇,臉色更加白了,額頭上冒著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看起來十分吃力。
我用力攥圈住拳頭,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前面,心里還有點發酸,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待會兒看到趙雅芝以后該跟她說什么。
那股陰冷的氣息侵蝕著我的皮膚,讓我忍不住微微發抖,心里更是壓抑的難受,她、她真的要來了嗎?
我深呼一口氣,感覺那股陰寒的氣息離著我越來越近,渾身頓時一僵。而就在這個時候,那股氣息突然就消失的一干二凈,鄭恒更是膝蓋一軟坐在了地上,手里的鈴鐺直接就扔了出去,發出清脆的響聲。
鄭恒臉色慘白,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這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我頓時嚇得一瞪眼,沖過去扶著他說,“你怎么樣?”
鄭恒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扶著他起來讓他坐在沙發上,稍微喘了口氣,他就用手揉了揉眉心,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我心里這下更著急了,根本就不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就連我這個外行人都能感覺出來,趙雅芝的魂魄就要過來了,怎么就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而且看鄭恒這個樣子,明顯是剛剛招魂的時候受傷了,難道是……鄭恒失敗了?
看鄭恒虛弱的樣子,我心里過意不去,他怎么說也是為了幫我才受傷的。轉身倒了杯水遞給他,他抬眸看了我一眼,接過去喝了幾口,放下杯子,瞇起眸子沖我說:“剛剛有人在中間搞鬼。”
我心里一驚,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有人搞鬼?他的意思是有人在阻止他招趙雅芝的鬼魂?
看著我驚疑不定的看著,鄭恒皺著眉點了點頭,繼續道,“那人的修為在我之上,我恐怕幫不上你了。”
這下我心里更詫異了,比鄭恒還強的人,潛伏在背后阻止我們?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難道是知道我們想做什么?我心里沒由來的產生一股懼意,他在暗我在明,那個人比鄭恒還強,如果真的是想對付我的話,恐怕難辦了。
“你的傷要不要緊?”我攥了攥拳頭,低頭擔憂的看著鄭恒,他的身上雖然看不出來什么外傷,但是看著他剛剛痛苦的樣子,肯定傷的不輕。
鄭恒沖我搖了搖腦袋,瞇眼笑了笑說,“不用擔心,這點小傷難不倒我,緩一會兒就沒事了。”
看著他笑瞇瞇的樣子,我心里更愧疚了,為了我這么個半路冒出來的便宜徒弟這么拼,不得不說鄭恒是個好師父。
又在咖啡廳坐了一會兒,鄭恒跟我說阻止他的人到底是誰,他一時之間也猜不出來,只知道那人很強,而且之前趙雅芝的魂魄,應該是被他給拘住了,鄭恒招魂的時候,那人正好不在沒注意,才讓他給得了空子,結果招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就跑回來阻止了,這才壞了我們的事兒。
我聽完后心里咯噔一下,頓時覺得毛骨悚然,聽鄭恒的意思,趙雅芝是死了以后魂魄就被人給拘住了,這個人為什么要千方百計的抓住趙雅芝的魂魄呢?到底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以至于她死了以后還要牢牢的控制住她。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說,趙雅芝生前的事情,她的反常和自殺,都跟那個拘住她魂魄的人有關系!?那趙雅芝說讓我小心的人,是不是也是他!
這么一想,心里頓時酸的厲害,我始終都不想信,趙雅芝會為了一個男人置我于死地,難道趙雅芝,真的是被人一步步害死的?
不管怎么樣,我都要查清楚這件事兒!趙雅芝是我的親人,而這件事,更是關系到我的命!
