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莫廖?”晏寒天看著陌痕反問一句。
“是,屬下已查明,在王妃失蹤那日,莫大人受了內傷,不知是巧合還是太過刻意。”
“若是莫廖,他又怎么會出現在人前?”
“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所以,他出現在人前,才會抹去嫌疑。”梅素婉將話接了過去,“不然,為何是他的人去了后山?”
所以說要抹掉自己對他的懷疑,就要挺而走險窠。
“當然,他也不過是我第一個懷疑的人而以。”
晏寒天想了想,“那好,我會著人多注意一下莫廖的行蹤。燔”
“晏寒天,我忽然就發現,其實,很多人都是值的懷疑的了。”
“哦?”
“你看,除了莫廖,宋衍也有可能,還有那四大金鋼,還有常山,處于他們這種公位置,做事,其實挺容易也方便的。最主要的是,他們的名聲都極好,家里人口也簡單,所以,我打算將他們都查上一查!”
晏寒天搖頭眼露笑意,“我看啊,若非我是你相公,估計此時的我,也成了你的嫌疑人了!”
“呵呵,其實認識的男人雖然不多,卻也不是很少。那天在他眼中看到的殺意,卻也讓我感覺到,他眼中的惋惜,所以,我覺得,我與他,應該不只是認識那么簡單,應該也有所相交……嘶,我漏掉一個人!”
梅素婉說到這吸了一口氣。
“誰?”
“南煜!”
晏寒天直接翻了一頁書過去,白緊張了!
“那不子,我給你保票,絕對沒問題。”
“呵呵,我逗你玩呢!唔,該吃飯了,走吧!”
拿下他手中的書,推著他便離開了書房。
夫妻倆才坐下,那剛剛被某王打了保票的男人,就沖了進來,一臉的垂頭喪氣。
“這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媽啊?瞧這德行?”
梅素婉撇了一眼,夾起晏寒天遞來扒好的蝦,粘著醬汁吃掉。
南煜毫不客氣的坐到了桌邊,看著寶珠瑞珠便道,“給小爺加碗飯,餓死了。”
見梅素婉點頭,寶珠便折了出去。
“唉,老頭子不知道抽的是哪門子的瘋,在府里鬧著呢,要收回世子的封號……”
“唔,一個玩孌童的世子,大燕少見啊,哈哈,難怪最近你家世子,總是跟在太子的屁股后頭……”何著是想攀住太子保證他的世子之位。
畢竟世子之位保住了,他便可以順理成章的繼承侯位。
“唉,你不會以為太子就好受了吧?”
見梅素婉抬頭看他,南煜抿嘴一笑,“最近御史臺日日參奏太子,說太子行為不端、夜宿妓館、有失德行!所以,請皇上責罰太子。哦,還有還有,說什么太子縱容手下欺男霸女,搶地搶田,總之啊,那折子,落起來好有一人高了!我估摸著,若非是趕上皇上要給太后過壽,將折子都壓了下去,這會,也夠太子喝上幾壺了……”
梅素婉忽然一笑,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南煜。
南煜被她看的發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左右,發現一切正常后,雙手突然將自己抱住,“你你你你看我做什么?”
“自詡瀟灑、風.流倜儻、流戀花叢,油腔滑調、不務正業……”
南煜驀的一怔,咽了口水,卻突然發現剛剛的自己太過恣意了,好像說過了頭。
梅素婉伸手撩起他的袖子,“嘖嘖嘖,五國中最最有名的青云山雪姬云錦,聽說一年也就出那么三批二批,而咱這窮的只有一套衣服的南二公子,卻從不用其它料子做衣服……”
突然話峰一轉,看向了那垂頭扒蝦的男人,“王爺,你說這樣的二公子,怎么會知道太子的事,還知道參奏的折子都有一人高了呢?”
“咕咚!”南煜咽了咽口水,他得離這女人遠點。
一把將袖子從她手里扯回來,往旁挪了挪身子,撇了眼一心為媳婦服務的男人,裝糊涂地道,“男人,做到你這份上,當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晏寒天沒理他不說,竟直接將蘸了醬汁的蝦送到梅素婉的嘴里。
“吃飯,不必理會的事,去理他沒得累到自己。”
梅素婉便抿嘴笑了起來。能得晏寒天賞識還能隨意出入王府的,應該不只是親信那么簡單了吧?
