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真的嚇到我了,我自己一個人在此地,也不想招惹麻煩,便轉(zhuǎn)身離開,躡手躡腳回到了自己的屋內(nèi),剛要關(guān)門,卻看到一只手臂從外面伸了進(jìn)來,直接擋住了房門,我還沒加力呢,房門就直接被他推開,我也順帶著向后踉蹌了幾下,撞在了電視機(jī)柜上,抬頭一瞧,來人正是之前那制作血紅木偶的男子!
“喂,你干什么?!”我皺著眉頭伸手指著他冷喝道:“擅闖別人房間,我可以報警,你知道嗎?!”
“呵,報警?”男子冷笑一聲:“那我告訴你,我可以在你報警之前,用幾十種不同的方法把你殺死,你知道么?”
“你、你別找事兒啊!”我見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由自主退了一步,伸手在背后的電視機(jī)柜上摸了摸,卻只摸到了一只玻璃杯,遲疑了下還是急忙攥在手中,以防不測。
“我知道你是誰!”男子倒是沒立刻要做什么,反而關(guān)上門,走進(jìn)來坐在了椅子上看著我:“你也認(rèn)出我了是吧?”
“我?”我苦笑了下,搖頭道:“抱歉,我真的不認(rèn)識你。”
“一年多前,你在醫(yī)院里曾經(jīng)見過我兩次。”男子笑道:“不過你沒見過我正面。”
“大哥,你到底想說什么?”我有些無語了:“這都凌晨四點(diǎn)了快,大家都很忙,有事就直說!”
“我是個扎紙人的。”男子絲毫不介意我的惱火:“我叫韓德柏,德字是輩分。”
“韓德柏?”我撇撇嘴:“沒聽說過。”
“你參加的是韓玉山的葬禮。”韓德柏挑了挑有些稀疏的眉毛:“那是我爹。”
噗!
我差點(diǎn)一口氣沒上來:“你爹?!韓玉山老師是你父親?!”
“沒錯。”韓德柏的語氣,絲毫不像是在說自己的父親,反而像是在說一個與自己無關(guān)緊要的人。
我都懵了:“兒子給自己的親爹燒紅紙人?這怎么可能啊!你有多恨你父親啊?!”
“你知道,在我剛出生的時候,我的這位父親,為我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么?”韓德柏嘴角一直帶著笑容,若是不了解他的人,一定覺得這是位很和氣的大叔,可是我明白的很,這貨剛才還將一具尸體塞進(jìn)了血紅木偶之中,還給自己的老父親燒紅紙人,這笑容,怎么看都覺得毛骨悚然……
“做過什么?”我條件反射地問道,這個時候,我哪有心情跟他閑聊啊!
“我與父親的第一次見面,我父親為我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要掐死我!”韓德柏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終于收斂了一些:“要不是我那已經(jīng)難產(chǎn)大出血、危在旦夕的母親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攔了下來,我根本就在睜眼看世界之前,就離開了!”
“所以,你恨你父親?”我忽然覺得那個韓玉山老師,也不是什么善茬兒。
“唔……怎么說呢,談不上恨,因為對
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感覺。”說著,韓德柏欠了欠身子,壓低聲音說道:“我人生唯一的一個愿望,就是盼著他快點(diǎn)死!”
聽了這話,我心里一緊,頓覺此人有點(diǎn)心理扭曲:“你不會是想殺了自己的父親吧?”
“想過啊!”韓德柏毫不猶豫地點(diǎn)點(diǎn)頭:“我的想法就是,跟著他學(xué)功夫,然后等有一天能打得過他了,就立刻將他殺死!我很有俠義之風(fēng)吧?我從未想過偷襲或者下毒之類的辦法,就是要光明正大的跟他決斗,然后用自己的本事殺死他!”
我都快哭了:這他媽也能叫俠義之風(fēng)?!
“可是,這老頭兒貌似知道我的想法,教我功夫的時候總是留一手兒,所以我直到他死為止,仍舊不是他的對手,這也算是平生一大憾事啊!”
“可是……”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聽人說,韓玉山老師一直都是獨(dú)居啊,沒人說過他有什么兒子啊!”
“對啊,我又不跟他住一起。”韓德柏笑道:“小時候嘛,我住在福利院,因為他壓根兒就顧不上我,只是每天晚上深夜里,會去找他學(xué)會兒功夫,一個多時辰之后就回福利院,成人之后,經(jīng)常去找他下棋,沒人的時候就討教一番,就是這樣。”
乖乖,這父子倆,都是心理扭曲啊,明明是親生父子,血濃于水,卻用這般方式在交流,著實天下奇聞……
“算了算了,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我擺手道:“你就說,你現(xiàn)在想做什么?有事就說,沒事的話,我要休息了!”