見鄭恒身體好些了,我才心事重重的回去,我走之前鄭恒還不放心的沖我說,“別沖動,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我嗯了一聲,然后又聽他說,“你跟楚珂怎么樣了?”我抬起腦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頓了頓又道,“這件事兒我會幫你留心,你別犯傻。”
咧嘴沖他笑了笑,痛快的答,“師父,我知道。”藏在背后想殺我的人還沒有找出來,我怎么會舍得死。
鄭恒實在是疲憊,就沒有送我,但是又怕我自己回去會有危險,就一個電話把唐笑宇招來了,唐笑宇十分不情愿,瞪了我一眼實在無法,就送我回了別墅。
回去的路上,唐笑宇的眼神總是往我身上掃,而且還有點不善,看的我心里直打鼓,跟唐笑宇就見過兩次,這位的心思我還真有點摸不準。
等到了別墅,我剛下車唐笑宇就開車走了,連個招呼都沒打,我無趣的摸了摸鼻子,仔細回想以前有沒有得罪過他,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撓了撓腦袋回了別墅。
自從那天晚上我在別墅門口蹲了一宿以后,楚珂就在別墅的門上又加了我的指紋。
進屋后黑漆漆的一片,打開燈納悶的瞅了瞅四周,現在都已經八點多了,楚珂怎么還沒有回來?這段時間以來,他從來都沒回國這么晚。
反正也沒事兒干,覺得有點餓了,煮了碗面條就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邊吃面條一邊等楚珂,一碗苗條下肚,我才聽見門響,趕緊扭過腦袋瞅了瞅,就發現楚珂推開門走了進來。
我放下碗,用手抹了抹嘴,走過去歪著腦袋問他,“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
楚珂把西裝外套掛在墻上,揉了揉我的腦袋,輕斥,“還說我呢,怎么我回去后在公司沒見著你?”
我實在是心虛,眨了眨眼就不問了,等他坐到沙發上我才發現他的臉色有點發白,連忙著急的問,“你身體不舒服?”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有點累了。”然后抬起腦袋沖我招招手,“過來。”
我走過去剛坐下,就被他攬進了懷里,順勢也捏了捏我腰上的肉,惱羞成怒的拍掉他的手,皺著眉說,“累了就趕緊睡覺。”
他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還真就聽話的上樓睡覺去了。
我瞪了他的背影一眼,洗了碗筷也回了臥室,躺在腦袋里一直就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雅芝怎么這么苦,活著的時候那么慘,就連死了也沒有自由。
憤怒的攥緊拳頭,不管背后的人是誰,我一定要把他給揪出來。
第二天楚珂倒是不像昨天那么沒精神了,我看了看他心想可能最近事情太多,真的累到了,看著他我就想起來了已經死了的談琦,心情有點不太美好。
許琳死了以后楚老就立馬派來了談琦,現在談琦也死了,是不是過不了多久,又會冒出來個女人想弄死我了?
小心翼翼的看了楚珂一眼,我小聲問,“楚老那邊,最近有什么動靜嗎?”
楚珂腦袋瓜子就跟開掛了似的,立馬就猜出了我在想什么,瞟了我一眼,捏了捏我的臉說,“這點兒出息,放心,他不會再派人來了。”
知道他不會騙我,聽他這么一說,我頓時就松了口氣,現在想要我命的人已經夠多了,我真不想在惹上一個麻煩,我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就沒見過這么苦逼的,好像冒出來一個人就像要我的命!
這血蠱的事兒還沒有人知道呢,這要是被人發現了……我猛地打了個哆嗦,有點不敢想了。
想起上次感覺到的那股情緒,我心里就有點忐忑,趁著空兒就去翻了翻外婆的蠱書,細細的看了一遍,才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兒。
血蠱是我的血生出來的,都不用認主就完全是我的了,而且我死了它也活不成,所以我們之間只能感覺到情緒的,如果血蠱成熟了,還能進行簡單的交流。
我覺得這個有點兒逆天,跟一套蟲子交流,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上班的時候我投投給鄭恒發短信,問那天阻止他的人有沒有可能是那天推我的紅衣女人。鄭恒倒是挺速度,沒過一會兒就給我回了短信。
我趕緊打開一看,挺簡短的倆字:不是。我敲了敲腦袋,心里有點煩悶,也不是她,那到底是誰呢?
楚珂這兩天一直把我放在他跟前,上下班也在一起,我連見鄭恒的功夫都沒有,心里更是火急火燎的,但又不敢跟楚珂說那天我偷偷找了鄭恒去招趙雅芝魂魄的事兒,只能一口氣憋在心里。
這兩天楚珂挺反常的,很少粘著我了,晚上也不會像往常一樣一臉壞笑的問我去不去跟他上樓睡,而且只要一回別墅,就很少再跟我接觸了。如果不是楚珂成天跟我在一起,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在外邊兒有人了。
心里裝著事,我就早早的回屋躺著了,想著想著還真睡著了,結果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就覺得有雙手在死死的掐著我的脖子,讓我喘不過氣來,耳邊還伴隨著一道道憤怒的聲音,“去死吧,你去死吧!”
我感覺自己都要窒息了,喉嚨疼的厲害,眼皮卻像是千斤重一樣,不管怎么用力都睜不開。
來殺我了,他來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