看來,這晏寒天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存在。
唔,有意思!
南煜是直瞪眼,看著晏寒天,心道,這是他那冷酷的王爺?不近人情的王爺?這才多久的時間啊,他家王爺咋就變這德行了呢?
“王妃,給四小姐的這藍梅子,要現在送過去嗎?”這時,瑞珠提著一只小藍子進來,明顯的還能感覺到絲絲涼氣,顯然是冰震過的。
“不用送了,洗洗放桌上,大家一起吃了吧!”梅素婉說著這話,卻拿眼角余光掃著南煜
。那小子在聽到四小姐幾個字后就僵直了身板!
只不過,話才落下,那瑞珠還沒應下,手里的藍子就異了主子了。
“那啥,我突然覺得梅子的味道極好,不吃飯了,我吃梅子去,我走了……”
“回來!”
梅素婉一聲呵斥,叫住一腿在門外一腿在門里的南煜。
“只是告訴你,自己做不到,就別去說別人。吃飯吧,吃過了,你再給送去也不遲!”
南煜面色微紅,想了想撇嘴到,“我不是看你有個丫頭受傷了嗎,所以尋思著正好順路,就帶過去了……”
“一個住西,一個住東,你這是怎么個順路法呢?!”梅素婉毫不客氣的掃了他的面子。
“二公子,請用膳。”寶珠送上飯,讓南煜感激的看了一眼,這飯上來的太是時候了!
默默坐下,捧著碗大口吃了起來,只是目光時不時的從那吃個飯也直膩崴的兩人身上掃過,心里,卻不住的羨慕,不知自己這輩子能不能有機會,也能喂她吃東西……
面煜飯吃的極快,放下碗,提著藍子轉身就走。
“王爺王妃慢用,小的告辭了!”腳底跟按了風火輪一樣,抱著藍子一陣風一樣消失在廂房里。
“你在給他制造機會?”
晏寒天拿起一旁的布巾擦著手,看著梅素婉說道。
“總不能讓我四姐真的去孤獨終老一輩子吧。”
梅素婉不知道南煜適合不適合高穎,卻知道,南煜愛極了她,不然,他不會將自己的形象弄成這樣子,為的,也不過是逃避南陽侯為他議親而以。
你想,誰家好好的姑娘能嫁給一個有些過氣的侯府庶子?更不要說還是一個窮得瑟的公子!
“不過,他說南陽侯打算收回世子的封號,這事,你怎么看?”
晏寒天道,“當年若非南煜母親的身份低微不被他祖母所喜,今日這世子之位,也不會是他南坤的。”
“那何著南陽侯要收回世子封號,南坤玩孌童也不過只是他的一個借口?”
晏寒天卻抿嘴笑著。
梅素婉道,“吶,那南坤玩孌童一事,該不會是南陽侯有意放出的風聲吧?然后借著別人的口將這事給傳了出來,正好那小子倒霉撞我頭上,我便發飆地當著眾人的面將這事給抖了出來。啊——他南陽侯個老女干巨滑的,這是算計了我一把啊?”
梅素婉忽然站了起來,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當真是不好。
“錯,他并非是要算計你,而是我!是想借我的嘴說出來,只是新婚那日有娘子代勞了而以!”晏寒天笑著,拉她坐下,“你也不用氣,全當幫他一個忙了,要知道,他原就欠著高家一份人情呢,如今又欠著你的,什么時候想要,你直接蹬門便好。”
梅素婉看著晏寒天眼中那狡詐的目光,白了一眼,這男人,當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就著他的手坐了下來,“對了,五千人馬都回了軍營,我再找場地再設計就太過浪費時間了,跟你打個商量,在你軍營中給我一個角落吧……”
“嗯,可以,明天一早咱們一起去軍中,若是安排妥當,后兒咱去一趟外祖母家吧!”
梅素婉聽完他的話就看著他,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去他外祖母家?難道要去找肖青婉那個賤女人?別以為,她不知道,京里那四起的謠言怎么出來的!
就王靜怡那個傻大姐的性子,肖青婉設計她還不跟玩一樣!
晏寒天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腦子里想什么呢?那日你出事,外祖母親自來了府中,我說過,你回來我們一起去看她老人家的!”
