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到死都不可接受皇帝的冊封,最后死在了康熙賜給她的永和宮之中,無疑是給了皇帝一個巨大的耳光。
十四貝子進宮只瞧見了額娘的尸首自然是萬分的不滿,盛怒之下對皇帝多有不敬也是情理之中的,還好皇帝沒有當面兒跟他計較。
不過事后,冊封十四貝子為恂郡王,趕到了遵化去守靈。
“額娘。”
我抬頭一看,是弘旺的媳婦兒的,溫惠。“溫惠啊,怎么過來了?”
“昨兒爺回去說額娘最近休息的不太好,所以今兒我早上起來就熬了參湯,給額娘補補身子。”說著就把手中的湯碗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額娘嘗嘗?”
怎么說都是她的心意,我若是不喝就太領情了,何況溫惠自從嫁進府里,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這點不用我說,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明眼看著呢,哪怕她是裝的,也是毫無破綻。
“額娘怎么能辜負了你和弘旺的孝心?”
溫惠笑了,打開蓋子,給我盛了一碗。我喝了一口,味道還真是不錯,不似以前喝的那般油膩。
“怎么樣,額娘?”溫惠就像個孩子,等著父母表揚的一樣。
我點點頭,“何止是好!以前喝的那些個參湯雞湯的,也不知道是多少油,喝完了我都覺得自己腫了好幾圈。”
“只要額娘喜歡就好。”溫惠有些臉紅。
“這媳婦兒自然是越看越歡喜…”話才說了一半,云墜進來道:“福晉,宮里來人了,說皇后娘娘請您進宮一趟。”
“皇后?”我皺眉,她找我干嗎?
“云墜,去回了,我收拾收拾就去。”
云墜應了聲,出去回報了。溫惠上前幫我收著碗,卻被我制止了。
溫惠一臉疑惑,“額娘,不是皇后娘娘召見嗎?這湯…”
我看了一眼溫惠,笑了笑,低頭抿了一口湯,“皇后召見,也不能毀了我媳婦兒的心意,這府里雖然離宮里也不算太遠,可是路上出點岔子耽擱點時間也是難免的,溫惠,你說是嗎?”
溫惠是個通透的丫頭,聽見我這么說,自然是立刻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待我喝完了湯,換完了衣裳,再到宮里面,已有一段時間了。
進了坤寧宮,顯然皇后的心情不太好,我請了安,皇后只道:
“懿寧,你來的可真是快啊。”
這話中的諷刺任誰都聽得出來,所有的福晉都在的時候,作為皇后,怎樣都要客氣客氣的,但是現在只有我自己了,也不用那么些個講究了。
“懿寧給娘娘賠罪了,路上耽擱了。”
皇后看看我突然笑了,“這路上是真耽擱還是假耽擱本宮也不能派人去查不是?”
我在心里冷哼,這算什么?特意叫我進宮找茬的嗎?
但是心里那樣想,嘴上可不能那么說。“娘娘說笑了,懿寧怎么敢騙您呢?”
皇后看著我的眼神兒讓我渾身不自在,就像是大量一樣物什一樣,極其不舒服。“娘娘,可是懿寧怎么了?”
皇后搖搖頭,“懿寧,你和本宮算起來還是親戚,本宮今兒叫你來就是為了問你一句話,翎若死之前有沒有說些什么?”
翎若?我一怔,我知道因為翎若的事兒,雍正遲早是要同我算賬的,可是卻沒想過這話竟然是他的皇后來問的,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而且,在我的記憶里,翎若死之前并沒有說什么特別的話啊?
“娘娘,妾身不懂娘娘說的是什么意思,難道翎若死之前是該說點什么嗎?”
皇后沉下了臉,“是本宮問你,不是讓你問我本宮。”
十足的皇后架子啊,看來翎若知道的事兒對她十分重要,她害怕,害怕這事兒傳出去。
我搖頭,聰明人才不會在這個時候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娘娘,翎若死之前,妾身不在身邊兒,所以并不知曉翎若都說了些什么。”
皇后似乎有些著急的問道,“那都有誰在她身邊兒,可是廉親王?”
翎若死的時候,允禩確實陪在她身邊兒,而且時間不短。可是我從沒聽允禩說過,翎若死之前說過什么重要的話。但是我不能同皇后說,允禩在翎若身邊兒,我不清楚她的意圖,不能給允禩惹麻煩。這些情景在我腦中飛速的過影,最終我搖了搖頭,“沒有,是一大早丫鬟跑過來,說前一晚兒側福晉歿了的。”
看著皇后好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臉上又重新堆上了那惹人厭的笑容。別怪我壞心,我只是給她一個念想罷了,她和她的皇帝既然不讓我和允禩好好過日子,那就讓他們也不得安生吧。
于是,我緩緩開口,“娘娘,妾身想起了一件
事兒,不知道對娘娘有沒有幫助?”
“什么?”皇后問道。
“若是妾身沒記錯的話,當年,頤悅死之后,皇上有一回來府里,見了翎若之后匆匆的走了,本也沒什么,可是后來我聽下人們嘴碎,說看著皇上和翎若…”
我滿意的看著皇后的臉極其難堪,又覺得我方才的話說的不太合體統,這不是在暗示皇帝和弟媳婦兒有曖昧嗎?
我故意當皇后的臉色是因為我說話不當,趕緊認錯,“娘娘,是妾身說的不對,皇上自己也說,翎若在皇太后處伺候的時候就相識了,不過是看著翎若的臉色不太好,隨口安慰一下就罷了。”
其實皇后和我都清楚的很,皇帝和翎若的關系,可是我們誰也不能說破,這事兒損的不只是皇帝的顏面,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允禩的聲譽。
皇后黯了眸子,問我道:“為什么告訴本宮這些?”
我裝出一副惶恐的模樣,“娘娘開頭也說了,咱們怎么也算是一家人,說句不好聽的,妾身以后還仰仗娘娘替妾身全家說上幾句好話。”
皇后還未開口,一個太監模樣的人的小跑過來,附在皇后耳邊說了幾句話,我仔細看著皇后的表情,她震驚的說了一句,“可是當真?”可是我沒錯過她揚起的嘴角,說明,這事兒她比較滿意的。
可是沒想到隨即她就換上了一臉惋惜的神情,對著傳報的太監說道:“說吧,說給廉親王福晉聽聽。”
那太監看了我一眼,用著尖嗓子報道:“皇上奉圣祖皇帝及上皇后神牌升附太廟事,于端門前設更衣帳房,可是油氣薰蒸,皇上大怒,責廉親王、工部侍郎及郎中等責任官員跪守太廟,沒有旨意不得起身。”
沒有旨意不得起身?我的腦袋“哄”的一聲炸了開來,允禩的腿本就不好,若是皇帝有意刁難,那跪多久都由著他了。
我一怒,“嚯”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來不及和皇后跪安,就想要去太廟瞧瞧,可是我剛走出沒幾步,就聽見皇后在后面喊道:“懿寧,你干什么去。”
一句話就止住了我的腳步,沒錯,我去干嘛?我現在去了,只能添亂,幫不上任何忙。
正想著,皇后已經走到了我身邊兒,朝著宮婢說了一句,“給廉親王福晉收拾個地兒出來,若是太廟那邊兒有任何消息,都來報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