“我知道一個秘密。”韓德柏頓了下,繼續(xù)說道:“韓玉山跟韓玉水兄弟倆,不是為了所謂的性格不合而分開的,而是他們在分工,尋找寶貝。”
這話,讓我皺起了眉頭:認(rèn)識韓玉山,是因為那只石塤,而石塤幫著我們找到了忘情崖灘,可是我從沒有想過,這位蟄伏在一個小縣城數(shù)十年之久的音樂老師,竟然也是為了漢甲或者十大秘境?!
“什么寶貝?”我瞇著眼睛瞅著韓德柏問道。
“他們兄弟倆跟你們一樣。”韓德柏說:“他們在數(shù)十年前的某座古墓中,得到了少許有關(guān)漢甲的線索,可是因為他們對于這方面著實不懂,所以只能自己順著線索順藤摸瓜,韓玉山來到了惠民,而韓玉水,則到了涇河南,這兩人隱居數(shù)十年,卻不如你們一年多得到的多。”
“僅僅是為了寶藏?”我有些不解:“如果一個人為了所謂寶藏隱居數(shù)十年,卻只得到了很少的線索,那,這人也太執(zhí)念了吧!”
“他們兄弟倆,從小習(xí)武,頭腦簡單,在離開謝汝翼將軍之后,就全然沒有了人生目標(biāo),渾渾噩噩過了一生!”韓德柏靠在了椅背上:“所以,他們不是執(zhí)念,而是他們的人生,就這么簡單無聊!”
得,韓德柏說的還真對:韓玉山在小縣城做了大半輩子的老師,所有人都說他人很好,可是就愣是沒一個好朋友,自己還樂在其中
,能在世俗中將生活過的如此淡然,韓玉山還真不是一般人;至于當(dāng)歸先生韓玉水,他要不是思想單純,也不至于在大占上風(fēng)的時候,死在了徐澤明的槍下。
當(dāng)然,面前的這位韓德柏,深得父親的遺傳基因,人生唯一的愿望竟然是憑借真功夫打死自己的親生父親——這一家三口人的人生過的,真是叫人拍案叫絕!
“可是……您還是直接說有什么事情吧!”我苦笑著看著韓德柏:“對于您家里的事情,我沒大有興趣。”
“你們這次的目的地,是太白山,對么?”韓德柏問道。
我一愣,卻也明白沒必要再繞彎子,便點(diǎn)頭道:“是的。”
“韓玉山韓玉水兄弟倆,通過得到的線索推算出了三個地方,一個是涇河南,一個是惠民縣,第三個,就是太白山。”韓德柏收斂起笑容,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
看樣子,韓德柏對于自己父親還有叔叔二人從哪里得到的線索,還有得到的線索是什么并不知道,追根溯源,他只能得到這三個地名。
涇河南,我們?nèi)ミ^了,惠民也去過了,剩下的就是太白山。
“然后呢?”我問道。
“韓玉水,帶我去過太白山。”韓德柏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這話確實讓我愣住了:太白山這個地方,是我們先找到漢甲,從胸甲中拓下地圖,然后又根據(jù)鐵盒中相對比較詳細(xì)的地圖比對出來,最后又得到了師父跟青月道士的確認(rèn),才得到的線索!
而韓玉水,在數(shù)十年前,就知道了此事,也就是說,有關(guān)十大秘境的線索,除了漢甲之外,還有另外一條!而且這一條線索,要比漢甲還要清晰!
當(dāng)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韓玉水估計也是順藤摸瓜找了許多年,才找出太白山這個線索的。我只是驚訝于,這樣的一條線索,為何卻沒人知道呢!不對,還有一個人,就是梁東,這次行動,多數(shù)的線索都是他提前得知的……
唉呀,太亂了!
我這么一尋思,本來就不大夠用的腦子瞬間就亂作一團(tuán),所有思緒都亂了,索性晃晃腦袋:“那個,你在太白山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線索中所指出的,是說太白山中有一處遠(yuǎn)古部落的地下村落。”韓德柏的笑容重新回到了臉上:“而在這座地下村落中,因為小氣候的原因,生出了一種特別的草藥,叫什么來著,我也忘了……反正韓玉水這下半輩子,都在尋找這種能夠使人長生不老的草藥。可惜的是,他去了太白山數(shù)次,愣是沒找到那個傳說中的古村落。”
“你跟著去了幾次?”我問道。
“五次。”韓德柏說著站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你剛才,是不是都看到我在那個房間里做什么了?”
我一愣,心道這貨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那干嘛還跟我聊這么久?!這一家人都是心理變態(tài),指不定又打起什么主意來了……
(本章完)