“哦!”梅素婉應了一下。
沒辦法她想起肖青婉也不過是一個條件反射而以,誰讓她住在王家呢!
——
翌日
梅素婉起的略早些,簡單的收拾一下,換了一套男裝,便與晏寒天一同去了軍中。
這是第一次,梅素婉踏入正規軍隊之中。
聽著呼聲整齊、看著隊伍整齊的晏家軍,心下竟突然有些驕傲起來!
她男人統領了八十萬大軍,呵,金光閃閃、牛.逼哄哄啊!
別看她男人殘了,可她男人的能力卻一點不弱。
“屬下參見王爺!”
兩名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雙手抱拳對著晏寒天行了軍禮。
“兩位將軍免禮。吳將軍、趙將軍這幾日軍中的訓練怎么樣?”
一面說著一面進了議事廳。
梅素婉跟在他的身后,目不斜視,卻也知道,這是晏寒天在告訴她,哪個姓吳,哪個姓趙。
那吳將軍滿臉落腮胡,聽到晏寒天問道,卻是大嘆一口氣,“唉,也不知皇帝老兒怎么想的,兩處邊關出了這么大的事,卻不讓咱們上戰場,讓兄弟們,心下十分不爽!”
“是啊,這幾日又聽到皇上要為太后祝壽,軍中將士頓覺皇上有些胡鬧。”那趙姓將軍年約四十歲,雖沒有像吳將軍那般發牢***,言語間卻也盡是對皇上的不滿。
晏寒天雙手奉上,“皇上自有皇上的想法,不可言論皇上的不是。只是,什么事都不能只去看表面,告訴各位將士,做好自己的職責,其它的不要去討論,難免這些話不會傳到皇上的耳中,會給大家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吳將軍是個性子急的,“他奶奶的,天天操練,都練了十年了,可這仇,何時能報?”
“總一天會報的!對了,趙將軍,軍中的西北角,我記得有塊空地是吧?”
趙將軍點頭,“不知王爺要做何用處?”
“哦,叫人將那里給我圈起來,另外,沒有本王的吩咐,軍中的人不得靠近。”
這邊說著話,那邊又走進來十來名將軍。
一一與晏寒天打了招呼,各自坐到了位置上。
那趙將軍得令,先退了出去。
晏寒天與眾將軍說了些事情,便讓大家散去,卻叫住了坐在尾端的兩位年級略輕的男人,“何聰,千煞留步!”
梅素婉聽得千煞的名字,便抬頭看去。
卻見只是一個年約二十出頭的男子。
面若冠玉,長的極為英俊。只是,怎么叫這么一個兇神惡煞的名字呢?
晏寒天暗地里捏了她一把,梅素婉收回了目光,瞪了著他的后腦勺,恨不得瞪個窟窿出來一般!
這男人是喝干醋喝上隱了嗎?
“何將軍,本王特訓的五千人馬,這兩日訓的如何?”
“回王爺,那五千人個個磨拳擦掌,勁頭十足,只是,屬下怎么問,這幫小子卻都不肯說為了什么。”
晏寒天撇了一眼梅素婉,又看著何將軍道,“過些日子,你們便會知曉答案!”
“王爺,屬下有一事不明,屬下手中的五千人,昨兒為何突然折回?”千煞問道。
“千煞,這也正是本王要趙將軍去圈地的原因,你這便將那五千人馬集和起來,帶到西北角,本王另有安排。”
千煞雖好奇,卻還是領命離開議事廳。
“好好的一個人,叫個煞,也不知是誰這么有文采啊?”梅素婉嘀咕一下,“我原來還以為,這千煞必是個老家伙,更是長的極兇惡的才是,卻不想,年齡似乎與我差不多。”
晏寒天突然笑了一下,“別立人家了,咱們去西北角吧!”
——
梅素婉與晏寒天到了西北角,那里已經被將士們圈好了!
趙將軍看到晏寒天,忙上前,“王爺,您看這樣成嗎?”
晏寒天撇了眼梅素婉,見她點頭,便道,“可以,叫兄弟們出來吧,另外,在沒有拆除之前,任何人沒有命令都不得靠近!”
