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人就是袁崇煥。”旁邊的多鐸咬牙切齒的蹦出這幾個字來,“他可真會說,我就不信他能攻下盛京。”
海蘭珠仔細(xì)的觀察一下距離,袁崇煥應(yīng)該傷不到她,上前身子貼著城墻,腦袋躍出城垛,視線沒有阻擋,更清晰一些。袁崇煥見到城墻上的紅影,微微有些發(fā)愣,向旁邊詢問:“她是誰?”
“督師,興許是韃子的汗妃吧,屬下聽說皇太極出征在外,將盛京交給了她,一個女人能有什么大本事,皇太極可能是腦子犯渾,咱們可有點(diǎn)勝之不武。”
袁崇煥旁邊的副將聽聞全都朗聲大笑,“督師,聽說韃子的汗妃可是有蒙古第一美人之稱,若是攻下了盛京,也要見識一番。”旁邊的笑聲更重,仿佛面前的城池唾手可得。
“夠了,你們難道忘記當(dāng)初皇太極攻打?qū)庍h(yuǎn)城,她曾經(jīng)做過什么?”袁崇煥舉目望去,卻也看不清海蘭珠的容貌,不過不曉得為何,卻能感覺到她的不俗。
“大妃,你袁崇煥也看了,是不是該下城去了?”多鐸無奈的說道,海蘭珠淡然一笑,“我怎么能不給他回禮呢,拿弓箭來。”
“大妃。”旁邊的侍衛(wèi)將弓箭舉過頭頂,海蘭珠的手搭在硬弓上,從嫁給皇太極之后,她就很少有射箭的機(jī)會,不曉得身手是否還在。將弓箭攥在手中,目測一下距離,她的箭應(yīng)該射不到人,輸人不輸陣,此時更不能讓袁崇煥打壓下氣勢。
“我教你們一招,該如何射火箭。”海蘭珠凝神,高聲道:“火把。”
侍衛(wèi)再次將火把燃起,無論是城關(guān)上守城的八旗,還是城下準(zhǔn)備再次攻城的袁崇煥,都吃驚的望著點(diǎn)燃的火把,雖然天沒有黑下來,可是火把卻那般的顯眼,袁崇煥甚至借著火把的亮光,將旁邊的海蘭珠的容貌看得更清楚一些,五官只能看出精致來,卻能清楚的看見那雙盈盈閃動著英氣的眼眸,灼灼生輝,燦若星辰。
袁崇煥也曾覲見過崇禎皇帝,也遠(yuǎn)遠(yuǎn)拜見過皇后貴妃,卻很少有女子身上有這種氣勢,容貌雖然瞧不清楚,袁崇煥還是感嘆道:“蒙古第一美人,當(dāng)之無愧,就沖著身上的英姿颯颯之氣,整個關(guān)外都找不出第二個來,甚至——”
袁崇煥停住口,將‘甚至大明都不多見’的話壓下。不遠(yuǎn)處坐在馬匹上肥碩的劉監(jiān)軍動了動耳朵,望著袁崇煥的目光中多了一分陰霾,轉(zhuǎn)瞬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同樣抬頭向盛京城頭望去,心中暗自琢磨,若是攻破盛京俘虜汗妃,定要送到都城區(qū),也讓皇上享受一番蒙古第一美人。
海蘭珠左手拿起綁著火藥的弓箭,放在火把處點(diǎn)燃半長的導(dǎo)火線,‘嘶嘶’的響聲,冒起的火星很是驚人,多鐸慌忙開口:“大妃,你可別把城頭炸了。”
“不會,弓箭手,你們要注意,點(diǎn)燃后默數(shù)十個數(shù),再將箭翎搭上弓弦。”海蘭珠身子后傾,拉開弓箭,將火箭扣在弦上,瞄準(zhǔn)袁崇煥,卻偏移了方向還是射向招展的帥旗吧,那會更傷士氣。
“三、二、一。”海蘭珠輕聲念道,帶著火星的箭翎流星一般急速的劃過長空,海蘭珠望著箭翎飛行的軌跡,得意的一笑,“看來我的箭術(shù)還沒有丟。”
袁崇煥一方見到箭翎飛來,紛紛擋起盾牌,在離帥旗旁邊一步之地,箭翎落地,‘轟’的一聲鳴響,“這是什么東西?怎么還帶爆炸的?像是炮彈一樣。”“這韃子的汗妃本事不小,不小。”
硝煙散去,地上生生的炸出一個坑來,眾人的手掌在眼前揮動著混合了塵土味道的硝煙,搖著腦袋抖落上面炸起的積雪,看著地上的土坑,不由得后背發(fā)寒,冰凍三尺之地,一支箭竟然能有此威力,若是落到人身上,那豈不是血肉橫飛?一個念頭同時涌上心中,韃丅子的汗妃從哪弄來的這種火箭?或者說她還有多少?
就在此時清脆的嗓音如微風(fēng)拂過,“袁崇煥,袁督師,這就是本汗妃的回答,勢同盛京共存亡。”
“萬歲,萬歲。”盛京城頭一時激起千層浪,望向海蘭珠的目光里,透著敬意,就這一手,又有幾人能比得上?
“海蘭珠,大金汗妃海蘭珠。”袁崇煥四下看了一眼,最后落在城頭那抹耀眼絢麗的紅色靚影上,身上突然涌起一絲的惆悵來,戰(zhàn)場上除了排兵布陣之外,運(yùn)隨氣生,氣運(yùn)同樣也很重要,弄明白皇太極到底去了哪同樣重要。袁崇煥心驚肉跳,他可不想在大明的都城見到皇太極,皇上如大金汗妃一般決絕?調(diào)轉(zhuǎn)馬頭,“收兵回營,明日再來攻城。”
“袁崇煥,你怎么能收兵?”劉監(jiān)軍催馬過來,袁崇煥沉穩(wěn)的說道“你只是監(jiān)軍,而我才是手握重兵的督師,本督師說回營。”
袁崇煥不再理會臉色變得像豬肝一樣的劉監(jiān)軍,帶領(lǐng)手下離開。
“呸,袁崇煥,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得意多久?”劉監(jiān)軍吐了一口唾沫,他的影響力是及不上在此經(jīng)營十幾年的袁崇煥的,回頭最后望了一眼盛京城,袁崇煥,你若攻打不盛京,皇上是不會饒了你。
袁崇煥撤軍,城頭上的海蘭珠有些腳軟,手扶著城垛,耳邊響徹著萬歲聲,海蘭珠并沒有覺得驕傲,守城的壓力反而更重,好在今日算是挨過去了,袁崇煥應(yīng)該不會夜晚攻城,他也得琢磨一下火藥吧,他可比自己更清楚戰(zhàn)場上利器的重要。
“大妃,屬下佩服。”卓布泰等人紛紛上前,他們?nèi)魏稳硕紱]有料到海蘭珠能有這一手,不說那奇特威力很大的火箭,就算她的射術(shù),不愧是科爾沁最尊貴的女兒。
海蘭珠一夜沒睡的腦袋暈乎乎的,強(qiáng)大起精神望著身后守城的弓箭手,輕聲道:“你們都記下了嗎?明日若是再攻城,就按此法射出火箭,在明軍跨過護(hù)城河時最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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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妃。”眾人底氣很足的應(yīng)和,海蘭珠緩緩的向城下走去,多鐸的手臂僵硬在半空,放了下來,低垂的眼簾遮住了異樣的情愫,在海蘭珠張弓射箭之時,他多希望自己站在她的身后,凜冽的寒風(fēng)吹散了他腦海中的遐想,一切都遲了,海蘭珠此日過后,名聲會更加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