“是,屬下尊命!”趙將軍應著便帶著他的人離開。
那邊,就見千煞帶了一隊人馬過來。
梅素婉看著他們,驀然就笑了。
還記得大半月前,這些人還都極不情愿,可你看看這會,個個臉上一副期待的表情。
那眼尖的劉鐵柱,看到了她,竟是瞬間長大了嘴巴,隨后抿緊唇,伸手打了個手勢,那意思是見到她極為高興。
梅素婉臉上帶著笑意,回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一瞬間,五千人馬,一下子就驚住了。
晏寒天眉頭一皺,那邊千煞也同樣不解,怎地王爺身后一個小小的隨從,竟有這般大的影響?
晏寒天也怔愣了一下,卻忽然覺得又很正常,若他媳婦連這點能耐都沒有,身后又怎么會跟了那么一堆的男人?
唔,想想,他就挺嘔的啊,千方百計想他媳婦身邊男人少點,可她失蹤那日來看,卻又不得不讓他認清一個事實,那便是,他媳婦身邊的男,估計不會比他的少!
對千煞點了個頭,五千人便跟在他的身后走了進去。
“王爺,人已經帶來了,如無他事,屬下告退。”
雖然心中也好奇的要死,可他卻十分清楚軍中的規矩,自是先一步離開。
“等等,本王與你一起!”不想,晏寒天叫住了他,行了過來。
千煞目露疑惑,可看著那站在五千人馬身前的纖瘦男子,有什么似乎應該是他明白的……
伸手推著晏寒天,兩人默默的離開了。
陌痕碧瑤便將大門毫不客氣的關上。
晏寒天回頭,心里撓抓的,真的很想,扒開那扇門,看看他媳婦是怎么訓練的!
“王爺,可是要去議事廳?屬下猜測,鷹軍首領康莊,應該已經在等著王爺了!”
“嗯,去議事廳,另外,將石仁叫來吧。”
千煞應下,將他送到議事廳,便轉身離開。
——
圍帳之
中,五千人馬可就開了鍋了,看著梅素婉,雙眼直冒金星。
這大半月的集訓,基本將他們的淺能挖了出來,結果昨天撤回,晚上沒訓練,個個覺得渾身不自在,弄的,他們自發的圍著軍營負重跑了幾圈,卻又不能太過,讓其它將士發現,這把他們憋的,手腳各種癢癢!
剛剛集和,大家的心理就在期待可是王妃來了,沒想到,見到的卻是王爺,只是,劉鐵柱那小子突然一得瑟,才讓他們發現,原來王妃竟穿了一向男裝,站在王爺的身后,就說,那人怎么那么面熟呢!
王妃當真是千變萬化啊,厲害厲害!
“王妃,咱從今兒以后,可是在這里訓練?”劉鐵柱是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梅素婉點頭,“沒有辦法,遇到特殊的情況了,基本的技能大家可都掌握好了?”
“是!”五千人齊齊的回道。
“那,這地方雖然小些,訓練卻是不影響,一會大家就簡單的做些模具來,可還記得那些東西怎么做?”
“記得。”
“那便好,只是,這里是軍中,我來去不太方便,以后便由陌侍衛與碧瑤帶著大家訓練。”
“是!”
“這往后的十日里,大家主要練攻擊與撤退,間或相互配合,打默契戰,五千人馬,分成兩大隊,進行為期十日的實戰練習,回頭,我會將刀劍兵刃著人送來。”
“是!”
梅素婉便揮手,“制做場地吧!”
隨后對碧瑤與陌痕道,“未來的十幾日,可就不只是他們之間的相互配合,要練的還有你們!”
二人點頭,“請主子放心。”
梅素婉拍拍碧瑤的肩膀,“待這次事結束后,給你放假,回去看看福伯福嬸吧!”
碧瑤便嘿嘿笑道,“那奴婢就先謝過小姐了。”
每次碧瑤喚著她“小姐”,要么就是撒嬌,要么就是極為嚴肅的事情,總覺得“小姐”這個稱呼,讓她與她的感情更為貼近!
這邊梅素婉才吩咐著,那邊已經有不少的人回來,開始按照歪頭山下的模式制做場地了。
一個上午,五千人很是速度的,做了半成品的小型基地出來。
“兄弟們,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話落,梅素婉在陌痕的陪同下,離開了圍帳。
(剩蛋快樂!邁瑞虧死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